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8.

爸妈是不愿看到我和顾禾禾有隔阂的。

他们希望两个女儿都和平相处。

我是无所谓的，虽然我和顾禾禾当初被抱错了，我也不怨，毕竟林家父母以前待我也极好。

我失去过父母一次，却又有机会拥有第二次。

这次，我只想要他们高兴。

所以，他们让我和顾禾禾一起去参加李家千金举办的名媛沙龙时，我没拒绝。

「等会儿进去了注意你的眼神和行为，别像个没教养没见过世面的，丢了爸妈的脸。」

「她们都是豪门世家的千金，我们聊的东西你也不懂。到时当个哑巴跟在我后面就行。」

「她们说什么你只要照做就行。」

外滩的别墅门前，顾禾禾扬起下巴，趾高气扬地叮嘱我。

她倒是不装了，这会倒是有了被娇生惯养的嚣张跋扈，高人一等样。

「妹妹放心，姐姐有钱，可以用钱砸她们。」我朝她眨了眨眼笑说。

她鄙夷地冷笑了声：「你那些钱，在她们眼里不过就是几个月的零花钱。」

「你顶多就是乡下土豪，竟然敢说用钱砸豪门世家的千金。」

看她那轻蔑不屑的样子，我叹了口气不想和她再争辩了。

毕竟她现在只当我是乡下土豪。

所谓的沙龙不过就是一群名媛在一起互相炫耀攀比，再加互换八卦。

我和顾禾禾刚进门，周围蓦地安静，目光唰唰地投过来。

我不动声色地望去，入眼的都是美女，很是赏心悦目。

就是说话不怎么好听。

李家千金，李媛媛用法语和顾禾禾打招呼问她：「这就是乡下来的顾家真千金？没气质，估计文化也高不到哪去。」

「乡下也只能养出这样的人一身酸臭气的人来了。禾禾，顾家没为难你吧？」冯家二小姐冯木芷同样用法语问。

顾禾禾摇头，用法文讥讽道：「她仗着有两个钱，还想说用钱砸你们，蠢死了。」

「哈哈哈，你们看她那个傻样，她听不懂法语，也不知道我们在骂她，还在笑。像2B一样。」

说着，她们哈哈哈大笑起来，用法语嘲弄地朝我喊，乡巴佬，乡下土豪，土老帽……

我笑而不语，坐在一边若无其事地吃甜点。

当初为了谈生意，我自学了法语，还考了CATTI……

我边听着她们用法语兴致高昂地商量怎么捉弄我边拿出了手机。

嗯……说要把我扔下水的是李媛媛。

我给她爸李总发了条短信：李总，您家千金说要把我扔下水，我认为您的项目，还需要再完善完善，融资的事再谈。

然后……说以假乱真，让我把狗屎当巧克力吃的是冯木芷。

找到通讯录的冯总裁，我一条短信过去：冯总，您家千金想让我吃屎，我们的合同还是不要签了，我看您也不缺我那点钱。

9.

刚发完短信，她们亲昵地挽着我，说带我去玩。

我假装胆怯地跟在她们身后。

然后被带到了泳池边，一旁还有备好的巧克力。

「羽卓，我项链掉下泳池了，你下去帮我找找。」李家千金站在我身后怪笑说。

我嗤笑了声：「好呀。」

然后，转身，干净利落地把李媛媛轻推下水：「不过，你的项链，还是自己捡比较好。」

扑通一声，溅起了一大水花。

许是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其他人一下子愣在原地。

只有李媛媛在水里边扑腾边破口大骂：「林羽卓！你个贱人，我要弄死你！你们把她给我推下来！」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最愤怒的是顾禾禾和冯木芷，两人气得都哆嗦了。

