

第134章 背叛
书名:长子娶平妻,重生婆母连夫带子一脚踹作者名:自晦及明本章字数:2016更新时间:2025-03-10 18:04:15
当她拨开草丛时,赫然看到顾言蹊正躺在地上,面色潮红如火,呼吸急促而紊乱,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顾公子!”晏菡君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起他。
然而,顾言蹊却仿佛失去了理智,猛地将她拉入怀中。
那怀抱炽热而有力,让晏菡君心中一惊,她试图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抵抗他的力量。
她的心跳加速,如同鼓点般在耳边敲响,脑海中一片混乱,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崩塌。
残月如钩,将斑驳的树影化作银丝,绣在晏菡君的素色襦裙上。
她踉跄着穿过荆棘丛生的密林,枯枝撕破的衣袂在夜风中翻飞如蝶。
鬓边碎发沾着晶莹露珠,却不及她眼中破碎的月光凄惶。
方才,顾言蹊炙热的呼吸仿佛仍灼烧在颈侧。
那件被撕破的杏子红肚兜此刻正躺在枯叶堆里,绣着并蒂莲的丝线在月光下泛着幽微的光。
卫盼清正往篝火添着银丝炭,火星迸溅的刹那,瞥见那道摇摇欲坠的身影。
她绣金线的蜀锦披风掠过满地霜华,玉指攥住晏菡君冰凉的手腕:“这青玉耳铛怎的只剩一只?”
话音未落,便觉掌心传来细微战栗,犹如受惊的雀儿扑棱着翅膀。
她目光扫过晏菡君颈间未消的红痕,玛瑙指甲套在对方腕上掐出月牙状的印记。
晏菡君苍白的唇瓣咬出胭脂痕,喉间铁锈味翻涌。
她望着卫盼清发间摇曳的九鸾衔珠步摇,那鸾鸟口中东珠映着火光,恰似顾言蹊情动时泛红的眼尾。
“不过是……林间雾霭迷了眼。”她垂眸盯着裙裾上沾染的苍耳,仿佛那些细小的倒刺都扎进了喉间。
腰封里藏着的羊脂玉佩烫得惊人,那是顾言蹊情急时塞给她的信物。
蟠龙纹路硌在肌肤上,烙着不可言说的罪证。
十里外的寒潭边,顾言蹊猛然自冷水中起身。
玄色锦袍浸透月色,水珠顺着凌厉下颌滴落,在青石上绽开朵朵墨梅。
他抚过颈间抓痕,眼底翻涌的暗色比夜色更浓。
枯枝断裂声起,他倏地转头,惊起寒鸦掠过半轮残月。
记忆如碎片刺入脑海——晏菡君散开的青丝扫过他手背,像一匹挣脱束缚的锦缎。
她咬破他舌尖时的血腥气混着山茶头油的芬芳。
还有最后时刻她眼中迸发的决绝,如利刃劈开他混沌的神智。
“顾公子!”刘小姐提着琉璃灯追来,绢帕上的合欢花香被夜风吹散。
她望着男子腰间蹀躞带下晃动的蟠龙玉佩,那是东宫近臣才有的恩赐,“臣女当真不知那鹿血酒……”
她精心描绘的远山眉微微颤动,金累丝护甲深深掐进掌心。
原本该是太子饮下的加料酒,怎会进了这阎罗的喉?
“刘侍郎教的好女儿。”顾言蹊冷笑,鹿皮靴碾碎地面积霜,冰碴迸裂声如骨节作响,“三日后朝会,且看令尊如何解释边关粮草账簿。”
琉璃灯坠地碎裂的脆响惊破夜色,惊起远处营帐中值夜侍卫腰间金戈相击。
他转身时大氅扬起凛冽弧度,暗绣的麒麟兽在月光下露出獠牙。
皇城飞檐上的脊兽吞着渐浓的暮色,三皇子把玩着和田玉貔貅,看着跪在波斯绒毯上的夏思蓉。
女子孕肚在月白襦裙下若隐若现,鬓边绢花却仍是未嫁样式。
“应书阳倒是痴情种。”他忽然轻笑,指尖白玉扳指映着烛火,在女子颈侧投下森冷寒光,“只是不知这痴情,能不能抵过剜目之痛?”
鎏金香炉吐出袅袅青烟,模糊了墙面上悬挂的图画,画中舞姬的绯色裙裾在烟雾中诡异地飘动。
晏楚月此刻正倚在紫檀雕花榻上,鎏金护甲划过信笺上“晏菡君失踪”五字,在烛火下划出金线般的流光。
缠枝牡丹纹窗棂外,更夫敲着梆子走过长街,三更天的铜锣声惊飞檐角铜铃下的宿鸟。
“我的好妹妹。”她拈起水晶盏里的冰镇葡萄,嫣红汁液染透指尖,“你说此刻,那些山野流民是不是正……”
未尽之语化作银铃般的笑,惊得廊下金丝雀扑棱着撞向鎏金鸟笼,翡翠羽毛簌簌落在汉白玉阶前。
庄子里更漏声声,夏思蓉跪在青石板上浣衣。
皂角水泡得十指发白,腹中忽然一动。
她望着井中摇晃的月影,恍惚看见应书阳被血污糊住的双眼。
那日他攥着她的绣鞋嘶吼“为何背叛”时,三皇子府的暗卫正用铁钳拔着他的指甲。
北风卷着枯叶掠过回廊,带着龙涎香混玫瑰露的甜腻,却盖不住晏楚月妆台上那尊错金博山炉里飘出的麝香味。
那是堕胎药的气息。
卫盼清推开雕花木窗,望着皇城方向渐次亮起的宫灯。
掌中汝窑茶盏里,君山银针在琥珀色茶汤中沉浮,恰似棋局中飘摇的将帅。
铜镜映出她眉间蹙起的川字纹,往日描得精致的黛青色此刻晕染开来,如同宣纸上化开的墨迹。
“去请顾大人。”她忽然开口,惊得屏风后青铜仙鹤香炉吐出一缕颤巍巍的青烟,“就说……我这里有他要的棋谱。”
窗边金丝楠木棋枰上,黑子正将白子围作困龙之局。
夜色最浓时,晏菡君蜷缩在锦被中,盯着帐顶垂落的珍珠流苏。
顾言蹊的玉佩贴在心口,随着心跳起伏烙下灼痕。
她想起白日里太子执弓射鹿时矜贵的侧脸,那支金鈚箭贯穿麋鹿咽喉的模样,与顾言蹊撕开她衣襟的手势竟有三分相似。
更漏滴答声中,她摸出枕下银剪,将一缕青丝与玉佩缠作死结。
窗外忽有夜枭长啸,惊得烛火摇曳,在茜纱窗上投下鬼魅般的剪影。
三皇子府密室内,羊皮地图铺陈在黄花梨翘头案上,朱砂标记的路线如血管蔓延。
暗卫首领跪呈密函:“北疆八百里加急,粮草已换作砂石。”
三皇子执起狼毫,在“幽州”二字上画了个滴血般的红圈。
砚中墨汁映出他扭曲的笑意,窗外惊雷乍起,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檐下铁马发出催命的铮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