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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可我庆幸我是这样的我

第90章 可我庆幸我是这样的我

书名:山河倦作者名:木子玲本章字数:2896更新时间:2025-02-18 22:09:15

林将军的目光沉沉:“砍断腿都不能叫那帮人老实本分,我只能杀鸡儆猴了。”

裴砚泽笑着开口:“这些人阴险狡诈,只怕那使臣密牢出来以后,还是变着花样儿诓骗我们。”

关于这一点,林婉余方才也想到了,她的目光愈发的清冷:“我还有一计,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配合我。”

裴砚泽何止是愿意,简直可以说是十分愿意,他就想看看林婉余还能怎么折腾他们。他唇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只要林将军不让本殿下一命呜呼,本殿下还是乐意效劳的。”

就是再给林婉余一百个胆子,林婉余也不敢让二殿下一命呜呼。让裴怀之装死已经让她一个头两个大了,现在她都不知道后面该怎样收场,要是在来一个二殿下,她担心官家会把剁碎了喂狗。

林婉余讪讪笑了两声,没再多言,只是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个使臣:“殿下,就让他们跪着?”

裴砚泽道:“不然呢?”

林婉余献计:“殿内温暖如春,他们跪的也太舒服了些。”

裴砚泽立刻会意,看了一眼殿内的侍卫。

侍卫即刻上前。

“将这几个狗东西拖到门外跪着,本殿下看着碍眼。”裴砚泽大手一挥,命侍卫将那几个使臣拖出了门。

那几个使臣在殿外鬼哭狼嚎,吵的裴砚泽烦躁不已,又命侍卫将他们的嘴巴通通都堵住。

殿外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裴砚泽斜倚着墙,颇为好奇地问林婉余:“你怎么这么会折磨人?”

林婉余的眉眼微微垂了下去:“爹娘之前与蛮国人交过手,他们带回我们被俘虏的将士时,将士们的身上都是冻疮,爹娘说,若是再晚去一会儿,他们就要带着被活活冻死的将士们的尸骸回来。”

裴砚泽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怜惜。

“曾经我在山上学艺,师父教的都是积善行德,哪里听闻惨绝人寰的杀戮。”林婉余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就好像在诉说别人的精力,“只不过是到了沙场,听将士们说的多了,也看得多了,慢慢也就学会了那些。”

说罢,她忽而自嘲地笑了两声:“在你们看来,我可能不像个女子吧。不会女红,不会琴棋书画,只会打打杀杀。可我庆幸我是这样的我。”

裴砚泽盯着林婉余的脸,过去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谁说女子一定要大家闺秀的,本殿下就觉得你现在这样很好。”

寥寥一语,让林婉余开怀笑了起来:“二殿下,没准咱们往后能做朋友。”

裴砚泽拧了拧眉:“林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

她们昨晚才匆匆见了一面,算上今日不过也才点头之交,这二殿下交朋友未免也太随意了些吧?

尽管林婉余心中这样想着,可考虑到二殿下喜怒无常的性子,林婉余颔首道:“是朋友,我们现在就是朋友。”

……

密牢。

徐州野一把扯掉了使臣头上的麻袋。他冷声道:“请吧。”

密牢阴暗潮湿,硕鼠横行。养尊处优的使臣哪里见过这么阴暗的地方,吓的抱头乱串。

这么大的动静声,惹的被关押的敌细们都伸出来头来看。

当他们看到进来的人是使臣时,各个都哭着喊着怒骂大王子,说就不帮大王子谋什么大业,更不该帮着大王子谋杀太子殿下。要不是他们的人杀了璟国的太早殿下,璟国也不会一怒之下要踏平蛮国。

这些原本是密谋的话,就这么当中抖落出来。让使臣的头更加太不起来了,心中原本想了千万种推卸的话,此时全然派不上用场。

可是太子殿下分明好好的活着啊。使臣很想细问,却被徐州催促道:“前面有你更想见到的人,你不去看看吗?”

