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火场

皇帝接过锦帛，细细端详。

锦帛上绣着繁复的纹样，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忽然抬头，目光炯炯：“好一个卫盼清，朕准了，即日起，女子可入御书院学习，择优录用为官。”

消息传到应府，冯玉莹气得摔碎了茶盏。

青瓷碎片四溅，茶水泼洒在绣着金线的裙裾上，晕开一片暗色。

“那个贱人，竟敢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词！”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年轻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去御书院，给我盯紧了她！”

晏楚月低眉顺眼地应下，手中帕子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

她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转瞬即逝。

御书院开学那日，卫盼清带着晏菡君和应芙踏入书院大门。

小姑娘穿着新做的艾草绿襦裙，腰间银铃叮当作响，引得众人侧目。

“娘亲，”小姑娘扯了扯母亲的衣袖，小脸上满是好奇，“那不是冯玉莹和晏楚月吗？”

卫盼清抬眼望去，只见冯玉莹和晏楚月正站在廊下，目光不善地看着她们。

冯玉莹满头珠翠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晏楚月则是一身素色衣裙，显得格外清冷。

“真巧啊，”冯玉莹款款走来，丹蔻抚过怀中波斯猫的皮毛，“听闻你提议女子为官，真是好大的胆子。”

“夫人谬赞，臣妇不过是尽绵薄之力。”

晏楚月上前一步，目光复杂地看着晏菡君：“妹妹，好久不见。”

“姐姐。”晏菡君神色微动，却只是淡淡点头。

书院内，卫盼清被分到女红科任教。

第一堂课，她拿出药锦，向学生们讲解其妙用。

“这药锦不仅能防病，还能记录信息。”她指着锦缎上的纹样，指尖轻轻抚过，“你们看，这甘草纹中藏着漕运图，这忍冬纹里记着药材配方。”

学生们惊叹不已，纷纷上前细看。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锦缎上，纹样仿佛活了过来，在光影中流转。

冯玉莹站在窗外，眼中闪过一丝嫉恨，她怀中的波斯猫突然龇牙，碧绿的瞳孔竖成一线。

课后，应芙拉着晏菡君的手，银铃声响彻回廊：“晏姨姨，我们去看看顾叔叔吧，他今日当值。”

太医院内，顾言蹊正在整理医案，见她们来了，连忙起身，官袍下摆扫过案几，带起一阵微风：“菡君，芙儿，你们怎么来了？”

晏菡君微微一笑，眸中闪过一丝温柔：“来看看你。”

她拿起案上的医案，指尖轻轻抚过泛黄的纸页，“这是......”

“是你在平江城写的药方。”他的目光温柔，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我一直留着。”

“顾叔叔，你是不是喜欢晏姨姨啊？”应芙眨眨眼，小脸上满是狡黠。

顾言蹊脸一红，晏菡君也低下头，耳尖染上一抹绯色。

“芙儿，别胡说。”卫盼清在一旁轻笑。

这时，冯玉莹突然闯了进来，珠翠叮当作响：“卫盼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会外男！”

“我们是在讨论医案。”

冯玉莹冷笑，丹蔻抚过波斯猫的脊背：“讨论医案？我看是私相授受吧！”

她转向晏楚月，声音尖利，“楚月，去叫应郎来！”

应凡柏匆匆赶来，官袍下摆还沾着未干的露水，看到卫盼清和顾言蹊站在一起，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卫盼清，你......”

“我们已经和离，我的事与你无关。”

应凡柏语塞，冯玉莹却不依不饶：“应郎，你看她，简直无法无天！”

这时，皇帝突然驾到，众人连忙跪拜，青砖地上映出一片阴影。

“平身。”皇帝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威严，“朕听闻御书院有人闹事，特来看看。”

冯玉莹连忙上前，珠翠晃动：“陛下，卫盼清私会外男，败坏书院风气......”

“冯夫人，朕已经查清，卫娘子与顾太医是在讨论医案。”他转向卫盼清，声音缓和下来，“卫娘子，朕有一事相托。”

卫盼清躬身，裙裾如水般流淌：“陛下请讲。”

“朕欲在太医院设立女医官，由你负责选拔培训。”皇帝目光炯炯，“你可愿意？”

“臣妇领旨。”

冯玉莹脸色惨白，晏楚月扶住她，眼中却闪过一丝快意。

当晚，卫盼清在书院设宴，庆祝女医官选拔开始。

应芙穿着新做的襦裙，在席间穿梭，银铃声响彻书院。

“娘亲，”应芙跑到卫盼清身边，小脸上满是兴奋，“你看，这是顾叔叔送我的砚台。”

卫盼清接过砚台，只见上面刻着忍冬纹，正是应芙最爱的花样。她抬头看向顾言蹊，只见他正与晏菡君低声交谈，两人眼中皆是柔情。

冯玉莹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咬牙切齿：“卫盼清，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翌日，书院传出消息，冯玉莹因诬告卫盼清，被皇帝罚闭门思过三月。

晏楚月则主动请缨，加入女医官选拔。

卫盼清在书院开设药锦课，教授学生们如何用锦缎记录信息。

应芙也成了小助教，带着学生们辨认药材。

“你们看，”应芙指着锦缎上的纹样，声音清脆，“这甘草纹中藏着漕运图，这忍冬纹里记着药材配方。”

学生们惊叹不已，纷纷上前细看。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锦缎上，纹样仿佛活了过来，在光影中流转。

“不好了，书院起火了！”

火舌最先从藏书阁的飞檐窜出，浓烟裹挟着焦糊的绢帛气漫过回廊。

卫盼清正给绣娘们讲解药锦的艾草染法，忽见窗外天色发红，手中的靛蓝丝线“啪”地断了。

“娘亲！”应芙撞开染坊门，发间沾着炭灰，“西厢房走水了，烧的是咱们前日晒的驱疫药锦！”

卫盼清抄起浸染药汁的棉被往外冲，月白裙裾掠过门槛时，瞥见晏楚月提着水桶往反方向跑，素色裙摆下隐约露出绣着谢家暗纹的鞋面。

火场前已乱作一团。

顾言蹊正指挥太医院学徒抢救医典，官袍下摆燎出焦黑的洞。萧琰澈带亲卫架起云梯，冷水浇在瓦片上腾起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