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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乐趣之一

第50章 乐趣之一

书名:山河倦作者名:木子玲本章字数:2708更新时间:2024-12-10 23:21:02

一旁的沈河闻言,不由看向了徐州野。

熟吗?

要是熟的话,他这个做老师的怎会不知情呢?

只见徐州野很快开口:“慕丞相乃堂堂一品大臣,位高权重,我一个五品官员,怎会跟慕丞相相熟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话虽如此,可赵密却又觉得有些奇怪,“慕丞相向来很少举荐人才,但这次画像之事,他却破例推举的你。”

赵密看向徐州野:“我与慕丞相认识不少年了,还是头一次见他对武臣的事儿这么上心。”

徐州野的心猛地一惊。

难道是慕丞相看他因被贬之事失魂落魄,所以才像官家推举画像?

倘若真是如此,那慕丞相不是会被人怀疑给他铺路吗?

这不是慕丞相向来最忌讳之事?

说实话,徐州野虽私下跟慕丞相相处过几次,可慕丞相对他藏得很深,他对慕丞相的为人并不了解。

短短时间,徐州野脑子里闪过好几处疑问。

却偏偏一时半会无法解开。

徐州野的疑惑都被沈河看在眼中,见徐州野半晌不答,便适时开口:“州野这孩子我最了解,他是最不会撒谎的人。依我看,应当是州野的才能有目共睹,慕丞相只是想提携后辈罢了。”

赵密重重的点点头:“我也觉得是这样,徐少卿,你年纪轻轻就得慕丞相青睐,假以时日,也必得官家信赖,未来可期啊。”

徐州野抱拳:“徐某定当努力,不负众望。”

“只是……”赵密说到这,语气顿了顿,似是有些话不知当讲。

徐州野道:“赵大人但讲无妨。”

即使如此,赵密便也直接说了:“我跟沈大人关系不错,对你家事也听了一二。你对林将军所做之事,在我一个旁人来看,那是十分不地道的。再怎么说,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天大的误会,也不能冤枉她杀你母亲呀。”

林婉余是朝臣,身份地位之特殊,就算官家有意庇佑他、也难逃过皇城司的眼皮子。

因为朝臣所犯重罪,最终都要过皇城司之手。

故而此时赵密所言,已经是极为给他面子了。

皇城司的人都是武将,武将自古以来就偏袒武将。

这是徐州野从第一天入职就明白的道理。

也正是因为明白,徐州野才面对赵密有苦难言。

赵密官职比他高,他一个晚辈,又怎能多言。

思来想去,徐州野才道:“往后,我与林将军再不会心生误会了,也再不会让她难过了。”

毕竟他们马上就要和离了。

从此之后,他们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他是文臣,她是武将。

这辈子大概只有在朝堂之上点头之交。

往后不会再有任何来往。

即是不会来往,那当然不会再有什么误会了。

徐州野是这么想的。

但其他两位大人却误解了他的意思。

只见着赵密哈哈大笑。

“说得好。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为。”笑过之后,赵密拍着徐州野的肩道,“咱们身为爷们,别跟女人一般斤斤计较,想来林将军战场上叱咤风云惯了,在家里难免嚣张跋扈了些。徐少卿又是血气方刚的男人,恰逢母亲生重病,难免心急做错事。”

事实根本不是赵密想的那样,徐州野正要跟赵密去解释,却听沈河又开了口:“赵大人,人家的家事咱们还是不要多过问,越问这小年轻就越烦。想当年我们两个年轻的时候,哪个不是跟媳妇儿吵得跟仇人似的,谁劝我们恨谁。你看看现在,我们俩谁离了老婆能活?”

