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明末之道

在莽山区域，主要居住着瑶族等少数民族，部分已受到一定程度的汉化影响。相较于汉族的含蓄，这些少数民族性格更为直率，需求明确，会直接表达。关于农会的成立，莽山地区的部分村庄早已秘密组织，而在“护民军”成功清除当地山匪后，绝大多数村庄迅速响应，纷纷效仿桂阳县的模式，积极组织起农民协会。

护民军同样遵循桂阳县的模式给予支持，桂阳县近一年的均田实践已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如今正将这些经验传授给莽山的百姓，并派遣人员协助他们丈量分配的土地。护民军中不乏具备文化知识的人才，他们不仅擅长书写和计算，还在帮助莽山瑶族民众的过程中，详细掌握了该地区的土地状况和所有权资料。

通过参与相关工作，护民军与当地百姓建立了深厚的联系，莽山百姓首次接触到这样一支不穿军装、不抢劫、不扰民的军队。

即便没有护民军的介入，莽山区域的均田运动和农会发展也能基本实现公平，农会运作也能逐步走上正轨。

李察深入调查了莽山区域的情况后，认为这一现象的原因主要有三点：一是生存是当时人们最迫切的需求；二是莽山瑶族民众拥有原始的平等观念，追求公平；三是均田政策和农会的运作方式在明末时期能够正常传播。

护民军的介入，不仅为莽山瑶族民众提供了更具体的经验指导，加速了他们对均田知识和农会发展的理解，还帮助他们更加公平合理地处理事务。莽山瑶族民众集体希望护民军提供保护，并请求其提出指导意见，表达了成为护民军下属区域的意愿。

同时，莽山瑶族民众还协助护民军找到了一些山匪藏匿的粮食和物资，这些物资原本分散埋藏在不同地点，以躲避官军的围剿。官军因不熟悉山区地形而难以剿灭土匪，但土匪被消灭后，当地瑶族民众便将知晓了这些藏匿地点指点给护民军。

李察对莽山的情况进行深入分析后得出结论：均田政策和农会的运作方法，是明末农村或农民可以效仿的模式，具有广泛的传播潜力。

中国古代社会长期受家天下观念的影响，李察在明末也必须尊重当时的社会基础观念，不得不建立以自己为中心的力量，这一做法在当时得到了广泛的理解和支持。

李察始终秉持着一种信念，即在天道原则下实现人道。人道涵盖广泛，护民军在莽山瑶族区域实践人道，主要集中在确保民众获得食物、维持生计方面。具体做法是在不改变原有家庭和家庭式生产的基础上，对土地所有权进行适当调整，并在众多家庭之上建立农会。均田和农会的建立也是当地居民的共同心愿。

为实现天道下的人道，李察注重处理好私与公的关系。适当掌握公与私之间的度，具体而言，在明末这个私念极端发展的时代，他通过军民有别的方式，使原本以私利为重的社会中的农户实行公正管理。他维护当地人的生存，公平处理社区公共事务，赢得了众人的理解和支持。

护民军在李察的指挥下，不仅协助瑶族民众处理生活日常事务，还通过训练提升了与新接触的瑶族民众的关系。他们像对待父母叔姨或兄弟姐妹一样对待百姓，关系融洽。

李察致力于寻找一种适合明末百姓生存生活的模式，并努力实现这一目标。他认为，以新旧约法三章为基础，在桂阳实施近一年的成功经验，同样适用于宜章边境地区乃至明末许多地方，这标志着一种适应明末之道的雏形已经形成。因此，李察对与明末农民共同追求生存的大业充满信心。

在中国社会中，并不缺乏阴谋诡计或明争暗斗的能力，而是缺乏一个能让普通百姓安居乐业、生活美满的良善治理体系。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构建并扩大那些能够促进普通人福祉的区域。

这一宏伟目标的实现，离不开广大普通百姓的认可与支持。

若要大办企业或农场，确实需要大量的管理人才，这些管理人才属于特殊人才范畴。尽管少量特殊人才或许存在，但大量招募则难以迅速实现。管理人才的能力和公正心态事关企业和农场办理能否成功的关键。

要成就一番事业，往往需要众多被民众歌颂的英雄人物来推动。然而，在实际操作中，往往会遇到人才稀缺、能力不足或忠诚度不够的问题，这可能导致办事效率低下，甚至陷入旧官僚作风的泥潭。因此，如果这样，李察对于在明末社会环境下生存并达成目标，没有过高的自信。

李察所带领的团队，致力于探索一条适合明末百姓主动效仿、普遍实行的社会原则。这些原则大部分基于百姓原有的生活习惯，只是在其中加入了有利于百姓的内容，以便于他们实施。

或者说，百姓能效仿的行为，就是简单的生活准则，新旧红法三章；人活命的基础，田地和成本可控；尊重百姓原先熟悉的生活生产习惯，不能加入太多的新生产内容。

在莽山活动的一个月后，即剿匪均田工作即将完成之际，传来了朱茹归来的消息以及外界的动态。县丞带回的消息指出，一旦成功剿灭宜章境内的山匪，省府官员将一致推荐相关人员升官，但对于悬赏金额则无人敢轻易表态。

朱茹等人计划利用明末各衙门财政紧张但官位可授的条件，塑造桂阳县的“二李”——李察和李仁斌为热衷于升官的官员形象，以此表明他们为了升官愿意全力以赴。

留守桂阳县的李仁斌在收到县丞的消息后，立即向郴州州衙报告并转呈省衙，表示桂阳县愿意支持广安所的军队进入宜章剿匪。

李察则需要的是一份公开进入宜章县剿匪的合法授权。

朱茹返回郴州后，并未直接返回桂阳县，而是前往莽山与李察会合。李察在莽山的行动并不希望被官方知晓，因此在莽山通往宜章县城的官道上部署了士兵进行守卫。

朱茹等人在前往莽山的途中遇到了守卫人员，这批人员恰好认识朱茹，且桂阳话作为通行语言，使得双方能够正常交流。这批守卫人员正是柳枫连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