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3章 攒私房钱
书名:长子娶平妻,重生婆母连夫带子一脚踹作者名:自晦及明本章字数:2034更新时间:2025-03-01 09:54:01
没几日,三个人就和卫盼清汇合了。
平江城的晨雾还未散尽,青石板路上已响起清脆的铃铛声。
应芙趴在马车窗边,腰间缀着的银铃随着颠簸叮咚作响,惊飞了檐角啄食的麻雀。
“娘亲快看!”她突然扯住卫盼清的衣袖,“那个糖画摊子比京城的还大!”
卫盼清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漕运码头旁支着个黄铜转盘,画糖人的老者正将琥珀色的糖浆浇成展翅的凤凰。
她抚过应芙扎着红绸带的双丫髻,转头对晏菡君笑道:“这丫头自打进了城,眼睛就没歇过。”
“可不是,连我晒药草的竹匾都要掀开瞧瞧。”晏菡君将药箱搁在膝上,拈起片薄荷叶逗弄应芙,“等安顿好了,带你去尝桂花糖芋苗。”
马车拐进青雀巷时,正撞见两个伙计抬着“福寿堂”的匾额往外走。
应芙眼尖,指着门楣下褪色的楹联念道:“杏林春暖人常健,橘井泉香药自灵,这不是咱们在京城的对联么?”
卫盼清与晏菡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瞧见惊异。
三人下车细看,但见铺面虽旧,格局却与京城医馆一般无二,连药柜上“当归”“白芍”的签子都是晏菡君惯用的簪花小楷。
“这倒奇了。”卫盼清指尖抚过门框上新鲜的漆痕,“昨日王爷还说此处原是当铺……”
话音未落,内堂转出个穿靛青短打的少年,捧着账簿朝晏菡君作揖:“东家可算到了!药材已按方子分拣妥当,只是前日漕帮送来的三七成色不佳,小的斗胆退了货。”
晏菡君怔在当场,忽闻巷口传来马蹄声。
顾言蹊策马而至,马鞍旁挂着个竹编食盒,蒸腾的热气里混着新麦香:“城南王记的蟹黄汤包,趁热……”
“顾大人好算计。”卫盼清抬手截住食盒,眸中笑意如春水泛寒,“连药柜抽屉的铜环都要仿着京城样式,这般体贴倒让人惶恐。”
应芙踮脚扒着食盒边沿,鼻尖沾了星点油花:“顾叔叔,你怎知晏姨姨要把甘草和甘遂分开放?”
顾言蹊翻身下马,解下披风给晏菡君披上:“上月太医院清点旧档,偶然见着晏姑娘手绘的药房图。”
他转向怔忡的晏菡君,从袖中取出卷泛黄图纸,“原想着添置些新物件,又怕唐突。”
晨光漫过黛瓦,将图纸边角的折痕照得纤毫毕现。
晏菡君认出这是自己初建医馆时画的草图,连墨渍晕染的形状都与记忆中别无二致。
“顾大人费心了。”卫盼清将食盒塞回应芙怀里,“只是这平江不比京城,漕帮的药材……”
“娘亲快看!”应芙突然拽着她往柜台跑。
小姑娘踮脚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捧出个青瓷罐神秘兮兮道:“我闻见松子糖的味道了!”
卫盼清启封一看,罐底果然躺着张字条:漕运码头第三仓,戌时三刻。
她不动声色地将字条收入袖中,转头却见晏菡君正与顾言蹊核对账目,两人衣袖交叠处漏下一缕天光。
当夜,漕运码头,卫盼清借着月色摸到第三仓。
还未叩门,就听见里头传来脆生生的童声:“这包茯苓要放在防潮的锡罐里,我娘亲说的!”
她推门的手顿在半空。
透过门缝望去,应芙正踮着脚指挥伙计搬药材,发间红绸带随动作起伏如跃动的火苗。
谢允宏昔日的师爷点头哈腰跟在后面,手里账本密密麻麻记着批注。
“卫娘子莫怪。”身后传来萧琰澈的低语,“芙儿昨日撞见这老滑头在码头盘剥药商,非要跟着来查账。”
他玄色披风上沾着夜露,掌心却暖如炭火,“她说要挣私房钱给菡君姨姨打金针。”
卫盼清望着女儿老气横秋地训人,嘴角不自觉扬起。
她忽然想起什么,“前日布庄送来几匹软烟罗,说是要给芙儿裁新衣……”
“都换成细棉布了。”萧琰澈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芙儿说码头搬货的伙计总磨破袖子,要给他们做护腕。”
纸包里整整齐齐码着糖渍梅子,正是应芙最爱的零嘴。
俩人说话的功夫,里头已经查到关键处。
应芙举着本泛潮的账册嚷嚷:“去年霜降的川贝母,怎么记着两笔出仓?”
师爷的冷汗在烛光下泛着油光,支吾间被小丫头拽住衣袖:“走,去对岸仓库数麻袋!”
月色渐浓,卫盼清望着女儿蹦蹦跳跳的背影,忽然道:“当年怀她时,我最怕她像应凡柏,如今看来倒还好。”
“如今倒盼着她多像你些,是不是?”萧琰澈将披风裹住卫盼清单薄的肩。
“王爷!”北夜突然从屋檐跃下,“谢家余党在城南绸缎庄纵火,咱们的蜀锦……”
话音未落,卫盼清已疾步朝火光处奔去。
到得近前,却见晏菡君指挥着伙计用浸过药汁的棉被扑火,顾言蹊带人封住相邻铺面的门窗。应芙蹲在街角,正给吓哭的小贩女儿喂松子糖。
“损失不大。”晏菡君抹了把脸上的烟灰,“幸亏芙儿前日非要在后院挖蓄水池。”
她忽然轻呼一声,原是顾言蹊正用帕子擦她腕间烫伤。
卫盼清望着满地水渍中浮沉的锦缎,突然轻笑:“烧得好。”
她弯腰拾起半匹焦边的月华锦,“正愁新店开张没由头,明日便挂‘浴火重织’的招牌。”
十日后,青雀巷新开的“锦春堂”人满为患。
百姓们争相购买用焚毁蜀锦改制的荷包,每个荷包都塞着应芙手写的平安符。
卫盼清在二楼账房拨算盘,听着楼下晏菡君给买布的妇人把脉问诊,忽然瞥见应芙躲在屏风后数铜板。
“又攒私房钱?”她故意沉下脸。
应芙献宝似的捧出个螺钿匣子:“给顾叔叔买砚台!他帮晏姨姨誊药方,总蹭我的墨块。”小姑娘掰着手指算账,“松烟墨一两八十文,端砚至少五两……”
窗外飘来新焙的龙井香,混着后院晾晒的药材气息。
卫盼清望着女儿认真的眉眼,忽然觉得这江南的烟火气,比任何阴谋阳谋都值得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