“哈哈哈哈哈,说的是。”赵密捋了捋络腮胡,“不说了,我不说了。”

眼看着两人对他的误会越来越深,眼下案子又至关重要,徐州野也没心思再去解释什么了。

半炷香后,三人来到了皇城司狱。

这是徐州野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知道,这里面关押的每一个人,都是棘手的劳烦。

进门之前,沈河再三与他交代:“除了案件本身之外,其余事情一概不要问,一概不要听,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徐州野点点头,表示明白。

之后,徐州野由赵密带着进入了地牢。

地牢昏暗无比,一股腐烂发霉的味儿直冲徐州野天灵盖。

呛得他胃里头直犯恶心。

忽然,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声,让徐州野头皮发麻。

徐州野余光看向沈河,见他面色十分淡定,他也只能强作镇定。

很快,沈河进入了一个牢房。

牢门打开的瞬间,徐州野看到一颗头颅正咕噜噜往门口滚。

徐州野双眼一黑,险些吓昏过去。

还是赵密眼疾手快,伸手扶了徐州野一把。

尽管地牢昏暗,可赵密还是将徐州野煞白的脸色看的一清二楚。

赵密有些担忧:“徐少卿,这点小场面你都受不住,这画像,你还能画吗?”

从前徐州野虽然审理案件,但大都是贪官污吏,这些贪官,他用些手段就能使其招供。这般酷刑……他还是头一次见。

但并不是不能接受!

徐州野稳了稳心神:“我可以。”

说罢,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前是我井底之蛙,此番前来,能让我长眼界,日后更好的为官家分忧,赵大人,请速速为我带路。”

赵密件他神色坚持,当下又急缺画师。便带着他继续往前走。

到了地牢的尽头,赵密停下脚步,看向左右两间牢房:“左手这一间是我审过的,没有丝毫线索。你先为他画像吧。”

既然审不出线索,那画像又有何用?

难道昭告天下,寻求天下人提供线索吗?

徐州野很不明白其中道理,故而开口问之:“赵大人,当务之急,不该是想起他法子从犯人口中逼问线索吗?画像……什么时候不能画?”

“这次的犯人十分特别,也十分的硬气。待你见了就知道了。”至于其他,赵密不欲与徐州野多言。

徐州野也看出来了,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很快,徐州野踏进了牢房。

牢房里,蛮国的敌细正把狱卒按在地上。

狱卒用了一把细长的小刀,正将敌细脊柱处的皮一点点割开。

鲜血不多,却足够痛。

痛的让敌细五官扭曲。

偏偏敌细的嘴巴又被死死堵住。

导致敌细发不出半点声响。

此种酷刑叫做剥皮。

徐州野只在律法上见过。

如今亲眼所见,他只觉骇人听闻。

“徐大人!”狱卒见到徐州野,礼貌问候。

徐州野想回应狱卒,但一开口,就一下吐了出来。

狱卒傻眼了。

今天听说上头要来一个特别厉害的年轻官员。

可这官员看起来……好像也不咋厉害啊。

徐州野吐完之后,对着那狱卒道:“你继续用刑,我先观察观察这个罪犯。”

“哦。好。”狱卒继续怼那个地上的敌细剥皮。

敌细被折磨太久,直接昏死过去。

徐州野扶着墙吐了又吐。

直到胃里空空,再无可吐之物时,他才站起身,看向那个昏死的敌细,沉声问:“他都说了什么?”

狱卒禀报:“回大人,只字未言。”只字未言?

已经用了酷刑,案子都没有任何进展。

难怪赵大人说这些敌细十分特别。

也十分硬气。

徐州野看这个昏迷不醒的人道:“上这么重的酷刑,只怕案子还没审出来,这人就要死了。”

狱卒恭敬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些都是重犯,我们是不可能让重犯就这么死掉的。”

徐州野面色有几分不解:“这是为何?”

狱卒道:“他们所犯之罪乃是滔天大罪,要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死掉了,那也太过便宜他们了。”

剥皮而死,对于皇城司的人来说,竟是便宜的死法……

这惨绝人寰的酷刑,就这样被狱卒轻描淡写的说出口。

徐州野的面色又白了几分。

胃里头那股子恶心劲儿又开始往外翻滚。

他捂住口。

强行吞咽了好几次口水,才将那骨子恶心的感觉吞回腹中。

狱卒看到徐州野在强忍着不适,就不由好心开口:“大人,我看要不……您今天还是先回去歇息吧。这给犯人用刑,可对于你们文臣来说,确实也太残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