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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车制骑

书名:轮子、战车与帝国作者名:杜君立本章字数:2036更新时间:2024-05-30 14:24:06

孔子曾说:“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弈者乎?为之,犹贤乎已。”意思是说,闲着没事时,下下棋是很好的。

中国象棋的历史非常悠久。作为一种典型的战争兵棋推演,据说象棋就起源于春秋时期的战争。

象棋对弈有严格的规则,这与《司马法》对战争的限制类似。

在象棋中,作为战车的“車”,是最快捷且有战斗力的棋子,而作为骑兵的“馬”,则很难直接对阵,必须迂回行进。

与“馬”和“卒”相比,“車”的作用最大。有人按照“战斗力”大小,分别把不同的棋子换算成分数:“車”为9分,“馬”和“砲”为4分,“卒”只有1分。在棋局中,一个“車”最多可以控制十七个点,故有“一車十子寒”之称。

但有一点,“車”必须走直线,有时不得不与对方“車”同归于尽,这也反映了战车的局限性。

在象棋中,“帅”也就是“将”,也常常参与厮杀。一般也以“将”“帅”被俘或被杀,来宣告棋战的失败。

早期的战车,主要是利用马的速度和冲击力,随着战争规模和形式的变化,步兵和骑兵兴起,马拉战车基本被边缘化。

西汉武帝时期,有两位攻打匈奴的著名军事将领,分别是轻车将军公孙贺和车骑将军卫青。虽然他们都以“车”相称,但其实只是一种虚号,战车已经退出战争舞台。

唐代天宝年间,爆发安史之乱,担任宰相的房琯突发奇想,竟然“用春秋车战之法”来对抗安守忠的叛军,因为找不到马车,就从民间征用了两千辆牛车来代替,结果是“人畜挠败,为所伤杀者四万余人,存者数千而已”。

在秦汉以后的战争中,车辆主要用来进行运输辎重。在传统战车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新式战车,虽然在攻击方面缺乏效率,但作为防御设备,可以起到临时工事的效果。

这种守车在古代战争一直很常见,战国时期的赵牧就善用守车。

一般在安营时,或者守御战中,将守车作为坚固的堡垒,各车首尾相联,结成车营,以为屏障,最外面盖上大盾牌,可以构成临时的野战城池;如果再在外面设置一些拒马和'藜,能够有效地抗击敌军的冲击。用孙膑的说法,即“车者,所以当垒也”。

这种用于防守的战车,还可以兼作辎重车,行军时装载粮秣,宿营列阵时用以筑城。“以车载糗粮器械,止则环以为营耳。所谓‘甲士三人,左执弓,右持矛,中执绥’之法,已不复存矣。”

魏晋时期,人们把这种防守用的战车称为“偏箱车”,“地广则鹿角车营,路狭则为木屋施于车上,且战且前,弓矢所及,应弦而倒”。

417年,东晋进行北伐中,一支3000人的晋军遭到数万北魏军围困,晋军就以偏箱车结营防守。主将朱超石下令“百弩俱发,又选善射者丛箭射之”,但“虏众既多”而“弩不能制”。

面对车营外围密密麻麻攀附的敌人,朱超石让士兵将千余支长矛折断为三截,把这种短矛当作凿子,用锤子敲击短矛,短矛从车的缝隙向外刺入拥挤的敌人,一支短矛可以洞穿三四个敌人。北魏军顿时溃败。

除了防守用的“偏箱车”,一般军中还有观敌瞭阵的巢车。此外,一些攻城车也比较常见,著名的如冲车、、吕公车等。

攻城车出现得很早,春秋战国时代就有,墨子和孙子都谈到它。攻城车在后来的历史中也一直时有出现,并出现各种各样的变种,有的高大如楼,有的长如列车。

作为一种著名的战术,利用“偏箱车”构建车营,阻击骑兵,更是历史悠久,运用广泛,不仅农耕民族用它来对付游牧民族,在游牧民族之间的战斗中也屡见不鲜。

458年,魏文帝拓跋濬亲征柔然,出动的战车达15万乘,创造了世界战争史上战车参战的最高纪录。

在北宋澶渊之战中,宋将李继隆“毁车为营”,“以大车数千乘重叠环之,步骑处其中”,击败契丹数万大军的进攻。

靖康年间,宋军统制张行中发明了一种战车:两竿双轮,上载大型弓弩,用牛皮作顶,可阻挡矢石;下设铁裙,能保护下半身,长兵器御人,短兵器御马,可以用铁索穿起来布成车阵。每车用卒25人,四人推竿以运车,一人登以发矢,其余20人执军器作掩护。

就中原地区而言,在骑兵取代战车以后,这种“以车制骑”的战法也没有过时,尤其是与草原民族的骑兵作战时,这种战车几乎必不可少。

宋代曾公亮在《武经总要前集》中,对历代战车的演变进行过总结:

车战,三代用之,秦汉而下,寝以骑兵为便,故车制湮灭,世莫得详。至汉卫青击胡,以武刚车自环为营,纵骑兵出击,单于于是遁走。李陵深入胡地,猝与虏遇,众寡不敌,陵以大军为营,引士于外,千弩俱发,虏乃解去。晋马隆讨树机能,贼乘险设伏,遏绝隆前后,隆依八阵图作偏箱车,地广则以鹿角车营,路狭则为木屋施于车上,且战且前,遂平羌众。唐马遂亦造战车,蒙以狻猊象,列戟于后,行则载兵甲,止则为营阵,或塞险以遏奔冲。宋咸平中,吴淑上议,复谓平原广野,胡骑焱至,苟非连车以制之,则何以御其奔突?故用车战为便。此数者,皆谓以车为卫,则非三代驰车击战之法,然自足以御敌制胜也。唯唐房琯击安禄山,用春秋车战之法,以车二千乘,夹以马、步,贼顺风扬尘鼓噪,牛皆震骇,因缚刍纵火焚之,人畜挠败,琯遂遁走。此亦古今殊时,而用有利害也。则知车战之法,所以躏轹强阵,止御奔冲,行则负载粮械,止则环作营卫,其用一也,其制则不必尽同。取地之所利,与敌之人所害,或因或改,便于施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