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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你竟绝情至此!

第66章 你竟绝情至此!

书名:山河倦作者名:木子玲本章字数:2940更新时间:2025-01-13 22:34:14

“这……”如果林婉余不提林家,他甚至都快忘记她是林家的后人了。

像林婉余此等要强又执拗的女子,他徐州野此生是第一个见。

以后也不想再见。

半晌过去之后,徐州野才闷声说了一句:“但凡你在我面前温柔一些,可怜一些,我也不……”

“我不会装温柔,更不会装可怜。”林婉余不想再听徐州野说下去,遂出声打断了他,“我与徐少卿缘尽于此,和离之事也不会再出面,只希望徐少卿能尽快给我和离书,放我自由身。”

说罢,林婉余抬脚往宫里走。

徐州野疾步走到林婉余身边,压低声音道:“我与你缘尽于此,可是母亲呢?你打算与我和离之后,与母亲也断了联系吗?”

提到母亲,叫林婉余停住了脚步。

她侧目看向身旁的人:“与你成婚之时,她是我的母亲,与你和离之日,她便是与我无关的路人了。”

“你竟绝情至此!”徐州野双手骤然紧握,似乎是为他母亲感到不甘,“母亲三天两头问我你何时回家,在外面可有吃饱穿暖,她纵然抱病在身,可心心念念的都是你。”

“如今你却轻飘飘一句她是个路人。林婉余,我真是为母亲感到不值!”他满眼愤恨,似乎随时想对林婉余动手。

他越生气,林婉余就越明白,他说的都是真的。

徐州野对他虽然凉薄冷淡,可是对母亲的事儿还是很上心的。

可是呢?

说这些有用吗?

如果她不是徐州野的妻子,徐州野的母亲会对她如同家人吗?

提出和离的是他。

说她对他母亲绝情的人也是他。

人心究竟可以贪婪到什么地步,她从徐州野的身上看的真真切切

“徐少卿,你为母亲心急是真的,想让母亲为你说情也是真的。”

“你想找到我的落脚处,看看我有没有与男子私通,借此在和离之事大做文章,想多争一些财产也是真的。”

林婉余字字清晰,句句直接。

说的徐州野哑口无言。

“我并未那样想过,你误会了。”又过去好半晌,徐州野才缓缓说出这一句。

林婉余直接拆穿了他的狡辩:“也许你从前没有想过,但架不住祖母成天在你面前说来道去。”

是。

他承认,林婉余全都说中了。

可祖母疼他爱他,又是徐家的最年长的长辈。

他尊敬老人,做错了吗?

“你就从未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为何祖母不待见你?”同样都是女子,林婉余还是他明媒正娶的结发之妻,可在祖母心里头,从头到脚都比不过在徐府小住几日的慕容嫣。

思及此,徐州野也就理直气壮了:“林婉余,你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建功立业,根本不像一个女人。但凡你为徐家着想,尽早为徐家开枝散叶,祖母怎会容不下你?”

“我又怎会容不得你?”

最后一句,徐州野刻意停顿片刻。

为的就是让林婉余有时间好好想想清楚。

但是他不知道,她早就把这些事情想明白了。

所以她也不想争论什么,那些鸡同鸭讲的对话,曾经让她心神俱疲,所以她笑着回答徐州野:“谢谢你们容不下我,放我回到过去的潇洒自由。”

说罢,林婉余大步离去,再不看徐州野一眼。

看着林婉余的决绝背影,徐州野的眉头深蹙,觉得林婉余是疯了。

婆家容不下她,她被和离之后还能潇洒自由?

太可笑了。

往后世人只有看她笑话的份。

原本夫妻一场,他还想念在旧情上与她和颜悦色。想叫她知道她错在了何处。

让她明明白白的和离。

这样将来就算她二婚再嫁,也能不再犯错。

不再被和离。

可她好心当作驴肝肺,不听劝便也罢了,竟还嚣张至此。

那即便往后她再被人嫌弃、便也与他再无干系了。

徐州野亦前走去,进宫直面圣上。

今日圣上专程召他进宫。茹若猜测不错,理当是派他接见到来的蛮国使臣。

如果他能震住蛮国时辰,逼出敌细案的罪魁祸首,那他就是大功一件。

他便能将功补过,也许就不用去穷乡僻壤的偏远之地了。

慕容嫣待他真心实意,他实在不想叫她吃苦受累。

如她这样的千金小姐,是该被捧在手心里享受富贵荣华的!