「林羽卓！你疯了！」顾禾禾暴跳如雷。

「林羽卓，给你脸了！竟然敢推媛媛下水！」冯木芷怒气冲顶，脸色扭曲地朝我来。

那架势恨不得把我手撕了。

我好久没动手，倒是想活动筋骨。

但是没等冯木芷走来，有人拽住了她，面色难看地示意她接电话。

她边怒瞪我边接的电话。

表情逐渐由嚣张变成心虚、惊惧。

再看也在拿着手机的李媛媛，一脸的惊慌，看我的眼神都变得小心翼翼。

我微微笑了。

两位老总的速度倒是快。

也不知道他们在电话里怎么说的，两人没了刚才的气焰。

连怒火都没了地走到我面前，低眉顺眼、言辞诚恳地向我道歉。

在场的名媛都不惊讶，估计也是被通知到位了，沉默不语。

只有顾禾禾诧异地看着我，十分不理解。

「羽卓，对不起，我们刚才都是开玩笑，你不要放在心上。」冯木芷垂头，扯出个难看的笑，眼有不甘地说。

「是，都是我们的错。我为我刚才说的话向你道歉。对不起。」李媛媛颔首慌乱地说。

「不要放在心上？对不起？」

看着两人迫于压力而低下的头，我笑了：「好呀，那我们一起玩玩吧。冯小姐想玩以假乱真游戏，那就请你先把那边的巧克力吃完吧。」

「李小姐想玩扔人游戏，那也请你先试试吧。」

两人顿时惶恐地抬眼，惨白了脸。

「两位不敢玩，还是不想给我这个面子？」我懒懒地笑起。

两人脸色一僵，李媛媛率先动作，死沉着脸让其他人把她扔下泳池。

又是一声扑通一声响。

我扬起唇角，拿起手机给李总打去了电话：「李总，项目很好，不需要完善了。」

话落，李媛媛抱着胳膊，淌着水地小跑到我面前，扬起单纯的脸，激动地说：「林大总，太棒了，这下我的卡不用停了。」

额……林大总是什么鬼……

这李媛媛果然看着就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压力给到了冯木芷这边，在众人的目光下，她抓起有狗屎的巧克力愤恨地边吃边落泪。

呵，鳄鱼的眼泪。

这场闹剧以冯木芷吃到吐终。

回去的车上，顾禾禾沉着脸不甘地问我：「你怎么做的？」

我笑着朝她眨眼：「当然是因为姐姐有钱，用钱砸的。」

「你得意什么，那些钱都是林家的。」她不屑地说，眸中浮动着算计的光。

我笑笑不说话。

林家的……

那几座山倒还真是写在我弟林耀羽名下，倒也算是我送林家的……

但要说我赚的钱都是林家的，我可没那么大方。

我的沉默大概给顾禾禾一种默认的错觉。

她竟然已经迫不及待地谋划，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家产了。

10.

