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讨价还价

应芙的脸皱成了一团，嘟着嘴满脸不情愿，但到底还是不敢反抗，拖着步子走了出去。

等她走远了，卫盼清才低头看着手中的信，眼底透出一抹冷意。

“夏思蓉……可真是够不要脸的。”

晏菡君看着信，沉默了一瞬，忽然轻轻笑了一声：“母亲，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卫盼清把信件又装回了信封里，眼神突然变得锋利无比。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步。”

翌日，侍郎府前厅。

夏府母女俩相互搀扶，得意洋洋地踏进大厅。

卫盼清端坐主位，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夏母穿着一身锦绣广袖，步履从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府内一砖一瓦，似乎在熟悉自己未来住所一般。

下一刻视线落在卫盼清身上时，又立即收回贪婪的目光。

她突然尖笑一声，道：“你就是卫夫人吧？近日贵府可好？”

卫盼清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神色不变，道：“侍郎府一切安好，不必你们惦记，也用不着你们惦记。”

卫盼清话里话外都是在跟夏家人撇清关系。

夏母又在心中暗自揣掇，这卫盼清平日里最看不惯晏菡君。

按理来说，应当对夏思蓉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是。

今日她的态度却冷淡得让人捉摸不透。

她收起思绪，脸上笑容尽失，高昂着头，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今是不是也该叫你亲家了，我们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思蓉和书阳的婚事。”

卫盼清眼底波澜不惊，似是毫不意外：“哦？然后呢？”

见到卫盼清的反应，夏母心里不满，总觉得卫盼清与以往有所不同。

但她即刻稳住，很快掩去那抹不安，语气依旧带着几分高涨情绪：“我家思蓉与贵府公子情投意合，自然你们应府也是该给思蓉一个名分。”

这些事，她说得轻巧，甚至透着几分理所当然的意味。

还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之后要收多少的聘礼才合适。

甚至觉得卫盼清都是欠她的，要多少都不为过。

可这番话一落，让厅中氛围顿时冷了下来。

卫盼清直接猛地放下茶盏，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夏母。

似乎像是看到了一张从来没见过的厚脸皮。

“夏夫人别这么早叫我亲家，婚事还没定下来呢，更何况只是看对了眼，也未必要成婚。”

夏母闻言，轻笑一声：“卫夫人，你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我家思蓉与应公子不仅是两情相悦，还是有了肌肤之亲的，自然该成婚。”

她语气顿了一瞬，忽而语带深意地补充：“侍郎府向来讲究规矩，想必夫人不会容忍这等事发生吧？”

这样一来，跟把卫盼清架在火上烤有什么区别？

而夏夫人的意思是，他们既然已私定终身，侍郎府必须得给夏思蓉一个名分。

这哪有道理可言？还把不把她当家主母放在眼里？

卫盼清眯了眯眼，审视着此人。

这夏家人，还真是蹬鼻子上脸。

要是她不同意，还能非把这应府闹翻天不可？

片刻后，卫盼清忽然笑了笑，语气不疾不徐：“夏夫人啊，此事不急。”

她目光平静，缓缓环视众人，最后落在夏母脸上，似笑非笑地道：“这要按照道理来讲，你家女儿也是勾引别人丈夫有了肌肤之亲，如此不道德，传出去，我应府还要不要脸面？”

被这一羞辱，夏母脸色突变，眼底顿时闪过一抹惊疑。

她没想到卫盼清竟然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而是反问上她了。

夏母一时语塞，脸上的笑意终于维持不住。

她没想到卫盼清会如此强硬。

“这……”她迟疑了一瞬，随即冷笑一声，“夫人此言，未免太过苛刻，我家思蓉何等清白，要说勾引，也是书阳自愿的，更何况，我家女儿不比这软弱无能生不出个孩子的女人强？”

提到了不该提的人，卫盼清的火一下就被点燃。

“你再说一遍？谁让你说她了？”

她原以为，卫盼清素来不待见晏菡君，面对自己这个上门的“平妻”，定然不会加以阻拦，甚至会乐见其成。

可她没想到，今日的卫盼清竟然如此坚决，完全不给她留余地！

甚至还要打起来的架势，这让她无地自容。

而夏思蓉张了张嘴，急切地道：“夫人，我与书阳哥哥是真心相爱，求您成全！”

卫盼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冰冷：“我侍郎府不会同意你这等不知廉耻之人进门的，只有我好儿媳才有资格留在应府。”

此言一出，夏思蓉脸色惨白，险些跌倒在地。

夏母也变了脸色，急忙压低声音：“夫人，这话未免太过伤人。”

“我说的可有半句虚言？你们夏家明知自家女儿的身份配不上我们应府，却还想要强行占便宜，还来挑拨我跟我儿媳的关系，不觉得太过可笑了吗？”

卫盼清一点都不惯着夏母，开口就回怼起来。

夏母的脸色由红转青，最后惨白如纸，额角渗出冷汗。

她本以为，今日这一出，只是走个过场。

她认为卫盼清纵然嘴硬，但碍于家族颜面，最终也还是得妥协。

可她没想到，卫盼清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甚至不顾情面，当众驳了她的面子！

夏母咬牙，强撑着道：“思蓉还想给应府生个孩子，应府没有孩子，这不刚刚好。”

卫盼清目光冷漠，一字一句道：“我卫盼清从不苛待良人，但对于别有用心之人，绝不会手软，你们回去吧。”

夏母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狠狠攥紧了帕子。

夏思蓉更是脸色惨白，眼底的希望彻底破灭。

她没想到，卫盼清竟然真的站在了晏菡君那一边，而不是像她预料的那样，趁机打压正室，为她这个外室铺路！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这还没进府内，日后的脸面还往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