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计划

广安所收回田地的行为,一些大户有时会出面相争。

以何善军的父亲为例，他声称田地是他重新开垦的，要求广安所付出开垦费。但李察并不示弱，他反驳道：“你种了我们田多少年，就应该付出相应的田租费用。你未经许可就擅自租种我们的田地，田租应该由我们来定。”按照当时的习惯，租种别人的田地并支付田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因此，那些大户也清楚如果想要收取开垦费的话，那么对方就有权收取相应的田租费用。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想要凭借实力来争夺田地的话，显然是不明智的选择，因为广安所的人像军队一样，拿着武器，而且人数众多，没有任何一个大户能够与广安所相抗衡。那些大户也曾考虑过联合起来对抗广安所，但古代人往往心思各异，难以达成真正的联合。再加上桂阳县的军力和大明南部其他地方一样相对落后，地主势力还没有发展到能够裹挟农民形成独立城堡或寨子的程度，他们只是雇佣了一些长工和短工，还没有超出普通家庭的范围，因此在广安所的坚决追索下，许多大户只得无奈地放弃了已经占据的田地。

在成功收回部分田地后，李察对广安所的军户们发表了鼓舞人心的演讲：“只有有了人，才拥有真正的力量！我们有了力量，走出去时腰杆也能挺直！我们要努力恢复明初时期一千多户的规模，重现广安所的辉煌！”众军户们看到李察能够成功收回田地，并且没有损害他们的利益，同时也感受到广安所在有了一个强势的管事，也许能够为他们争取到更多的权益，因此都纷纷表示顺从和支持。

当时的社会环境下，人们对于军事训练并没有太多的抵触情绪。

因为自万历年间以来，气候逐渐恶化，土匪也时不时地到桂阳县来抢劫。所以当时的人们普遍认为，拥有一定的武力，是保卫家园的必备条件。因此，他们对于李察推行的军事训练都持积极支持的态度。

李察也向广安所原先的军户们明确了自己的目标——扩大军户的户数。而首要的任务就是将东林村的人纳入广安所的管理之中，新到东林村的流民们已经准备迁入广安所定居，而原先东林村的七户人家也将一同迁入广安所。

为了安置这些新加入的成员，广安所正在紧锣密鼓地建设房屋。幸运的是，中国古代的简单式建筑成本并不高，只需要就地取材——泥土和木材，再加上少量的铁钉，就可以完成建设任务。

广安所新房屋已落成，关于东林村的房屋与厂棚的用途，根据李察的规划，将用于建设学堂。在当时，办学被视为一项崇高的事业，而李察为了壮大自己的力量，必须通过办学来培养核心骨干。

起初，李察的构想是扩展广安所，并将其影响力延伸至东林村。如今，广安所将进行统一规划，作为居民区使用，而东林村则用于处理公务。

原先，李察曾考虑与清风岩前的私塾进行合作办学，但由于何启智老师坚持自行管理，并强调必须以教授四书五经为主，合作计划未能成行，因此决定在东林村另行创办新学堂。

创办学堂需要聘请教师，而这些教师需具备一定的识字能力。

广安所作为军户所在地，生活困苦，且军户身份需世代沿袭。因此，广安所难以吸引新的人口加入，缺乏新增人口，便无从谈起发展。

通常情况下，广安所的人前往其他地方谋生相对容易，无论是入赘还是加入其他家族，都不成问题。然而，吸引他人到广安所落户却异常困难。

李察不会违背当时的观念，强求他人迁入广安所。但他深知广安所需要扩大人员规模，而一些下级军官也不愿在广安所落户，因此他们被安置在东林村，处于军户与非军户之间的模糊地带。

现在，李察需要招募人员，尤其是素质较高的人员，为此他必须采取一些策略。

正当李察思考如何扩大广安所人员规模时，朱茹前来参观。在只有两人的场合下，他们进行了深入的交流。

李察随意提及处理广安所流民的问题，指出这既带有半被动的性质，也带有半主动的性质。流民的到来需要处理，这是被动的因素；而处理流民也意味着他们更早地介入了社会，这是主动的行为。

朱茹询问这其中的意义，李察回答说，既然已经介入社会，就不能被动应对，必须主动争取更好的处境。

朱茹同意需要争取，并询问李察的计划。

李察表示，要么去一个岛屿成为富翁，要么与清朝抗争。朱茹反问，成为富翁为何非要去岛屿，不能在他们现在或想要的地方吗？李察回答，清兵以征服者的姿态统治，他们不可能屈服，只有去清兵无法到达的岛屿才安全。

朱茹认为岛屿天地太小，赚钱也不是李察的强项，不符合他们抗争的性格，还是与清兵抗争更为合适。

李察说，既然决定与清兵抗争，就必须慎重对待每一件事。在这个历史关头，他们可以利用的空间非常小。

朱茹表示，这样更能发挥李察的才能，发展越艰难，他越有成就感。李察担心这会让朱茹受苦，但朱茹表示，辅助他成就事业就是她的乐趣。

李察指出，现在谈论岛屿还为时过早，他们只能在桂阳县，甚至广安所内行事，目前他们只有广安所的管理权。

朱茹建议回到广安所的发展话题上。李察说，广安所原本负责平定三省边境地区的治安，现在要恢复其原有的能力。从现在的弱小村庄，发展到拥有一定战力的千户所，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他们首先要做的是在原大明秩序允许的范围内发展。

朱茹提到，卫所废弃是全国南方的普遍现象。李察认为，拥有一个真正具有战力的千户所，是一项重要的财富。

朱茹询问李察的发展计划，他回答说，一是增加千户所的人口，从现在的规模发展到千户；二是培养骨干。增加人口需要机遇，而培养骨干则可以借助办学的名义。他计划在东林村的旧址上创办“东林学舍”，实质上将其办成军政学校。

朱茹建议他们还是面对现实，先考虑郴州或桂阳县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