宴会前一晚，沙龙聚会后的第二天。

顾家还没有对外公布我是顾家千金的事，网上已经传开了。

甚至占了差不多全部的热搜榜。

#顾家真假千金#

#顾家千金回归后仍霸占着林家数亿家产#

#假千金被真千金赶出家门#

除此之外，还有些更离谱的。

比如，我被包养，我曾经在养父母的葬礼上把亲戚赶出去，我为钱下海……

刷了一下里面的内容，我笑了。

顾禾禾也太没想象力了。

竟然认为我只有数亿。

太瞧不起人了。

而那些所谓的黑料，说我下海，被包养，她倒是想象力丰富。

「姐！你还笑！你还把我当你弟吗？！被欺负了还不告诉我！」林耀羽在电话的一头大洋的一边，气恼地喝出声。

说着，他又闷声自言自语：「对，我也不是你弟。」

「行了，你永远是我弟。不告诉你，是因为你要考试了。」我无奈地安抚他。

又说许多好话才捋顺了他的毛。

「姐，顾禾禾打过电话给我，让我出面说你贪了林家的财产。」插科打诨半晌后，林耀羽突然严肃地说。

「噢，那就回来吧。陪我唱一出好戏，给你赚上学钱。」我扬唇说。

林耀羽笑了声：「好。不过姐，这事姐夫估计也知道了，他很生气，已经买票回去了。」

额……这点小事，也不知道他生什么气。

我和喻知澜16岁认识，当时被讨债的追到学校殴打要钱，碰巧被喻知澜看见。

我当时为脱身，直接说喻知澜说是我男朋友，他有钱。

本来我已经计划好在那些人和喻知澜纠缠的时候溜走。

结果喻知澜直接就掏出了一张卡扔给那些人……

然后，我男朋友这身份一直被他用到现在。

「网上的事是顾禾禾和冯木芷做的。」

「明天宴会，顾禾禾买通的林家人会过去闹，你不用管，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

「等我回去。」喻知澜说完正事后，沉下声，带着些眷恋的声音说。

我这才微微回过神应了。

既然他已经安排好了，那我还是躺平吧。

毕竟没有喻知澜搞不定的事。

就是，不知道大姐会怎么做。

顾禾禾大概是傻的，顾家最近风头正盛，多少人都想从顾家嘴边抢蛋糕吃。

大姐严防死守，却被自家人捅了个口子出去。

如果不早点想应对策略，这次最受影响的只会是顾家……

想了想，我还是把热搜给大姐发了出去。

结果才刚发出，大姐就敲了我的门。

她在门外朝我扬起了手机，笑得抱歉地说：「谢谢。我已经知道了，还有对不起，我没想到禾禾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微微诧异，没想到她这么快也查到了。

「这件事还希望你先不要告诉爸妈，明天宴会，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大姐摸了摸我的头，嘴角泛起一丝冷意地说。

我乖巧地点头。

临走前，她抱了我，声音有些颤抖地说：「这几年你辛苦。走过来很累吧，以后有爸妈和姐姐护着你，你也可以偶尔撒撒娇。」

许是半夜容易动感情，多年的委屈被亲人理解又被呵护，我好似也脆弱了点。

心似乎也近了点。

姐姐又酷又温柔，谁不爱呢！

11.

宴会当天，爸妈一直忙着宴会的事宜，再加上大姐的嘱咐，他们一直不知道网上的事。

倒是顾海槐，笑着龇牙咧嘴的，看到我总是一脸幸灾乐祸。

也不知道等会儿打他脸的时候，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而顾禾禾，却显得若无其事。

甚至还跟我扮演了姐妹情深，但眼底掩饰不住的得意。

我自然也不揭穿，配合她演戏。

距离宴会开始还有半小时，已经有人陆续进来。

今天大淮城半个商业圈的人都来了。

网上的传言经过一晚上的发酵，顾家的股票下跌，趁机想分顾家一杯羹背地搞小动作的人满脸得意，没参与的人则是等着看热闹。

我站在二楼，倚着围栏，听着下面的人在议论。

「顾家还是名门贵族呢，真女儿接回来了，竟然还霸占着林家的家产，真是欺负林家没有人了。」

「所以说，什么名门贵族，在钱面前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这……不都只是网上的谣言嘛……林羽卓年纪轻轻有那么多钱不合理嘛……」冯木芷茶里茶气地懵懂发问。

李媛媛不解地答：「这有什么不合理，就是会赚钱有天赋又努力呗，我爸当初也是这年纪发家的。」

李媛媛一句话就这么把周围的人噎住了。

在面对周围人各种难看的脸色和不悦的神情时，李媛媛无辜地眨了眨眼。

我在上面看着乐了。

掏出小本本。

嗯，说顾家坏话煽动其他人的分别是王总和李总……

想趁火打劫搞顾家的有，赵总、钱总、孙总……

「赵钱孙李，在默写百家姓？」大姐突然从后边探出脑袋来。

我默了默，摇头：「在写天凉王破名单……」

大姐小弧度地泛起嘴角：「宴会开始了，走吧。」

「去陪他们唱一下戏。」

12.

