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你真是个疯子

江山还是这个江山。

但贤才一旦失去，可就很难再得到了。

谁重谁轻，眼下再明白不过。

林将军只是太子殿下借来暂用的，可徐少卿才是年轻的文臣。

赵密其实也懂这个道理，就是……他看徐州野实在太碍眼了。

放着那么好的林将军不要，非要和离。

实在是太闹心了。

哎。

赵密狠狠叹了一口气。

“这徐少卿，最好别耽误林将军办案子，否则我饶不了他。”赵密大步往前走去。

沈河在旁跟上道：“别说你饶不了他，我也饶不了他。跟你老实讲，我现在也瞅他很不顺眼……”

呜呜呜！

忽而而至的东风研磨了两人的声音。

鹅毛一般的大雪夹杂着东风，狠狠坠落在地上。

不过片刻的功夫，原本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台阶已是白茫茫一片了。

密牢门口，林婉余踩着一层雪，正要往里进。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徐州野忽然开口：“林将军，你要审问的那个敌细，是个哑巴，也是个笼子，还是一个字都不认识的白丁。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林婉余回眸。见徐州野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异常的认真。

她看的出来，徐州野定是在那个敌细身上花费了不少功夫。

此时提醒她，倒不是瞧不起她的意思，完全是出于善意，不想叫她耽误时间。

即是善意，林婉余便没有与他针锋相对的说话，她也认真回道：“你去审问他的时候，理应是看到他身上用过的酷刑了吧？”

想到那人的皮开肉绽，徐州野的眉头深深锁住了。颔首道：“如此酷刑都未能从他身上得到半点有用的线索，可见酷刑对他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我又用蛮国的文字与他盘问细枝末节，依旧一无所获。”

她知道，徐州野擅长蛮国的文字。

也看过徐州野盘问那人的卷宗。

徐州野问的点都对，可是力道太温柔了。他们是穷凶极恶的敌细，是比任何凶犯都要狠毒辣的人。笔墨无法让那人惧怕。

也正是因为看了徐州野的卷宗，她才想到了让太子假死。

她想了想，与徐州野一字一句：“你很想破这个案子吧？”

“当然。”徐州野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大方的承认了，“此案若能在我手里侦破，就能证明官家当初没有看错我。”

其实只要你没看错自己，那谁看错你都不重要。因为人活着，认清自己才是最可贵的。

如果他们没有和离、还是一家人的时候，林婉余或许会跟他这样说。

可是现在他们分开了，人各有志，她没有立场、也没有心思再去理会他的想法，她只跟徐州野开诚布公道：“如果你想破案，今夜你就要做一个恶人。”

恶人？

徐州野不解：“什么意思？”

见他不明白，林婉余只得说的更详细一些：“让那个人怕你，怕到看到你浑身发抖，血液道路，心脏骤停的时候，你就离侦破此案不远了。”

破案讲究的是人证物证齐全，只要证据齐全，那对方就是在狡猾抵赖、也只得乖乖认罪。

怎能靠恐吓呢？

徐州野跟不赞成。

认为林婉余这是在剑走偏锋。他跟林婉余提议：“明日使臣就要来了，我认为今夜你应该跟我好好商量一下明日应对使臣的对策。如果你想证明太子昏死与你没有干系，就要争取明日从使臣那里找酒醒太子的解药，而不是在这个敌细身上拖延时间。”

林婉余算是发现了，徐州野很固执。

根本说不通。

她跟他讲话，才是真的浪费时间呢。

“这个案子，你注定一个人是破不了了。”林婉余就事论事，“重得官家赏识的机会我已经给你了，等后面我破了这个案子，你可不要说我是运气好造成的。”

说罢，林婉余抬脚往前走去。

徐州野想拦住他，却听林婉余道：“徐少卿，你要是敢阻拦我，我可就要怀疑太子殿下的毒是你下的了？”

