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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兵马突增

第19章 兵马突增

书名:铁马冰河换红妆作者名:可能是怼怼本章字数:2247更新时间:2024-07-04 11:03:16

棠溪闻说完,低下了头,压抑的深叹。

两片枯叶轻飘飘的落在水里,带起极浅极淡的隐约波纹,若是不细看甚至都难以发现,就连枯叶本身,也很快随着流水逝去,再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只有坐在这里的孤独少年,知道它们曾经来过这个世上。

而我本是有心做听者,可听了这样的过往,又如何能不动容。

我伸出断腕,轻轻碰了碰棠溪闻的太过用力而骨节发白的手,在他无助的目光中温柔的回视一个真心笑意。

“我们身边的每个人,都只能陪伴我们走过生命当中的一段旅程,有长有短,最后都要挥手告别,但只要少君还记得他们,他们就从未真正的离开。”

“你会离开吗?”

棠溪闻突然问了我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我……我确实该回去了,少君保重。”

我站起身行礼,同他道别,在心中无端的情绪翻涌下,我也暗暗做了决定,不该把这样的人卷进我与秦北徵飞蛾扑火一般的前路里,他还有果果,他应该为了他爱的人好好活着,好好的记住他们。

返回宴席,金殿里仍人声鼎沸,歌舞不停,棠溪帝面色泛红已有醉意,秦北徵一杯接一杯的敬酒,自己也喝的瘫软。

我连忙走过去拉住他正欲斟酒的手,笑着劝他。

“哥哥少喝些,喝醉了可要让人看笑话了。”

“谁敢笑我!谁敢——”

秦北徵一把推开我,恶狠狠的盯着我大声质问,又转头看向棠溪帝。

“君上,可有人笑话本将军?”

我跌坐在地上痛呼,仍未回过神来,棠溪帝已抬手举杯,声如洪钟。

“秦将军是羌北的大功臣,何人敢笑!来,众人听令!共敬秦大将军!”

恭维相庆间,歌舞的丝竹之声越发激昂,我默不作声的爬起身,一直到散席,我都赌气再未看秦北徵一眼,回到梨落阁,我也懒得洗漱,没好脾气的驱走侍女,和衣躺到床上,狠狠的蒙住被子。

侍女知道我心情不佳,不敢噤声,默默退到门外守着,关上了门。

我仔细的辨认着她们的脚步声,攥紧了手中的一张纸条,那是在我劝秦北徵停杯时,他借酒醉佯怒,顺势塞到我手里的。

我就知道,给我买了两箱衣裙首饰那晚,秦北徵的酒醉失态都是演的,为了骗取我的心软怜惜,这个男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用指腹反复摩挲着纸条折起的边角,在黑暗里无声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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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暗中传递的消息,秦北徵告诉我,他已经知道了羌北的军舆布防图存放的位置,一真二假,共有三处,这些年珲南只能守不能攻,就是因为羌北防线严密诡谲,敌暗我明,只有拿到布防图或许才有反击之力,但尚不能确定真的布防图放在哪一处,贸然出手风险太大,还需要再等候时机。

我将看过的纸条烧干净,继续保持着寻常生活,闲来练字,做针线,到时辰了与秦北徵共用晚饭,他的腿伤渐渐恢复,已经可以完全离开轮椅,拄着拐杖慢慢行走了。

棠溪闻带着果果来找过我两次,我得知果果如今寄养在不得宠的嫔妃那里,吃穿简薄,便将自己每日份例的水果点心分给她,小丫头乖乖的坐在台阶上吃,我和棠溪闻也会天马行空的闲聊几句。

这天晚上,我如往常去议事殿外等秦北徵出来一起吃晚饭,议事殿隔音很好,在外面是听不到里面谈话声音的,所以才准我在殿外等,可是过了很久秦北徵都没有出来,反而一个拿着信件的士兵急匆匆的跑进去了。

我心底隐隐有些不安的预感。

片刻后,殿内传来巨大的响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接连摔落在地上,然后一个男人发出痛苦的呼喊。

那是秦北徵的声音!

我一颗心立刻惶然,顾不上侍女的拉扯阻拦,直直闯入了殿中。

满地狼藉间,秦北徵背对着我跪坐在地上,整个人痛苦的抖动,他肩头染上了大片的血迹,在血色最深重处,一段绯红的锋利剑刃,赫然从衣料中冒了出来。

在他面前,执剑贯穿秦北徵肩膀的,正是面色愠怒的棠溪帝。

我心里一惊,踉跄着走了两步,腿一软,也跪在了地上。

秦北徵艰难的转头看向我,面色苍白,额头有大颗的冷汗滚落。

我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在发问,“君上,我哥哥……”

“你来的正好,给他收尸吧。”

棠溪帝的声音威严,冷漠,如同天神判处凡人罪行。

“若是你能告诉本君,珲南哪里多出来的兵马反败为胜,一天之内夺回两座城池,本君还可以,给你哥哥留个体面的死法。”

我呼吸一滞,畏惧的摇头,“我,我不知道。”

棠溪帝眯了眯眼睛,长剑又推进了两寸,秦北徵吃痛,发出已经微弱的闷哼。

“君上!”

我急切的喊了一声,哭着爬到棠溪帝脚边。

“我不知道珲南为什么有多出来的兵马,只怕哥哥也真的不知情,他投诚您多年,虽然捱过了严刑拷打,但珲南对哥哥有所防备和隐瞒,也是情理之中啊!”

“珲南活活冤死我父亲,害得我娘亲也郁郁而终,我和哥哥怎么可能还会与珲南皇帝勾结啊!君上明鉴!”

我极尽凄厉的哭喊,声声真切,字字锥心,棠溪帝晦暗莫测的目光直直盯着我,维持了半晌可怕的沉默。

“那你说,怎么办。”

“既然珲南对哥哥有所保留,那就不能像从前一般轻视,君上此时杀了哥哥更是如黑夜探路,即便羌北兵力再强盛,也要白白消耗许多,得不偿失。”

“我父母双亡,在这世上的亲人,只剩哥哥一个了……他已经为羌北断了腿,就恳请君上饶恕他死罪,给他一个机会再协助君上吧!”

“父君。”

“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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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的脱力,伏在地上,突然听到身后两个熟悉的声音,从地面隐约反射的影子来看,竟像是棠溪闻和果果。

“你怎么来了。”

“回父君的话,本不该贸然打扰父君议事,只是果果实在想念您,儿臣没办法,才带她过来的。”

“父君,父君,好多血,果果怕——”

我慢慢的稍微抬起身,喘息着缓和翻涌的情绪,我看到小丫头晃晃悠悠的跑了过来,她身后的少年不动声色的半低着头,冲我眨了眨眼。

棠溪帝身形微动,将手中的剑从秦北徵肩头抽出,掷在地上,然后弯腰抱起了小丫头,声音终于难得一见的平和了些。

“果果不怕,父君在这。”

我也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再杀伐无度泯灭人性的暴君,面对稚嫩懵懂的女儿,还是能唤醒一丝最后的亲情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