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旱塘剩匪

毛家村的农兵与李察、霍文祺所率领的广安所军兵形成了三面合围之势，对县城南部的匪徒展开了全面的清剿行动。士气低落的山匪们或是四处逃窜，或是迅速被剿灭。经过清点，此次剿匪行动取得了显著成果：成功将山匪驱逐回宜章的大山深处，共击毙匪徒一百余人，俘虏山匪一百多名，解救被裹挟的民工四百余人，同时缴获粮食二百多石及少量兵器。

值得庆幸的是，广安所一方在战斗中未出现死亡情况，甚至连重伤者都未出现，仅有少数人员受了轻伤。然而，民众方面却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死伤。其中，予乐袁家的地主损失最为惨重，他们多年积累的金银财宝被洗劫一空，粮食被抢光，人员也几乎被杀尽，至今尚未有后人出现。部分地主在与山匪争抢财产的过程中不幸被杀，部分则选择交出财产以保全性命。有个地主因广安所未能及时前来救援，而痛失全部财产，事后因无法承受打击，最终郁郁而终。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普通老百姓因没有武力与山匪对抗，选择了避免冲突，因此几乎没有造成伤亡。在众人欢庆胜利之时，朱茹提出了警示，指出部分数据不对劲，很可能还有一股较大的匪徒潜藏未露，必须尽快查明其下落。

两天后，众军兵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体力有所恢复。这时，有人带着一个疲惫不堪的人来找李察报信。那人气喘吁吁地透露了一个重要消息：旱塘村有山匪藏匿。据他所述，自己是通过艰难跋涉才从原本没有路的山地中逃出来的。

旱塘村位于县城南部的一个山地深处，与其他村庄相距甚远且消息闭塞，因此即使有匪徒藏匿其中，外界也长时间一无所知。

李察当机立断，决定连夜进兵。他迅速通知女队准备三天的干粮，同时命令男队和学生兵紧急出征。此外，他还收到了毛家村的农兵一同出征的请求，这一请求得到了李察的批准。原本计划三更时分出发，但由于众人都已经休息充足，不愿再等待，于是提前了一个时辰出发。虽然只是以普通速度行军，但三个时辰后便赶到了旱塘村前不远处。

与前几次剿匪行动不同的是，此次面对的是最后一支山匪，李察做好了全歼的准备。通往旱塘村的路，除了一条主要道路外，还有两条通向其他地方的小路。为确保万无一失，李察不仅安排兵力把守这两条小路，还计划派出哨兵巡逻普通山地。

就在李察分配兵力包围旱塘村时，村里的山匪也出来巡路。他们走到了村前的路段时，意外地发现了广安所的军兵。由于广安所的军兵都按照训练的方法趴在地上不出声，因此一开始并未暴露。然而，陈家村的农兵因训练不足，不小心弄出了声音，甚至有人想喊“杀”。这样一来，夜袭计划被迫变成了明攻。

此时天色尚未大亮，巡山的山匪大胆地迎战，并大声呼喊。同时，也有一名山匪跑回村里报信。既然已经暴露，李察迅速下令众人进入预定位置，自己也亲自率队进攻。前来迎战的是杨德旺带领的队伍。李察和霍文祺一眼就认出了这股山匪正是原驻摇岗仙的江西流寇。

为了迅速打击山匪的士气，李察和霍文祺同时应战。以他们的实力，任何一人都能战胜杨德旺。此时，毛殿武也前来助战，三人联手几个回合就将杨德旺刺死。

随着天色的逐渐亮起，近二百名山匪纷纷现身应战。他们虽然没有发起冲锋，但也没有表现出胆怯的样子。旱塘村的地形对他们来说十分有利，易守难攻。这批山匪的精锐程度超过了此前遇到的所有匪徒，又处于有利地形，并且展现出一副拼命的姿态。

双方对峙了一阵后，匪首崔定元出来喊话：“我们愿意投降，请问招降的条件是什么？”李察也站出来回应道：“你们愿意投降的条件是什么？”崔定元大声回答道：“我们来自江西，我们只想活下去！要么八百人都活，要么八百人都死！”

原来，旱塘村里有六百多名村民已经被山匪劫持成为了人质。匪首这是在暗示，如果要杀他们，那么这六百多名人质也会一起陪葬。

“你们到处杀人放火，还想活命吗？”李察厉声质问道。

“我们只劫过财，没有杀过人，也没有放过火。”崔定元辩解道，“劫财是为了生存，是绿林的规矩，我们也没有办法违背。但我们谋财不害命，今年进入桂阳县以来也没有伤害过一个人。只要千户大人承诺不杀我们，我们就放下武器，任凭千户大人处置。”

“我一个承诺你们就会相信吗？”李察反问道。

“李千户的为人一诺千金，只要你有承诺，我们信得过。”崔定元回答道。

“我可以承诺让你们活下去，但并不是全部。只要你们中有人杀过无辜之人、有血案在身的，就必须接受惩罚。”李察提出了条件。

“什么人算无辜之人？”崔定元追问道。

“普通老百姓就是无辜之人。”李察解释道。

“我们没人杀过百姓，没有杀过你说的无辜之人。你的条件我们可以答应。”崔定元表示接受。

“我们刚才杀了杨德旺，你不想为其报仇吗？”李察试探性地问道。

“杨德旺的为人我也不太喜欢。既然他已经死了，就让他去陪伴先前去世的弟兄们吧！我要为还活着的弟兄们考虑。”崔定元的回答让李察感到意外。

可能明末的起义军或流寇，专门抢劫地主和士族财主的粮食，明末的官军在士族指导下，对起义军或流寇特别的残酷，一有机会就斩尽杀绝，流寇对明朝官军的应象就是生死决绝。卫所军也归入官军，但广安所的军队是新起来的军队，没有砍人头报功的习惯，以前也没有杀过人，只是为了保卫家乡，更重要的是由李察指挥的军队，是想体现原则的军队，肯定不会对匪徒进行滥杀。

李察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现在却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这确实是一场意外的胜利。

在成功收缴武器后，近二百名山匪被押送下山。李察随后找来旱塘村的里正和农兵教头，详细询问了当地的情况。里正也证实，这股山匪并没有虐待旱塘的村民，只是将山边的一些零散住户赶进了几个较大的村庄，并在其他事务上与村民和平相处。里正转达了山匪的话：“我们只是想暂时躲避一下，过几天就会离开。只要大家互不伤害，就最好不过了。”

在下山的过程中，李察与崔定元进行了深入的交谈。通过与崔定元的对话，李察逐渐了解了摇岗仙山匪的详细情况。

崔定元带领的一股山匪与梁龙元等匪徒曾一同进入桂阳县。在梁龙元等人准备渡过哲水江时，崔定元带领自己的人在江边占据了一个有利之地，靠近哲水的上游地区，既可加入进攻，也可先一步逃走。然而，在李察渡江时，他们并没有发动袭击。

后来，当山匪在予乐袁家战败四处逃散时，崔定元带领手下先沿哲水向上游移动。在新堂村，他们找到了两家地主并敲诈到了一批粮食，然后继续向外移动，沿途未再惊扰村民。当崔定元等人进入旱塘村后，他们发现许多山匪都已经被剿灭，于是急忙控制了旱塘村的村民，打算过几天风声稍缓后再逃走，然而他们的行踪最终还是被李察等人发现了。

至此，这股源自于江西、在摇岗仙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山匪被成功俘虏。这也意味着此次进入桂阳县境内的山匪被彻底剿灭或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