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宋菀菀冷笑着进门，把刊登着我主持发布会消息的画报摔在案几上，质问道：

「姜绾绾，你不解释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啜了口茶，对她微笑：

「宋菀菀，你还记得你我初见，我对你说过什么吗？」宋菀菀蹙眉，看表情，应是不知我为何有此一问。

我笑着起身，一步步走向她：

「我说」

「侍妾所出还想让我好生照看，我施舍些残羹冷炙便算恩赐了。」

「流着肮脏血的贱种，居然还想与我平起平坐。」

听我说罢，宋菀菀猛地喘了口气，抄起案几上的花瓶就要砸向我。

却被坐在主位上的哥哥死死握住手腕。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哥哥，委屈道：

「哥哥，你怎也帮着这个贱人！」

姜陌轻笑着甩开她的手，抽出袖中的帕子嫌恶地擦擦手：

「莫要唤我哥哥，侍妾所出的贱种，不配如此称呼我。」

见她眼眶通红，哥哥笑道：

「你可知我初见你时的心思？我的想法与绾绾一般无二。」

「你那个贱货娘亲明明是靠着我母亲才得以出去，却恩将仇报，爬了我父亲的榻。」

「生下你还不知足，明明自己并无重病，却为了抢夺我母亲的活路，硬是要移植肾脏。」

「我和绾绾跪在医馆门前跪了一夜，求着你们给我母亲条活路，当时绾绾才八岁，膝上跪得满是淤青。」

「而你却在及笄之年心安理得地踩着我母亲的尸骨登堂入室，还享受着我母亲的嫁妆，凭什么？！」

宋菀菀被哥哥逼问得节节败退，跌坐在地毯上。

我冷笑道：

「说到底你就是个蠢货，竟会相信我们会对杀母仇人之女和颜悦色，我们唱了几年的黑白脸，你就乖乖地把产业都吐出来了。」

「谢谢你啊，宋菀菀。」

话音刚落，捕快就破门而入，在宋菀菀的手腕上拷下镣铐：

「宋菀菀姑娘，有人报案说你下毒害死了你的父亲，请随我们走一趟。」说完，他们不顾宋菀菀的挣扎，强行将宋菀菀押走。

门外都是我暗中请来的说书人，宋菀菀被铐着出门之时众人议论纷纷，闹得她无处可逃。

宋菀菀拒不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但是卖给她毒药的大夫为了减轻罪责，一五一十地全招了。

直到姜父的尸检报告出炉，她才认罪。

在我的示意下，原本沉压在姜家十几年的旧事因为这桩命案全部被翻了出来。

自我母亲资助一寒门女子，到那女子爬床偷欢，再到抢夺性命救母，母亲去世，父亲吞噬外祖父产业，

最后到父亲携私生女回府，予之与我等同等待遇而终。

一时间，茶楼酒肆议论纷纷，皆与姜府有关，

恩将仇报，见利忘义，绝户之财，侍妾上位，鸠占鹊巢……

无数难听词语加诸那对狗男女身上，尘封多年的秘密被揭开，却已物是人非。

我乘坐姜府的华贵马车，三年后首次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楚府门前。

我手腕上戴着楚家的传家玉镯，被楚夫人拥入怀中，久违地感受到母亲的温暖。

楚夫人怜惜地抚摸我的发髻：

「好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