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崛起

       “传闻，当时陈俊男这方仅剩下了六人，他们被杀神帮的人团团围住，眼看要全军覆没。但是这时，杀神帮的老大露了面。虽然陈俊男败局已定，但是他非常欣赏陈俊男不服输和不怕死的精神，决定给他们六人最后一个机会。”

“怎么和电影里演的越来越像了？”沈宁不由吐槽了一句。

“那个年代混社会的人，都是义字当头，对于陈俊男那种宁死不投的人，会高看一眼也不奇怪。我敢说，如果当时陈俊男不是拼死抵抗，而是跪地求饶的话，就不会有后来叱咤风云的耳爷了。”

“后来呢？那个人给了他们什么机会？”

“杀神帮的老大告诉陈俊男六人，自己喜欢狠人，所以他们六人中，谁表现的最狠，他就放过谁。如果愿意的话，甚至可以加入杀神帮。刚开始，除了陈俊男之外，其余五人只是面面相觑，没有什么动作。后来，不知是谁率先对另一人动手，五个人便混战了起来。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凶狠，他们下手比刚才还要狠。只不过或许是迫于陈俊男往日的淫威，他们当中没有人选择向陈俊男下手。陈俊男望着因为对方老大一句话就自相残杀的手下，心里失望至极。他手里提着一把砍山刀，一步一步的走到杀神帮头领面前，接着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将自己的左耳生生割下。杀神帮头领见了十分满意，他表示只有对自己都狠的人才是真的狠。”

“的确够狠。”沈宁听的胆战心惊，“这就是他后来被人称为耳爷的原因？”

周歧水点头，烟快要燃尽，故事也即将到达尾声。

“自那天开始，陈俊男成了杀神帮的一员。尽管杀神帮的头领非常欣赏陈俊男，可是为了顾全大局，为了陈俊男将来某一天能够服众，他选择让其从处于杀神帮最底层的马仔做起。陈俊男没有让他失望，哪怕是一个马仔，陈俊男依旧斗志昂扬，尽力最好每一件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能力获得了杀神帮帮众的认可，杀神帮的头领也越来越信任他，钦点他为杀神帮的下一任老大。”

“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虽然是黑手起家，但大小能算是个人物。”尽管警匪不同家，可是出于个人情感，沈宁对陈俊男是几分钦佩在的。

“的确是个人物啊。”周歧水却仿佛忧心忡忡，感叹道：“正因如此，他才不好对付。要知道，进入新世纪以后，全国开展了扫黑除恶大行动，许多涉黑分子由此落网。这些涉黑人员通常以家族为核心组建团体，涉及到故意伤害、非法持有枪支、强奸、行贿等罪名。邑阳市同样展开了好几次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但是奇怪的是，无论怎么调查陈俊男，他都安然无恙，完全抓不到任何把柄。”

沈宁顿时明白了什么，“看来，他身旁有高人相助。”

“正是如此。”周歧水道：“刚刚我跟你提到的向先生，正是他身旁的那个高人。关于他们是如何结识的，已经没法追究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陈俊男在有了向先生的帮助之后，他越来越谨慎，将所有的犯罪活动都潜藏进了黑暗之中。明面上，陈俊男甚至多次向社会捐款，捐建学校。不仅‘杀神帮’这三个字不允许手下人提起，甚至要他们喊自己老板。平时出门穿的西装革履，仪表堂堂，俨然一副成功企业家的模样。”

沈宁逐渐皱起眉头，“师傅，你说，那晚向先生的车上有三个人？”

“是的。另外两个人的身份同样不简单，他们均属于杀神帮的核心人物，说是陈俊男的左膀右臂也不为过。”

“那他的手臂可真有点多啊。”沈宁苦笑。

“你还记得那晚在水泥厂里，最后被你击毙的那个人吗？”

“我记得，当时我听到有人喊他四爷，一副唯他马首是瞻的模样。”

“他姓王，叫王虎四。”

“这么说，还有王虎三王虎二？”

沈宁本来说的是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周歧水认真的应道：“你说对了。他们是亲兄弟，一共四个人，各有长处，是陈俊男的得力助手。你杀死的那个虎四，文武兼备，身手和头脑都不错。这次死在你手里，是他们的一大损失。”