宴会开始。

爸妈牵着我，顾家三兄妹在身后一起下楼。

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迎着惊疑，诧异，幸灾乐祸，得意……各种复杂的目光，爸霸气侧漏，妈温柔中带着坚韧领着我上台。

台上，我爸在开场白，台下已经在窃窃私语。

还有的在磨拳擦掌。

果不其然，爸刚宣布完我是顾家的真千金，台下一道嘲讽的声响起：「顾家真千金却姓林，怎么，回顾家了还想占着林家的金炕？」

「你们顾家还真是打得好算盘。」

最先嚷嚷的是百家姓排行榜第一的赵总。

然后其他人也跟着。

「听说，这林羽卓以前当三，还被包养，前几年投资都是用的林家的钱，赚钱后连林家的亲戚都不认了。」

「所以，顾家为什么要接回这样的人，原来是贪林家的钱。」

「网上说，林志豪，也就他爸死那天，她不让林家人去看，还在灵堂上闹，真是冷血呀。」

这些话，我们在台上一字不落地都听见了。

爸怒意已上眉梢，妈看着台下，看不出表情。

顾海槐在众人说到顾家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妙，绷着张脸。

在大姐身边的顾禾禾紧缩着眉头，面上隐隐透着委屈，好不可怜。

我冷冷地勾唇笑了。

在他们说得越来越起劲时，大姐款款地走到前面，目光扫过带节奏的几人，笑着说：「谢谢大家这么关心我家的事。」

「网上传言，我妹妹林羽卓的钱是林家的，有什么证据吗？」

「怎么没有，林家的那几座山写的还是林家弟弟的名字呢。」赵第一站出来，一字一顿地，挑衅地说。

结果，他话刚落，一男子一身西装，霸气凛冽地走进来：「是写我的名字没错，但那是我姐送我的，你们有意见。」

看清来人，我笑了，他还真是会卡点。

赵第一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看到林耀羽拿出赠与书后，脸更臭了。

顾禾禾在台上锁的眉更紧了，刚才装出的委屈不见了，一双杏眼不敢置信地瞪得又大又圆。

我扬唇在她耳边低语：「怎么，和你安排的出入太大？」

闻言，她错愕地张大了嘴看我。

我朝她笑了笑，帮你别过落下的发丝：「好戏还在后面呢，好好看。」

她恶狠狠地瞪我，抖着唇说不出话。

因为林耀羽的出现，场面安静了一小会。

孙第三却继续带节奏：「那些钱不是林家的，那是哪来的，说不定是卖身钱？」

额……上个说这话的被我大姐撤资了。

这次，大姐黑沉着脸还没说话，他猝不及防地就挨了一拳。

林耀羽冲过去打的。

「嘴巴放干净点，我姐赚的钱比你赚得干净！」林耀羽甩了甩拳头，凶狠地说。

被打踉跄后退几步，歪过头的孙第三刚站稳，就开始反扑。

却被门外的一声冷笑定住了。

「孙总，我小舅子不劳外人教育了。」喻知澜慵懒地笑着，目光冰冷地掠过全场，压迫感随之而来。

在场的人虽然都面露疑惑，但个个都只敢用眼神交流，安静又礼貌地看戏。

孙第三站在原地，既不敢得罪喻知澜又抹不开面子。

只能擦了擦嘴角，阴鸷的瞥过林耀羽，假装宽宏大量地说：「喻总，是该好好教育了，随便动手打人的习惯可不好。」

喻知澜半阖下带着笑意的眼，笑不达眼底：「是，以后诬蔑诽谤这种事，还是交给警察最好。」

孙第三瞬间脸色难看，敢怒不敢言地扭头就走。

结果才刚转身，接了个电话便脸色煞白，猛地抬眼看向大姐。

其他的赵第一、钱第二也陆续地接到了电话，都惊慌地互相看了一眼。

然后狼狈地慌忙抬脚离开。

大姐优雅地笑着对他们说：「今天是我妹妹正式回顾家的日子，有些人特地送上厚礼，我在这里谢谢他们了。」

几人脚下踉跄了一下，走得更快了。

后来，听大姐说，那厚礼是几人妄想在顾家遭受舆论危机时，一口吞并顾家公司而下的血本。

却没想到，被大姐摆了一道，所谓舆论使顾家遭受的巨大经济危机，只是假象。

而他们所下的血本，都成了躺在顾家资金池里白白给顾家赚利息的资金。

13.

