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父亲甩袖而去,
宋菀菀连忙从地上爬起,捂着肿起的右脸,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跟着父亲离去。
见人走远,兄长欲来扶我,我拍开他的手,一骨碌爬起。
兄长焦急地查看我的身体:
「方才推你时,你可有受伤?」
我边整理衣裳边摆手:
「无碍无碍,地毯厚实,我一点事都没有。」
「倒是那宋菀菀,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尾椎骨怕是要断了。」
兄长扑哧笑出声。
婢女唤我们去用点心,春日午后阳光和煦,
兄长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见二楼围着父亲转悠的宋菀菀,
俊朗的脸上划过一丝轻蔑:
「贱妾所生,只懂得依附男子的东西,何德何能,竟敢染指母亲的嫁妆。」
我唇角微扬,轻声道:
「兄长,要学会忍耐啊,若要置她于死地,还需花费不少心思呢。」
话毕,我们相视一笑,
继续享受这风雨欲来前最后一段安宁时光。
我与兄长姜陌乃是嫡出,母家曾是京城首屈一指的贵族。
母亲虽为独女,却识人不明,看上了我父这个穷酸秀才。
父亲靠着岳家提携,却在母亲病危之际与外室勾搭,气死外祖父,
他甚至将母亲留给我们的嫁妆送予那贱人。
幸而那贱人早逝,只留下宋菀菀这个庶女。
原本我们打算等兄长在朝中站稳脚跟,再去收拾父亲和宋菀菀这两个贱人。
不料父亲如此急不可耐,还未等宋菀菀在外安顿妥当,就迫不及待将她领回姜府。
虽说计划需提前,但我与兄长定要将属于自己的一切夺回。
只不过,处理此事时,需要一点小小的计谋。
宋菀菀果真傻得可爱,自以为是什么金枝玉叶,人人都该对她百般宠爱。
因此兄长对她百般呵护时,她竟毫无戒心,还沾沾自喜。
姜家靠着岳家起家后,父亲自以为功成名就,便开始逐步放松对姜氏的管理。
近些年来,兄长几乎已全面接手姜家的生意,成了京城权贵默认的掌权人。
往日里都是我与兄长一同出席各大宴席,
宋菀菀见我穿着华贵的衣裳,戴着名贵的首饰,羡慕又嫉妒,
于是就向兄长撒娇,说自己也想去。
我为此大闹一番,更加坚定了宋菀菀想要插足的想法。
最后还是父亲出面,斥责我不懂事,不知道让着妹妹,于是让丫鬟撤了我的衣饰,全部送给了宋菀菀。
宋菀菀自以为得胜,像只赢了斗的公鸡似的挽着兄长。
我一脸同情地目送他们离开,心里为兄长点蜡。
宋菀菀出身市井,纵有与我相仿的容貌,也学不来我从小养成的待人接物的习惯。
更遑论行走的仪态,用膳的规矩,和舞会上的礼仪。
这些她通通不会,她如何敢与我争?
不到两个时辰,我的闺中密友便派人送来消息,向我诉苦:
「姜绾绾,你兄长是否魔怔了,怎会将你们家那个庶女带出来丢人现眼?」
「她什么都不会,方才雅集上还踩了我的脚,真真叫人恼火。」
我看着手中的字条,不禁扑哧一笑。
我都能想象出宋菀菀那副手足无措,笨手笨脚的样子了。
夜里戌时,兄长带着宋菀菀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