沈宁回想起惊心动魄的那一夜，严肃的说道：“如果不是楚小想及时出现，就是我死在他手里。”

周歧水道：“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苏同再怎么和他们商量计划，也想不到楚小想一个女流之辈，敢闯进水泥厂里。”

“不过，我算是欠那个女人一个大人情了。”

“不管怎么说，虎四死了，是一件好事。那晚和向先生在一起的，也是为他开车的人，是虎四的二哥，虎二。他的车技很好，而且车辆经过了改装，所以三思才没能追上他。不然，凭借三思的车技，应该能把他逼停才对。”

“那还有一人呢？”

“还有一人……”周歧水顿了顿，“对于他的调查还在进行中，目前掌握到的信息不多，只知道他叫李北执。在杀神帮里被人称作李军师，我猜大概是类似于梁山里吴用的身份。”

“李北执。”沈宁默念了一句，随后说道：“吴用的下场是自缢而亡，不知道这个李北执的下场，会是什么？”

“这个人不简单，你千万别掉以轻心。”周歧水提醒道：“听说他加入陈俊男的麾下不过三年，便已经爬到了第三的位置，仅次于向先生和陈俊男本人，连王家的四只老虎都排在他的下面。”

沈宁点点头，“那他们这些人，和张兆礼以及赵凯又是什么关系？”

周歧水想了想，“不太好说，如果要我类比的话，他们大概相当于一个门派里的外围弟子。不过，即使如此，依旧能说明陈俊男的势力布的很深，竟然能把触手从邑阳市伸到安宁市。”

沈宁慎重的点了点头，“师傅，你放心，这次我回到邑阳市，一定会多加留意。”

“嗯。”周歧水的语气里有种嘱托的意味，“你回去之后，务必小心谨慎。经过这次水泥厂事件，虽然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他们的势力。但是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他们现在依旧挺肥的。邑阳市不比安宁市，没多少兄弟真心实意的愿意帮你，一切要看你自己。不过你也不会是孤军奋战，别忘记我们的身份。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一定有人和我们持同样的身份，为同一个目标而努力。”

“好。”沈宁郑重其事的应道。他能深刻感受到，从周歧水的眼神中传递出来的希冀。

“师傅，我回到邑阳市之后，你打算在这边做什么？”

“我向局里请了个长假，打算带晴儿出省看病。我认识省外的一个精神科专家，他说晴儿的病有康复的可能，所以我打算趁早带她过去看看。”

“嗯，也好。如果有什么好消息，师傅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让我高兴高兴。”

“行，一有好消息我立马告诉你。对了……”周歧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转过头，对着沈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个女孩，挺不错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总一个人飘着，是时候考虑考虑了。”

沈宁一愣，没想到周歧水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还好浴室里蒸汽缭绕，将沈宁有些发烫的脸掩藏了起来。

“师傅，你说什么呢？人家是省里的，追她的人估计能拉成一个团，怎么会看得上我？”沈宁难得有扭捏的时候。

“看你那小样儿，还装蒜呢？”周歧水笑了笑，拍了拍沈宁的肩膀，“人家女孩敢豁出命救你，表达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你总不能让人家一个女孩子主动跟你坦白吧。”

沈宁挠了挠头，“也不是不可以。”

“去去去。”周歧水故作鄙夷道：“怎么？难道她比那些犯罪分子都可怕啊？”

沈宁讪笑了一下，“师傅，你不知道，她有时候啰嗦起来，能吵的我脑袋疼。”

周歧水不以为然，反驳道：“啰嗦怎么了？啰嗦才有烟火气，才有生活的味道。难道像你，没事的能闷一整天不说一句话？”

突然，周歧水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顿了顿，才再次无限伤感的说道：“你师傅我，想听人啰嗦都没得听咯。”

沈宁握住周歧水的手，“师傅，无论怎样，你还有晴儿，还有我这个徒弟。”

周歧水重重点点头，不知是不是沈宁的错觉，他感到师傅的眼睛里有泪花在闪。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这样吧。”在沈宁的搀扶下，周歧水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徒儿，记得为师的一句话，珍惜眼前人。”

沈宁抿了抿嘴唇，脑海里浮现出和楚小想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师傅，徒儿记住了。”

他无比笃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