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要避嫌呀

    云棠冷声道：“既然柳姨娘不服，便把人都先拘起来，查证之后，开祠堂吧！也好给府中上上下下个警醒，免得都讲人情世故，不管祖宗家法，视国家法度为无物。”

沈筠点头，“可。”

有了沈筠的支持，云棠肩上的压力小了不少，“未免柳姨娘说我不公，此事便交给二郎吧！”

沈筠皱了皱眉，显然是不耐烦处理这些琐事，内宅本就是妇人之责，让他插手做什么？

柳姨娘听到云棠的话后更是恼了三分，“小夫人这是还没证据，就要将妾定罪吗？拘妾？凭什么吗？”

“凭我是主，你是仆！怎么？妾是个什么身份，还要我让人同你仔细说说吗？”云棠讥讽道，“柳姨娘，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不要把勾栏瓦舍的不好的习惯带到府中，否则坏了府里的风气，我第一个拿你是问！”

柳姨娘最恨有人拿她的出身说事，可看到坐在一旁浑身冷肃的沈筠，她也只能不甘地低头。

沈筠冷冷一哼，柳姨娘便打了个激灵道，“二郎，妾出身不好，妾知道。可小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除了扫妾的颜面，不也是在扫老爷的颜面吗？”

沈筠也不多话，只是对云棠道：“母亲看着处置吧！”

云棠起身，先让护卫把王五娘子和王路分开关到柴房，再让夏韵带人把柳姨娘送回院子，“在事情未查清之前，柳姨娘不得踏出院子半步。”

王五娘子瘫倒在地，绝望地哭喊着，但护卫毫不留情地将她拖了下去。

接着，秋韵去拉柳姨娘。

柳姨娘一抖肩膀，自己站起来，又看向云棠：“小夫人，管理中馈不是你想得那样简单的，须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动先夫人的嫁妆是妾不对，但是没有老爷的允许，妾怎么能拿得到先夫人的嫁妆？”

“您一进门，妾便将中馈交了出去，您还是不肯放过妾……罢了，老爷已经不在，妾到底要在小夫人手下讨生活，不过是禁足，妾听话便是。”

说罢，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委委屈屈地对云棠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在秋韵打帘子的时候，柳姨娘停下脚步道：“小夫人如今是沈家主母不假，可您到底没有同老爷同房过，二郎年岁又……妾是觉得，小夫人和二郎说话，还是避嫌得好。”

她对愤愤不平的秋韵视而不见，提起裙摆迈过门槛的时候，还扶了下帘子，声音不高不低地道：“便如这帘子，它这样一隔，谁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些什么？小夫人和二郎既然都看重家风，就更不该让不好的流言传出去才是。”

云棠脸色惨白，泪水在眼中翻滚，她深吸一口气，用力睁大眼睛，才能不让眼泪夺眶而出，不说花厅内的丫头和护卫，便是院里院外那些看热闹的人，听了柳姨娘的话会怎么想？

无风不起浪，无鱼水不深。

柳姨娘这话一出，便是本没有流言，也很快会有了。

更何况是这种风流韵事！

她握紧拳头，指甲刺入掌心的疼痛提醒她要冷静，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二郎，柳姨娘说得有理，我们出去说话吧！”

沈筠不为所动，冷声道：“内院一切事宜既然已交给母亲，您处理便是。您是主母，柳姨娘只是妾室，若是连个妾室都压不住，您就该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此事既然涉及先母，需要用到什么，母亲让人来寻我便是。”

说罢，便大步离开。

云棠提气道：“站住！”

可沈筠恍若未闻，转瞬间便消失在她眼前。

春桃给了阿彩一个眼神，阿彩便伶俐地将花厅中的人都带了出去。

“姑、夫人。”见云棠身体摇摇欲坠，春桃连忙过去相扶，“夫人，您已经做得很好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沈府的根烂得太深，哪能一日解决？您不要太着急了。如今的日子，已经比在云府的时候好了很多，您要保重自己，才能以图来日啊！”

云棠腿有些软，“扶我坐下。”

“您先坐着，茶有些凉了，奴婢去换。”

“我没事，别哭。”云棠拿帕子在春桃湿漉漉的脸上轻轻擦拭，“如你所言，我们的日子比以前好了不少，怎么能不知足呢？人呀，哪能事事顺利，皆如所愿呢？一点一点来吧！”

春桃抽泣道：“只盼着夫人说的是真话，不是骗奴婢的。”

“骗你做什么？”云棠见她眼泪流个不停，索性将帕子给她，“擦干净脸，去账房把账册都给我送来。”

“全部？”

云棠想了想，道：“打听打听，从柳姨娘得宠的时候开始。”

春桃轻轻点头，“找账册需要一阵子，夫人不如趁着这会儿去歇歇？还有这个。”

她过去把沈筠放在椅子上的账册拿来，“这个和外面的东西怎么办？”

“送到书房，我把这本账册誊抄一遍，免得有人狗急跳墙。”

春桃眉梢微动，“您是担心柳姨娘？可您不是把她禁足了？何况还有秋韵看守。”

“不要太小瞧她。”云棠摇头道，“她能得沈三爷宠信这么久，怎会是个没本事的？何况院子里的人可不都是我们自己人。”

说到这里，她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你让阿彩暗中盯着柴房，前往不要让王五娘子和王路死了。”

“死？”

“别问那么多了，快去！”

阿彩和王五娘子一家有杀姐之仇，当然不会被人收买。

用她看着王五娘子，再稳妥不过了。

今儿从睁开眼睛，云棠就没闲着。

抄写账册的时候，她眼皮有些重，但是她不敢睡。

就担心梦里又看到他。

夜里做梦是没办法的事，云棠又不是铁打的，不可能不睡觉。

但是白天，还是算了。

云棠已然明白柳姨娘是如何脱身的，她在利用王路。王五娘子再如何恨柳姨娘，想拖人下水，也不得不为儿子考虑。

能活着，谁愿意死呢？

若是把罪责都担起来，撇开王路，只能靠柳姨娘。

只是，柳姨娘真会放过王路？

她要怎么取信王五娘子？

还有柳姨娘临出门时说的那些话……

云棠可不信她只是为了挑拨她和沈筠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