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幕僚

卫盼清将晏菡君安置在漕帮的秘密据点，临走前从她发间取下那支珊瑚簪。

簪子内壁刻着地牢有双四个小字，与应芙指甲上的胭脂字迹如出一辙。

“婆母……”晏菡君突然抓住她的衣袖，“太子在地牢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您自投罗网。”

卫盼清轻轻掰开她的手：“当年在骊山，是我亲手将双螭佩塞进萧恒手里的，如今也该由我亲手了结这段恩怨。”

夜色中的东宫地牢阴森可怖，卫盼清却如入无人之境。

她太熟悉这里了，每一处机关，每一条密道，都深深刻在记忆里。

当年她为救萧琰澈，曾在这里潜伏整整三个月。

地牢最深处的铁门前，她停下脚步。

门缝里渗出淡淡的龙涎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卫娘子果然守信。”太子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只是不知，你准备用什么来换应芙的命？”

烛火次第亮起，照亮了铁笼中昏迷的应芙。

少女手腕上缠着染血的纱布，纱布下隐约可见蠕动的蛊虫。

卫盼清握紧珊瑚簪：“殿下想要什么？”

“玄王的下落。”

萧恒把玩着手中的螭虎符，“或者……”

他忽然笑了，“你告诉我，当年在骊山，为何要将双螭佩塞给我？”

卫盼清盯着他腰间晃动的玉佩，那是她典当给钱老板的凤纹佩：“因为那本就是陛下赐给您的。”

“胡说！”萧恒猛地拍案而起，“父皇明明说过，双螭佩是……”

“给玄王的。”卫盼清接过话头，“可您别忘了，玄王也是您的弟弟。”

烛火剧烈摇晃，萧恒的脸色在明暗间变幻：“你什么意思？”

“当年骊山春猎，陛下赐给玄王双螭佩，是为了让他辅佐您。”卫盼清缓缓道，“可您却以为那是废太子的征兆，所以……”

“所以我就该杀了他？”萧恒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日在骊山，是你救了他！”

卫盼清忽然笑了：“殿下错了，那日在骊山，是玄王救了我。”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年是萧琰澈替她挡下致命一箭，又将双螭佩塞给她保命。

“你以为我会信？”萧恒猛地掀翻桌案，“来人！把应芙……”

话音未落，地牢突然剧烈震动。

铁笼应声而开，应芙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芙儿别怕。”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娘亲来接你回家。”

卫盼清回头，看见萧琰澈立在烛光中，手中握着半枚螭虎符。

他胸前狰狞的齿痕与应芙手腕上的牙印完美重合。

“不可能！”萧恒踉跄后退，“你明明……”

“明明中了毒？”萧琰澈轻笑，“多亏我早就吃了解药。”

地牢外传来喊杀声，漕帮的虎头旗在火光中猎猎作响。

萧恒瘫坐在地，手中螭虎符当啷落地。

“你们走吧。”

卫盼清没有多看萧恒一眼，抱着应芙和萧琰澈快步走向地牢出口。

身后，东宫的地牢在熊熊大火中轰然倒塌。

夜色中，漕帮的战船已经逼近，萧琰澈带着卫盼清母女跳上早已准备好的小船。

“多谢殿下相救。”卫盼清抱着应芙，向萧琰澈道谢。

萧琰澈摆摆手：“卫娘子客气了，咱们现在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小船在夜色中穿梭，很快便与漕帮的大船会合。

晏菡君早已在那里等候，看到母女平安归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晏菡君问。

“先回京，再做打算。”卫盼清看着远方渐渐远去的火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萧琰澈看着卫盼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这个女子，为了救自己的女儿，不惜孤身犯险，这份勇气和决心让他动容。

“卫娘子，”萧琰澈突然开口，“若不嫌弃，与本王同行吧，正好本王也要回去和皇兄复命。”

“好。”卫盼清轻轻点头，“我们一起回京。”

夜色深沉，小船在江面上缓缓前行，漕帮的战船紧随其后，为他们保驾护航。

终于，小船靠岸，一行人踏上了回京的路。

京城的繁华与喧嚣扑面而来，却似乎与他们格格不入。

回到住处，她请了郎中来看应芙。

“大夫，小女如何？”

“小姐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好。”郎中捋着胡须道。

卫盼清松了一口气，送走了郎中，开始着手安排接下来的事。

“婆母，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和芙儿。”晏菡君低声道歉。

卫盼清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她：“此事与你无关，是那东宫的手段太过狠毒。”

晏菡君低下头，泪水滴落在衣襟上：“我从未想过，太子竟会如此对我晏家。”

卫盼清叹了口气：“人心隔肚皮，画虎画皮难画骨，你日后要更加小心才是。”

夜幕降临，卫盼清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月色，心中思绪万千。

这次能够平安归来，多亏了萧琰澈。他不仅救了自己和应芙，还揭露了太子的阴谋。

可是，他为何要帮自己？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

卫盼清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想的太过简单。

这京城的水太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和算计。

次日，卫盼清带着晏菡君和应芙，悄悄来到了漕帮的据点。

萧琰澈早已在那里等候，看到她们的到来，微微一笑。

“殿下，你此前说可以助我开布庄，不知可还算数？”

萧琰澈点头：“自然算数，本王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他看向卫盼清，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不过，卫娘子可要想清楚，开布庄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这京城。”

卫盼清坚定道：“我清楚，但我有信心。”

“好，既然卫娘子有如此决心，本王自当全力支持。”

他转身对身旁的手下吩咐道：“去，给卫娘子准备一份厚礼，算是本王的一点心意。”

手下领命而去，很快便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回来。

萧琰澈接过锦盒，递给卫盼清：“这里面是本王的一些私房钱，还有几处铺面的地契，卫娘子先收着。”

卫盼清惊讶地看着萧琰澈，她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大方。

“多谢殿下。”她恭敬地接过锦盒，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些资源。

萧琰澈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卫娘子不必客气，本王既然决定帮你，自然会帮你到底。”

他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本王也有个条件。”

卫盼清心中一紧，忙问：“什么条件？”

萧琰澈看着她，缓缓道：“本王想请卫娘子，做本王的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