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官家口谕

慕汐嫣轻轻吻着徐州野的唇，娇羞地开口：“记住你今日誓言，若是往后负我，我定会让你身败名利。”

说着最狠的话，却用最柔情的语气。

徐州野一时情难自禁，抱着慕汐嫣的，深深回吻了过去。

许是压在心头的嫁妆彻底解决，徐州野很快困意来袭。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等一觉醒来，慕汐嫣已是准备好了厚厚一叠银票，还有首饰些许。

这些对于嫁妆来说，显然远远不够。

慕汐嫣让徐州野别担心，她到时候会想法子将余下的钱对上。

再找人送去徐府。

对于慕汐嫣的贴心，徐州野感动至极。

当下写了欠条与慕汐嫣。

慕汐嫣也没矫情，大大方方收下了欠条。

徐州野离开时，本想与慕正阳告别。从慕汐嫣口中得知，慕正阳被官家紧急叫去宫中，他便起身离开了。

原本慕汐嫣是想送他的。

但徐州野没同意。

外面那样冷，她身子骨又弱。

真是舍不得让她吃一点点寒冷的苦。

临别之际，徐州野又抱了抱慕汐嫣。

缠绵了好一会儿，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来慕府的时候，徐州野是垂头丧气的。

但走时，徐州野变得意气奋发。

尽管眼前困难跟挫折他都存在，可是他还有汐嫣！

徐州野快马加鞭往徐府赶。

赶到徐府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门口侍卫一见到徐州野回来，赶紧上前与徐州野禀报：“徐少卿，李公公来了许久了。”

李公公？

徐州野立刻想到，许是官家贬官的旨意到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认。

徐州野理了理衣襟，抬脚往里走。

正堂内。

大夫人陪着李公公喝茶等待。

说是喝茶，实则二人眼前的茶汤早就凉透。

可谁都没喝一口。

大夫人是没心情，实在喝不下。

李公公是懒得喝。

他用了午饭就早早来了，就是想着快点来，好快点走。

结果这可倒好，足足在这里等了两个半时辰。

原本大夫人与他说话时，他还能说上几句。

可现在他连敷衍的心思都没有了。

就在李公公等的快要不耐烦的时候，徐州野回来了。

李公公一抬眼，瞧着鬓角跟眉毛都染了白霜的人，不冷不热地开口：“徐少卿可真忙，竟是这么晚才回来。”

徐州野歉意道：“实在是对不住，这两日我心情不佳，出门散心去了。”

“若是知晓李公公前来，我定会早早在家等候。”

对李公公之所以礼数有加，是因为在内侍省里，属李公公最得官家信赖，官家不但日常起居都得李公公亲自服侍，与朝臣与妃子间的口谕，更是有李公公一人传达。

所以徐州野很清楚，这次李公公来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母亲在前，又病愈不久。他实在不想让母亲徒增担忧，便上前两步，在李公公耳边低声道：“可否李公公借一步说话？”

李公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官家口谕，跪下领旨吧。”

此言一出。

徐州野只得跪下接旨。

大夫人也一同跪下。

李公公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蛮国在边境胡搅蛮缠，又有不明敌细在都城作威作福，特命徐州野为画师，亲自前往宫中为罪犯画像，钦赐。”

为罪犯画像？

他徐州野？

官家这短短几行字的口谕，直接让徐州野懵了。

不是贬官，更不是责备他冤枉林将军。

而是让他去为罪犯画像。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官家有命，让你速回宫中，连夜画像。”李公公提醒跪在地上的人。

徐州野赶紧起身：“我准备准备，这就去宫里。”

李公公口谕带到，抬脚就要离去。

徐州野要送，李公公直接拒绝：“我看徐少卿还是赶紧熟悉一番，神清气爽入宫画像吧。”

他也知道这几日焦头烂额，此时气质不好，只好道：“李公公提醒的是，我马上就沐浴。”

李公公回头看了一眼大夫人，摇摇头，走了。

“一个个的，真不让人省心。”

出了门。

李公公长叹一句。

这句话，飘荡在大夫人的耳畔。

大夫人的眉眼低垂几分，不知想起什么，又问徐州野：“你去哪儿了？”

徐州野道：“去看汐嫣了。”

