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男神现身
书名:荒村旅店作者名:往左本章字数:2290更新时间:2024-12-27 18:41:46
我找不到庆子。
下午,为寻找线索,我一个人在小旅店四周转了转。
小旅店四周的路像蜘蛛网,支路很多,路况还是蛮复杂的。
有条已经废弃的土路,能直达果子狸镇最东头。而且,据村民说,这是距离镇子最短的路径。
小路逶迤着,伸展着,盘踞在一条深沟右侧,顶畔上。
听说,这深沟是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大工程,彩旗喧天大干了几年的成果。
现在,深沟闲置着。以前的荣耀不再。
沟里无水,沟底地表龟裂,沟坡上铺盖着各种绿草和野花。
一声鞭响打破了宁静。
远远地,我看见了沟坡上放羊的狗绳子。
他似乎看见我了,又好像没有看见。
想起黑丫的嘱托,为避免他纠缠,我急忙钻进了旁边一人高的玉米地。
躲了很大一会儿,直到探头出来,不见了羊群和狗剩,我才从闷热的青纱帐里出来,继续沿着小路往前探寻。
黑丫曾告诉我,二十几年前,小土路是村里人去镇上赶集唯一的路。那时候的路比现在宽。
经济发展了,大路和乡道相继修好了。
这条赶集的小路渐渐就少人走了。
勤劳的人们在小路边和沟坡上种了各种庄稼。把道路变得狭窄,仅能容一人通过。
我倒是很喜欢这条小路,幽静凉爽。
用不了几年,小路或许将彻底消失。村里人出门不是电动车就是汽车,谁还步行走小路。
丁凌凌会不会走这条近路,在望不到边际的青纱帐里迷路了?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呢?
往不好的方面去想,有没有可能,她在少有人烟的小路遭遇了不测?
这时节,玉米已经一人高了。青纱帐密不透风,足以掩藏一切罪恶。
会不会是不小心跌落沟谷?
我在小路上越走越远。后来,小路在一片杨树林里消失。
杨树林一望无际。所有树木成排,树干笔直。微风吹过,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
这里远离村庄,远离人烟。
但是,我还是看见了一个人的身影。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背影。
此刻,他正背对着我,仰着头,手持一把长柄的镰刀,给长势旺盛的杨树剪枝摘叶。
他干活很专心,根本没有发现闯入林子的我。
我距离他越来越近。
刚想上前跟他打个招呼。不料,还没等我开口,却见他忽然扔了工具,一抱肚子,弯下腰。
下面发生的事情,让我瞠目结舌。
他竟然窸窸窣窣解开了裤带。
妈呀,这是什么情况?我不由自主“啊”一声。
他蓦然转身,看见了张着大嘴傻子一样的我。他也呆住了。
愣了片刻后,我拔脚就要逃。
他似乎也受惊不小,猛然一撒手,手中拎着的裤子不受控制地滑到脚下。
辣眼睛啊!要长针眼了。
我捂着眼睛,撒丫子,转身就跑。
危急时刻,脚下无根,竟然被树枝绊了一下。毫无准备,身体前倾,我一下子趴在地上。
手臂磕在什么硬东西上,生疼!
“你受伤了?”那个人在我身后喊。
他竟然朝我追过来。
妈呀,耍流氓!还要见色起意?
我害怕得几乎要哭出来。
“不要过来!”顾不得疼痛,我从地上支起身子,哑着声音叫喊。
“闺女,不要怕,俺——”说着,他又朝我走近了一步。褪至脚腕的裤子羁绊,他行动受到了牵制。
这时候,他低下头,忽然醒悟一般,顿时满头大汗,脸涨得通红。
他急忙提上裤子。看来,要干坏事的家伙也紧张。
“来人呀,有坏人!”我扯着嗓子喊。
“别喊——”他着急了,慌忙拉扯不听话的裤子,又朝我靠近了几步。
我只是想喊一嗓子吓唬吓唬他,没指望真能来个人救我。
可是,苍天开眼了。从我身后倏地略过一个身影,手里拎着一根干枯了的树枝。
我还没搞清楚眼前的情况,那裸露狂就挨了一棍子。
听见他疼得“啊呀”叫了一声,我心里那个痛快呀!
黑影和暴露狂纠缠在一起。
我赶忙爬起来,抄起手边一根枯枝,帮着来人一起痛打流氓。
混乱之中,我才看清,来救我的人,竟然是狗剩子。
“俺不是流氓,你们搞错了!”暴露癖用手挡着的雨点似的追打,大声分辩。
“还说自己不是流氓?”我大声质问。
“俺忽然肚子疼,想拉屎。谁拉屎不脱裤子?”他怨气十足。
我一下子语塞。
回想刚才的画面,好像是见他弯腰捂肚子来着。
“那你也得避着人啊!光天化日,你赤身裸体,什么样子?”这时候,我已经纯粹是,因为误会了别人,还不分青红皂白痛打了人家,给自己找借口了。
“俺怎么知道有人在林子里?俺根本就没看见你。你们不能这么冤枉俺。你们得给俺一个说法,要不,俺还怎么腆着脸做人!”他匆忙系好裤子,屎尿似乎都被这场从天而降的灾祸憋回去了。
这可怎么办呢?
看来眼下,只有老老实实认错,道歉。如若胡搅蛮缠,这事就没完。大不了,我赔人家几个钱,或者做劳役,听他差遣帮着干活。
“对不起,大叔,我错了。”我低下头,伪装的态度极其诚恳。
“算了,只要你能承认,不是俺欺负你,俺就不跟你计较了。要不,俺的名声就被你败坏了。俺有知冷知热的老伴,对俺可好了。俺还有个上大学的儿子,你可不能这么糟践俺——”他唐僧一样絮絮叨叨。
我低头认罪,老老实实听着。
狗剩子也扔了棍子,一旁嘿嘿傻笑着。
“哈哈——”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爆笑。
这笑声太突兀了!
是谁?
身处事件旋涡的三个人,都被这一声幸灾乐祸的笑声镇住了。
“唐僧”停止絮叨;狗绳子张着嘴流口涎;我傻愣愣的。全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人似乎从天而降。
“好戏!”他不紧不慢拍着巴掌走近我们。
我瞪大了眼睛,“周翀师兄!”
竟然是周翀!他怎会出现在这里?我不会是因天气热中暑,出现幻觉了吧?
“你来的正好。你给俺做个见证。俺可没想欺负她。她和这个傻子误会俺,把俺揍了一顿!你看,俺胳膊都被他们撸红了。”“唐僧”大叔不依不饶。
“你们说的话我听到了。”周翀事不关己,轻描淡写说道。
“大叔,真对不起。要不,我陪你去医院检查检查。”我心里升腾起一股来路不明的怨气。
这股怨气不是冲着大叔,而是针对闲人一样的周翀。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同校就读;怎么着,千里之外的陌生地方,也得讲点学友情吧?
他这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是看我笑话喽?
“大叔,你要是没受伤,就让他们走吧!”周翀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你们走吧!”大叔无奈地朝我们扇了下手。
我并不领情,拉起狗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