看到可以闹事的几人走了，顾禾禾焦虑地望向窗外。

她还真是不死心，还想着林家那些亲戚会过来给我难堪呢。

我笑了笑，偏过头在她耳边说：「他们不会来的。」

她愣了一下，身子晃了一下，呆滞地看着我：「你都知道……」

「不仅我知道，大姐也知道。」我注视着她的眼，一字字地说。

她眼底藏不住的惊慌和害怕，抓着我低声乞求：「姐姐，我错了，帮我和大姐求求情……」

「求求你……」

我拂开她的手：「顾禾禾，自己做的事就该自己承担后果。」

顾禾禾一下像是被抽了力气，软下身子被一边的顾海槐扶住。

顾海槐不悦地瞪了我一眼，低喝：「你又做什么妖？！」

我嗤笑了声没理他。

跟蠢货生气只会影响心情。

闹事的人走后，老爸满意地拍了拍大姐的肩膀，宣布宴会照常举行。

喻知澜厚脸皮地跟着我喊爸妈。

爸妈也满意地点点头，连连说好。

我一脸懵，这就点头了！

喻知澜这老狐狸，大概来的时候就搞清楚了我爸妈喜欢什么，跟他们聊得很起劲。

我只能靠边站，看林耀羽和顾海槐两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不顺眼的小学生互啄。

而顾禾禾被大姐叫到了一边，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顾禾禾一脸哭丧相。

我以为，大姐只会停了她卡，关了她公司什么的。

没想到大姐把这件事告诉了爸妈。

宴会结束，我把喻知澜和林耀羽送回去后，刚进家门就感受到气氛有些凝重。

顾禾禾像是哭过，眼眶泛红。

顾海槐像蔫了的公鸡，没生气。

我疑惑地看向大姐。

大姐微微向我点头说：「爸妈已经知道网上的事了。」

妈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脸，内疚地说：「对不起羽卓，是爸妈没保护好你。」

说着，妈忍不住哭了起来：「这些年，你受了这么多苦。要是妈妈能早点带你回来就好了。」

爸也歉然地看着我，眼眶微湿。

我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他们应该是看到了网友扒出的我的过往。

继林母去世后，林父欠下一屁股债也去世了，林家亲戚怕我不还钱，在林父葬礼上闹想要我卖了几十平米的房子，我和弟弟唯一容身之所还钱。

所以我在葬礼上把亲戚赶出去了。

为了还钱和养活弟弟，我边上学边打几份工，还要被催债人围堵。

后来又为了谈生意赚钱，把身体搞垮住院，还差点被对头搞得差点没命。

桩桩件件都被网友扒得一干二净。

额，那网友是我弟和喻知澜。

有了他们带证据的扒人，网上出现了两级反转。

舆论站在我这边，送给林耀羽的那几座山的名声也借此打了出去。

我没什么损失，还省了笔招商费。

「爸妈，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我帮妈擦掉眼泪说。

「羽卓，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就承诺过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爸突然变得严肃地说。

「这次是禾禾做得不对。」

「禾禾，和你姐姐道歉。」

顾禾禾估计在我回来之前就被教育了，这次乖乖地站起来和我道歉。

我不想让爸妈难做，颔首敷衍地应了。

却没想到爸开口说：「禾禾，非洲分部那边正好缺人，你和你二哥过去那边锻炼锻炼吧。」

「明天就走吧。」妈垂下眼说。

我怔了一下。

当初以为他们只是随口一说。

14.

不止我愣住了，顾禾禾和顾海槐也愣住了。

顾禾禾脸色难看，突然扯开嘴角冷笑了声，情绪激动地高声质问：「为什么？！爸妈你们真偏心，就因为我不是你们亲生女儿，为了给她腾位置，你们就让我去非洲！」

说着，她突然指向我，怨恨地怒吼：「你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当初你不跟你林家父母死了呢！」

