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生回来的第二日。
怀揣着红纸婚书,我心中仍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幻之感。
上一世我曾见过顾景澜。
那是我被沈墨川囚禁的第七个年头。
我从宅院中逃出,身无分文。
在街上,我遇到了顾景澜。
彼时,他已是声名显赫的富商。
衣着华贵,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然之气。
我恳求他救我。
顾景澜为我安排了一处住所,还准备好了马车。
只是后来,我还是被沈墨川寻到了。
不愿再回想那段往事,我抬头问顾景澜,「接下来去何处?」
「送你回府。」
我一愣,「我们,不是已经成亲了么?」
「然后呢?」
「所以你没打算……带我回家?」
顾景澜住在一处草草搭建的茅草屋。
屋顶还未修葺完整,几处漏洞透着天光。
四周都是相似的茅草屋,邻居们来来往往。
「这是地主家的地,租金便宜。从前在此处做过杂工,与地主有些交情,便在此暂住。」
大抵是看出我眼中的疑惑,顾景澜主动解释。
屋内陈设简陋,一张破旧的卧榻,一个缺了口的陶罐,几只粗瓷碗筷,墙角堆着些杂物。
茅厕仅用几块木板围成,洗漱之处只有一口浅井。
顾景澜看着我,「后悔了?现在逃走还来得及。」
「不后悔。」
我将行囊放在一旁,「夜里我们一同睡在这儿,这卧榻是否有些窄小?」
顾景澜眯了眯眼,回道,「够了。」
入夜,我躺在顾景澜的卧榻上。
男人随手铺了两张草席,躺在地上。
房间没有窗帘,透过窗棂能看见皎洁的月光。
「顾景澜,你睡了么?」
「嗯。」
我担心睡在地上会着凉,往卧榻一侧挪了挪,「你要不要上来歇息?」
榻虽小,但挤一挤应该还可以。
过了几息,顾景澜才回道,「我上去了,你就别想睡觉了。」
我紧紧攥着被褥,「那又如何?」
话音刚落,顾景澜就如同得到允许的猛兽,翻身扑到了我身上。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偏过头去。
身上重量骤然一轻,借着月光,我瞧见顾景澜脸上带了几分嘲弄之色。
「做不到的事,就别硬撑。我这人性直,容易当真。」
言罢,又欲躺回铺在地上的草席。
察觉到他的意图,我一把攥住男人的衣袖。
指尖顺着衣缝触及他的肌肤。
顾景澜浑身一震,看向我的眼底带了几分晦暗。
我咬紧了唇,「我当真愿意。」
恐他不许,手还不知死活地在里头轻挠。
顾景澜眸色渐深,「如今,你再没有机会了。」
与沈墨川刻意习武练出的肌肉不同。
顾景澜常年劳作,身上呈自然的小麦色。
腹部坚实,浑身充满力量。
最后我实在遭不住,哭得抽噎他才罢休。
粗鲁地吻去我的泪珠,道了句「娇气。」
语气颇有不满。
原本浑身就疼得厉害,他不言慰藉也罢了,还无端数落我一通。
我也生了气,侧过身去,不愿看他。
男人也未理会,下了榻不知去做什么。
我抱着被子越想越是委屈。
上一世我被沈墨川关在深宅大院整整十年。
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才算解脱。
还以为是老天开眼,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不曾想顾景澜却似变了个人般。
正哭着,突然一块湿布覆上我的脸。
顾景澜不知何时回来,手里端了个木盆,还有块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