徐州野：……这都什么跟什么。

没人通报，他连太子府的们都进不去。何谈下毒！

简直是无稽之谈。

她口红齿白冤枉人，简直是无耻！

徐州野的脸都黑了。

林婉余放佛没看见徐州野的黑脸，转身就进了密牢。

徐州野：……

纵使对林婉余非常不满，但徐州野也只得跟了上去。

密牢灯火通明，林婉余抬脚进了聋哑敌细的牢房，顺手拿起了放在门口的皮鞭。

聋哑敌细此时被绑着双手双脚，仍在最角落的草垛上。

林婉余走到聋哑敌细身边时，徐州野正好跟了进来。

徐州野提笔，正要记录今日牢房审讯卷宗，忽然看见林婉余一把提起了敌细，用皮鞭雷柱了敌细的脖颈。

敌细很快脸红脖子粗，连喘气都变得艰难无比。

眼看着敌细就要被林婉余活活勒死，徐州野赶紧将笔放下，想拉开林婉余。只是还没走到林婉余旁边，林婉余就已经松开了敌细。

重新能够呼吸的敌细像濒临死亡的鱼，张开嘴大口大口呼吸。

“看来你还是不想死啊。”林婉余唇角带着一抹讥笑，“既然想活，何不乖乖配合我呢？”

那敌细好像听不到林婉余的话，只满面痛苦的睁着眼苟延残喘。

林婉余也不废话，抬脚继续往他那原本就断裂的双腿踹去。

他那才结痂的伤口又被撕裂开来，鲜血瞬间往外涌出。

将原本就已沾满鲜血的草垛又添了大片的鲜红。

呜。呜。呜。

他发不出声音，只断断续续痛苦的闷声。

徐州野未曾见过这般残忍的审讯方式，一时忍不住，扶墙剧烈的呕吐起来。

林婉余回眸看了一眼浑身不适的徐州野，问：“徐大人要出去避一下吗？”

徐州野强撑着摆了摆手：“不用，你审你的。”

他想看看，林婉余到底用什么手段找到他察觉不到的线索的。

更想知道这些他用尽手段都得不到线索的敌细，是如何被林婉余逼问出来的。

只听咯吱一声。

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徐州野循声望去。

是聋哑敌细左胳膊断掉了。

咔哒。

那断掉的胳膊彻底被林婉余扯开。

左臂肘关节以下部位，被林婉余扯断之后直接仍在了聋哑敌细的狡辩。

“啊啊啊啊啊……”敌细痛苦的发出嘶吼声。

看着那断掉的胳膊，林婉余露出骇人的笑容。

而徐州野的脸色逐渐深沉起来。

啊的声音，这个敌细之前是发不出来的。

敌细啊的这样响亮，嗓音这般开阔，怎会可能是哑巴发出来的声音呢？

之前他带着狱医仔细检查过敌细的喉核部位，狱医并未发现这个敌细的喉核有什么病症。

这也就是说，这个敌细之所以不能开口说话，是因经络方面出现了问题。

他也曾怀疑过，这个敌细是在装聋作哑。但他各种方法用尽，这个敌细始终咿咿呀呀、一副聋哑之姿。

然而此时此刻，这聋哑敌细竟然发出了啊的声音。

那便是说明，他根本不是哑巴！

徐州野再看向林婉余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打量。也许她是有些本事的，他之前将她看清了些……

可林婉余此时并没有功夫去管徐州野是如何作想的，她紧紧捏住敌细的脖颈，徒手将敌细从地上提了起来：“能啊一声，是不是还能说点别的？”

“不如你亲口告诉我，一个经络受了损伤的哑巴，是怎么能这样清晰大声的啊的？”林婉余再将那敌细狠狠摔在地上。

摔的那敌细脊柱发出断裂声。

痛的那敌细脸色变成了紫红色，他连原地打滚都变得困难无比。

林婉余一觉踩在那敌细的腹部，厉声质问：“徐大人三日前问你，为何会出现边境交战处，为何又跟踪过我，又为何要谋杀太子？你答是不答？”

“啊啊啊啊！”那敌细痛苦发出惨叫声。

但这个声音林婉余已经听的腻味了，她俯下身，按住那敌细的断掉的左臂，又使劲一扯，上半截左臂也断掉了。

林婉余将这上半截左臂扔到那敌细的脸上，冷笑着开口：“若是说不出一二三，今晚我就将你扒皮抽筋！”

这非人的折磨叫那敌细直接痛昏过去。

林婉余啧了一声：“这么不经折磨吗？”

说着话，林婉余拽着那敌细的头发，就要往水缸旁边走。

徐州野脸色立刻就变了，他沉声警告林婉余：“你要是再这么折磨他，怕是什么都没问出来，他直接就被你折磨死了。”

林婉余蹙眉道：“徐少卿，我这么折磨他，他都能硬气的不吭声，要是再对他温柔一些，我们更是得不到任何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