她发泄完，爸气得哆嗦地上前给了她一巴掌。

「啪！」

「顾禾禾！你自己做错什么你不知道吗？！」爸不敢置信的失望摇头低喝。

顾禾禾被扇得歪过头，依旧嘴硬扯着嗓子喊：「我没错！」

「你们凭什么就说是我做的！分明是她自导自演就为博取你们同情！」

「我什么都没做！」

都到最后了，她还想着狡辩。

我走上前，把喻知澜给我的文件证据和录音笔一把甩她身上。

「这些你看看。还有这个你也听听。」

她忽地脸色惨白，紧紧捏着文件袋就是不打开。

不过她买通林家人来闹的录音一直在放，录音的最后，她阴狠地说，打闹过程中，磕磕碰碰的，死了伤了都可以翻倍加钱。

林家亲戚都是贪钱不要命的主。

如果不是喻知澜用了点手段查到顾禾禾找了他们，说不定我现在就躺在医院了。

录音播完，顾禾禾一下惶恐地瘫坐在地。

空气静滞了会。

顾禾禾哭着扑过去抱住妈的大腿：「妈，我错了，不要让我去非洲。」

「那里又穷又脏，还缺水，什么都没有，去那里我会死的！」

妈掰开她的手，红着眼偏过头去不看她。

她失了会神，又转过身去向顾海槐哭求。

顾海槐这次低头看她，动了动唇，苦笑说：「禾禾，那里挺好的，不像你说的那样，再说了，还有我和你去……」

顾禾禾拼命地摇头：「不，不，我才不要和你去那个地方。二哥，你和爸妈求求情，你替我去就行了，好不好？」

听着顾禾禾的话，顾海槐滞了一瞬，好似第一次看清顾禾禾的真面目，张着嘴没说话。

见顾海槐不帮她说话，她癫狂地笑了起来。

然后突然恶狠狠地扑向我，一把掐住我脖子：「林羽卓，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还是顾家千金！」

我心沉到了底，结果还没等我动作，大姐快步上前掰开她手，干净利落地把她翻身摔倒在地。

爸妈赶紧上前来询问我的伤势。

我摇摇头说没事。

妈当即冷下声，低头看着顾禾禾：「禾禾，羽卓就算回来了，我还是一样把你当女儿看待。不存在她来了，你就不是顾家的人，一直以来都是你针对她，是你自己做到今天这一步的。」

顾禾禾翻身趴在地上，头发散乱开来，一脸疯狂地嗤笑说：「我不信！我不信你自己的亲女儿回来了，你还把我当女儿吗？！你们只会把我踢开！」

妈大概没想到她是这么想的，眼角泛出了泪，但很快抬手抹去了：「羽卓，她的去留你决定。」我摸了摸脖子，冷冷笑了。

刚才她看着我的眼里有杀意。

先前念着爸妈对她还有感情上，我不追究……

她却一而再再而三！

她不是想要回林家千金的身份嘛，那就还给她！

「顾禾禾，你不用去非洲了。」

我话刚说完，顾禾禾脸上一喜。

「你还是永远离开顾家吧。」我望着她，冷冷地说。

她微微一愣，脸上有些害怕地喊了声：「爸……」

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别过了头。

老头子眼里泛着泪，眼底全是恨铁不成钢的痛苦挣扎，但还是选择没说话。

大姐和妈也选择了沉默。

只有顾海槐有些不忍地想说话，被我一个眼神顶回去了。

顾禾禾见状，趴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号哭。

几天后，顾海槐去了非洲。

顾禾禾没了顾家的千金的身份，又被收回了顾家给予的一切，她想着去求助以前那些朋友，结果却被极尽嘲弄讽刺。

听说，她从朋友那里出来时，一身臭味，浑身都湿透了。

15.

后记

喻知澜说不想当我男朋友了。

我心揪着疼，当下就说分手。

然后当晚，他包了上千架无人机向我求婚。

说不想当我男朋友，想当我另一半。

我特么的直接挂断电话，拉上窗帘。

有这么求婚的吗？！

所以，我晾了他一个月，今天才结的婚。

结婚的这天，顾海槐回来了。

他变了很多，皮肤黝黑，没了之前的嚣张虚浮的模样，倒是成熟稳重了不少。

目光也变得坚定了。

就是，和林耀羽总是像小孩一样拌嘴，为了夺捧花都能吵起来。

大姐受不了，一人分几颗糖哄住了。

我……失策了，忘记这两个小孩了。

于是，拍家福时，他们两人各抱着一捧花，笑得比我爸妈都灿烂。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