使臣自知如今境遇,与阶下囚并无差别,根本没有资格谈条件,只能被迫跟着徐州野的步伐朝前走去。

很快,徐州野领着使臣走到了关押索南的地方。

看到索南,使臣当下没能忍住,想跟索南说些什么。但他马上意识到徐州野还在身边,只得闭口不严。

徐州野观察细微,使臣的欲说还休没能没能逃过他的眼底,他与索南道:“你不是心心念念想回到故乡吗?这辈子你作恶多端,许是再也无法回到故乡了,可你故乡的人来看你了。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索南的双眸已经被裴砚泽刺瞎了,他根本看不到来人是何容颜。

不,更确切地说,他甚至不知道牢门外头究竟有没有人。

索南闭口不言,只蜷缩在最阴暗的角落里。

见状,徐州野反而一笑。他倒要看看,索南这块硬骨头,究竟可以硬到什么时候,他看向身旁的使臣:“来都来了,不进去跟你的同僚叙叙旧吗?”

分明徐州野并未恶语相向,也未对他动粗,但这使臣却对徐州野不寒而栗。他已经没有左腿了,只能用右脚撑着木棍,艰难的朝着牢房走去。

待走到索南身边,使臣才看清索南的惨状。

躺在地上的索南不但双目被人刺瞎,被人砍去了双臂,身上新伤旧伤无数。

此等残虐,叫使臣朝徐州野大吼:“他是人,不是畜生,你们这样待他,跟虐杀畜生有何分别?你们璟国口口声声说是礼仪之邦,礼仪之邦就干出此等逼供之事!我要回去禀明国王!要将你们屈打成招之事昭告天下!”

这些话对徐州野来说太过耳熟了。前两天林婉余对索南言行逼供,卸掉索南双臂时,他也曾质问林婉余:就算索南犯下滔天打错,可索南说到底还是一个人,不是畜生。

可现在这些使臣想要撇清干系的嘴脸,他知觉厌恶透顶。

这些人不是畜生,是畜生不如。

徐州野的面色寒气逼人:“他是人吗?是人怎么会屠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是人吗?是人的话怎会没有丝毫的廉耻心,为你们的大王子做了那么多罪大恶极之事。他是人吗?如果是人,怎么能忍受住这般非人的折磨,却还能在这里好死赖活?他要是个人,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也得去死,为残杀百姓羞愧而死。为破坏两国和平、让蛮国日后惨遭生灵涂炭之祸端而死。他若还是个人,就不会像畜生一样被人践踏尊严,被人打成猪狗不如,还要苟延残喘!”

这是徐州野生平第一次这样痛骂一个人 。

他所有的学识、所有的教养,此刻全都不复存在。他紧紧抓住那使臣衣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你将蛮国人性命看的至关重要,把你们蛮国人当人,我就问问你,你把我们璟国人当什么?当畜生吗?凭什么我们璟国人就活该被你们宰杀?”

使臣被面目狰狞的徐州野吓的呆若木鸡,半晌不敢动弹。

徐州野面如寒霜:“ 你对此不必如此惧怕,崇政殿内审讯你三人,唯有我不敢杀人,也不敢对你造成身体伤害。我会让你好好活着回到蛮国,然后让你请求国王,交出你们的大王子。”

“不能,不可以。”一直沉默不语的索南忽然跟那使臣道,“他们做了一个好大的局,王子若是交道璟国手里,必然会丧命于此。蛮国不能没有王子。”

这个道理使臣怎会不知。可如今他们人在别人的国土……

使臣拍了拍索南的肩膀,目光复杂又深沉,他忽然以头抢地,想要活活撞死在牢狱里。

但徐州野早就有所防范,在使臣的头撞在地上时,想象中的头破血流并没有到来,反而地上是一层软绵绵的沙子。

徐州野讥笑:“想要牢中自杀的重犯,我审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你凭什么觉得能活活撞死?”

索南痛苦的望着使臣,冲着他摇摇头:“你回去吧。”

“那你呢?他们怎么办?”那使臣目光里十分不舍。

索南万念俱灰:“这世上所有恶果我们都吃了个遍,如今有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可……”使臣很想再言,但身旁有徐州野在,他到底是没继续说下去。

徐州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缓缓道:“索南是你的儿子吧。”

使臣声音猛地拔高几分,气急败坏道:“我没有儿子,索南不是我儿子,我儿子早就死掉了。”

原本徐州野见这两人相貌相似,心中只是猜测,现在看到使臣狗急跳墙,他便更加确信两人关系。难怪林婉余会让这个使臣来密牢走一遭。

既然两人是父子关系,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徐州野与那使臣道:“父毒不食子,你也不愿看到你儿子客死异乡无人收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