明明他还没处理好林婉余的事，现在又去找慕汐嫣。

大夫人的一口气憋在心里，只觉心口憋的疼的慌。

但她也知道慕汐嫣肚子里怀着徐州野的孩子，身为父亲，去看孩子的母亲，这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事。

所以大夫人偏又说不得半句徐州野。

唯有觉得对不起林婉余。

大夫人望着徐州野，有太多的话想说，可偏又无法说出口，最后只问：“汐嫣她……还好吧？”

徐州野嗯了一声，又道：“只是身子虚，得好好养着。”

大夫人轻声道：“那就好，往后进门，我多照顾些她便是了。”

说完，大夫人便抬脚欲走。

徐州野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她这两日的身形更加瘦弱了。

徐州野忽而开口：“母亲，你有按时吃药吗？”

面对徐州野突如其来的关心，大夫人有些纳闷道：“药都是真金白银买的，当然要按时吃药了。怎么好端端的，忽然问起了这话？”

徐州野担忧道：“你越来越瘦了，我很担心。”

原来是这样。

大夫人轻轻拍了拍徐州野的肩：“我身子骨好着呢，倒是你，年纪轻轻就要操劳许多事，要更要照顾好自己。”

徐州野点头：“好。”

“我乏了，去睡了。”说罢，大夫人起身离开。

出了门，大夫人那平淡的面容上，终是落了几分悲哀。

她是这府上的一员，可她所言所语并未有任何人在意。

她看重的儿媳，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儿满心思都在慕汐嫣身上。

再过不久，慕汐嫣就会嫁进来。

她终是没能守住她丈夫想要配给徐州野的好姻缘。

她总觉得，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的格外严寒。

要是林婉余在就好了，至少能陪她说说话。

从前就觉得徐府是一座牢笼，将她一生都牢牢捆住。可有徐丰在，她总觉得会有一缕光照下来。

这如今……

如今。

大夫人抬眼，看着无边黑夜的徐府。

忧伤渐渐爬上了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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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野梳洗过后，即刻赶往宫中画像。

此时夜色沉沉，而东华门内的灯宫却亮如白昼。

徐州野一进入皇城司，便看见皇城使赵密与大理寺卿沈河二人在灯下低声密谈。

也不知赵密与沈河说了什么，沈河的脸色越来越沉。

徐州野自从跟随沈河到现在，少说也有五个年头了。

这还是徐州野第一次看见沈河的脸色这般难看过。

一时间，徐州野竟是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还是皇城使看见踟蹰的徐州野，才抬手将徐州野叫了过来。

徐州野走到二人面前，作揖道：“晚辈见过两位大人。”

眼下案子急，赵密也没跟徐州野废话，直接将手中密件交给徐州野：“你先看看这个再说。”

密件不长，徐州野又有一目十行的本事，很快将其看完，依着自己断案经验条理分析：“这些人多半是蛮国细作，但蛮国才与璟国签订友好条约，按理来讲不会大动干戈。忽然要刺杀太子，行迹实在可疑，还需仔细勘察才能再做定论。”

“还仔细勘察？”赵密一听这话就头疼的很，“官家下了死命，要三日内让此案有重大线索，否则严惩不贷。”

这样着急？

事态紧急，徐州野半点耽误不得，立刻与赵密道：“不知晚辈除了画像，晚辈还能为大人做些什么？”

赵密想了想，道：“方才沈大人与我说了你的情况，之前你破的几个案子，我也是十分欣赏的。官家既然肯派你来画像，自然是想让你将功补过。待你画像时，可套一套那些人的底细，若是能盘问出来一些名堂最好。”

这话说的徐州野仕途之路的心悄然生长，他向沈河投去感激的目光。

沈河道：“机会给你了，能不能争取到，就全靠你自己本事了。”

徐州野道：“晚辈定当全力以赴，不叫二位大人失望。”

想到那些各个心狠手辣的人，赵密提醒沈河：“以防万一，徐少卿还是有人陪同比较安全。”

胆敢刺杀太子之人，各个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徐州野自是再明白不过，徐州野再谢赵密：“多谢赵大人关心。”

该交代的都已交代，赵密还需要对这些蛮国人逐个击破，便带着徐州野往皇城司狱。

去往皇城司狱的路上，赵密忽然问徐州野：“你与慕丞相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