所以事关慕容嫣的幸福,他必须全力以赴。

徐州野深深呼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

将因林婉余带来的重重不快迅速抛之脑后后,才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不迫。

太子府邸。

裴怀之正在奏琴。

琴声悠扬悦耳,引的林婉余驻足听了许久。

直到一曲尽,裴怀之欲极目眺望远方时,才发现倚门而站的林婉余。裴怀之道:“可既然来,怎么不打断我抚琴?”

林婉余道:“曲声太好听了,我也就忍不住多听了一会儿。”

裴怀之有些意外她会这么说,遂开口问:“你懂琴律?”

林婉余摇摇头:“不懂,纯粹是觉得好听。”

她倒是很诚实。

诚实的有些可爱了。

裴怀之的嘴角微微扬了几分:“还不进来?你站在那儿,不冷吗?“

听琴听的忘了神,竟然忘记冷了。

经裴怀之这么一提醒,林婉余瞬间觉得身上冷飕飕的,她抬脚跨进了门,在裴怀之面前坐下。

裴怀之也没多余的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不出意外,蛮国的使臣三天后会到达都城,你打算如何做?”

来太子府邸之前,林婉余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故而此时对答如流:“我想直接诈他们一把,但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肯不肯屈尊配合我。”

诈?

裴怀之似乎是听到了十分有意思的回答。

唇角扬的更甚。

林婉余察言观色,觉得自己这主意有戏,就连忙继续道:“人在慌乱之际会口不择言,在惊恐之时亦会口吐真言。如果我能让那些使臣既慌乱又惊恐,那么我就一定能炸出来有用的线索。”

还真是兵不厌诈。

林婉余将这兵家常用之法放到审理案件上,倒是丝毫没有任何不适应。

裴怀之看着眼前满眼都是精光的人,轻轻叹了一声:“说罢,打算是让我装病,还是让我装死?”

哎呀。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他怎么就猜中她的想法了呢。

嘿嘿嘿。

她咧嘴冲着裴怀之笑了三声:“既然太子殿下痛快开口,那我要是再拐弯抹角就显得我上不了台面了,我想让太子殿下装死。”

裴怀之眼皮子跳了跳。

想让他死的人有很多,但真敢当着他的面说死者个字的,林婉余是头一个。

他也是头一回听到。

裴怀之又叹了一声,正想开口说话,便被林婉余抢了先:”我知道此举定会让太子殿下万般为难,可我愚昧,这是我能想到最快解决敌细案的办法了。“

她可一点不愚昧。

打蛇打七寸。

这精准的打击方式,倒是与他有几分相似。

裴怀之提醒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几日我都正常活动,忽然诈死,旁人就不会起疑心吗?”

林婉余道:“这点我自然想过,但那又如何,知道太子殿下行踪的人都是朝中命官,这些人里,谁会帮着外人呢?”

说到此处,她猛地想起来什么。

正常情况下,自己人当然帮自己人。

可万一是特殊情况呢?

林婉余有短暂的沉默。

这沉默让裴怀之清楚,林婉余是反应过来了。

他与林婉余道:“越是复杂的处境,便越是谁都不要信任。既然要诈那些使臣,戏就要做全套。”

林婉余微微一顿,而后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死了?”

裴怀之颔首。

她原本计划的只是对外发丧。

可眼下裴怀之却要让天下人知道他死了……

这动静闹的太大,她怕后面就算是查出来了案子,她没法收拾残局。

“我是不是看错了?林将军的脸上写了害怕二字?”裴怀之眼底噙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让我配合你演戏,你不会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吧?”

“我……”林婉余左思右想,装死的主意是她出的,而且裴怀之都答应她装死了,要是她临阵退缩,那她也太没脸了。

关键是装死这个主意,还是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

若要再换策略,三日的期限,她不一定能换的出来。

深知自己能力在什么地方,林婉余只得据实开口:“对你我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确实是害怕了。如果对外放出消息,说你死去。到时候我不知道要怎么跟天下人解释你重新活过来的原因。”

“那之前你打算如何跟大臣解释呢?”她脸上的害怕被裴怀之看的一清二楚,裴怀之敛去不明意味的笑容,声音放的轻柔几分,“在我看来,在朝臣面前装死,与在天下人面前装死并无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