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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氏代魏为晋

书名:碰撞中的民族大融合:魏晋南北朝作者名:郭志坤本章字数:2420更新时间:2024-06-11 20:22:28

在魏晋时期,司马懿称得上是个显赫人物,而且是影响了那个时代进程和走向的人物。这除了其个人的才气,也与他的名门望族身份有很大的关系。

按照《晋书》的说法,司马懿的远祖“出自帝高阳之子重黎,为夏官祝融”,在唐、虞、夏、商时“世序其职”。周代的时候,以夏官为司马,这大概是负责战争和田猎的最高军事长官。周宣王的时候,程伯休父“克平徐方”而被“锡以官族”,准其世世以“司马”为氏。在楚汉战争时期,司马卬是赵国的大将,曾被项羽立为殷王,都于河内。司马卬后八世,生征西将军司马钧,司马钧生豫章太守司马量,司马量生颍川太守司马儁,司马儁又生京兆尹司马防,司马懿就是司马防的次子。从这份家族履历看,司马家族是中国历史上为数不多的世族大家,也就是通常说的士族。这个大家族的横空出世意味着什么,也就不言自明了。

在东汉末的大乱世中,司马懿一度委身于曹操门下。曹操出身于宦官之家,门第低下,与司马氏是根本不能比的。曹操是个能人,兼有治理国家和社会的才能,但司马懿出于高门大族的本能,还是看不起他,“不欲屈节曹氏”(《晋书·宣帝纪》)。曹操当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一面对他施压,不让他掌管要务,另一面多次要他出来当官,使他受自己的节制和差遣。被逼急了,司马懿就装病,说是得了严重的风痹病,一点也动弹不得。曹操就派人夜间秘密去察看情况。可是,司马懿装得实在像,“坚卧不动”。后来,曹操当了丞相,召司马懿到丞相府担任一个叫作文学掾的属官,还跟司马懿打了个招呼:“若复盘桓,便收之。”这是很明确的警告:如你再不识相,我就要把你收监下狱了。司马懿是个聪明人,知道曹操是个敢说敢为的人,也就答应出山了。

从现有的资料看,被迫出山后的司马懿对曹操的建言不算多,而曹操对司马懿的建言是有选择地认可的。比如,关于经济方面的建言,曹操认可的多。司马懿说的“灭贼之要,在于积谷”,曹操马上照办了,这也是后来他在淮北实行屯田积谷的动因。而关于政治的建言,他则大多不予吸取。在对待吴、蜀问题上,司马懿出过不少主意,大部分被曹操否决了,曹操就是不让他在政治上拿主意。曹操在位的时候,司马懿带兵打过一些仗,但官位一直不高。曹操把他压着。讨张鲁,取汉中,打孙权,都按曹操的规程办,司马懿拿出的方案,曹操常明确批示:“不从”,“不可从”!司马懿是有心机的,苦苦地忍着,并积累着属于自己的势力。

东汉延康元年(曹魏黄初元年,220),这是一个变故的分界年份。

这一年,雄才大略的曹操病死。

这一年,东汉王朝正式灭亡。

这一年,“魏受汉禅”,曹操的儿子曹丕取汉帝而代之,建立了魏国,史称魏文帝。

这一年,司马懿终于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按照他的意向来改变这个世界了。因为他与曹操关系不太好,但与曹丕的关系还算不错,尤其与曹丕手下的那些僚属关系颇为密切。

这一年,曹丕最信得过的臣子陈群适时地提出了“九品官人法”,要改变曹操的用人路线和执政方略,建立士人政权,让世家大族掌控政权。这表面上是陈群的主意,实际上是司马懿的主意。据史书记载,当时,司马懿与陈群、吴质、朱铄为“朝中四友”,长久以来,“每与大谋,辄有奇策,为太子所信重”(《晋书·宣帝纪》)。可见,太子曹丕与以司马懿为首的“四友”情投意合,观念完全一致,只是曹操当时还蒙在鼓里罢了!曹操一死,他们就马上冒了出来。

曹丕即位后,司马懿的地位步步高升。由尚书、督军、御史中丞,进而为抚军将军,加给事中录尚书事。这当然不仅是司马懿一个人的事,他正在积聚力量,力求更快地实现世族豪门的专政。而与豪门相对的曹氏势力也不甘示弱,他们暂时还握有相当的实权。黄初七年夏五月,魏文帝去世,明帝继位。“及天子疾笃,帝(司马懿)与曹真、陈群等见于崇华殿之南堂,并受顾命辅政。诏太子曰:‘有间此三公者,慎勿疑之。’”(《晋书·宣帝纪》)这个安排看起来是三驾马车,实际上还是以司马懿为代表的世家大族和反士族的曹氏之间的力量角逐,陈群可能是居其中,两边都讨好。

魏国到魏明帝时就衰落了。魏明帝大造宫殿苑囿,掠夺民女占为己有,淫侈无度,国库空竭,百姓怨苦。随着曹真、曹休这些掌军事实权的曹姓将领的死去,司马懿的地位更加突出。景初二年,司马懿讨平长期割据辽东的公孙渊,其威望就更高了。

景初三年,魏明帝死,继位的是只有八岁的曹芳。明帝死前,以曹爽为大将军,假节钺,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与太尉司马懿受诏共辅少主。在以后的十年中,曹爽与司马懿之间的矛盾一步步升级。综观双方,司马懿比较主动,而曹爽整天考虑的是权力,不干实事。他奏请少主罢去司马懿太尉之职,只给他一个虚职太傅。而司马懿则比较老于世故,在政治斗争中游刃有余,他做的那些实事是深得民心的。“魏明帝好修宫室,制度靡丽,百姓苦之”,明帝死后,司马懿把宫中万余役者遣散,雕玩之物封存,“节用务农,天下欣赖”(《晋书·宣帝纪》)。他还奏请开凿广漕渠,引河水入汴,并在淮南淮北屯田。在外敌入侵时,他不顾年迈领兵征战。

从景初三年明帝死,到嘉平元年,整整十年,其实司马懿都在做准备,准备着给敌对势力曹爽以致命的一击。嘉平元年的正月,齐王芳到离洛阳九十里的明帝陵去祭祀,曹爽及文武百官陪行。这时,司马懿发动政变,他奏请皇太后,废黜“谋反”的曹爽兄弟,结果曹爽被杀,诛三族。从此政归司马氏,魏国事实上已经灭亡了。

嘉平三年司马懿去世。其子司马师为抚军大将军,录尚书事,主持朝政。嘉平六年,司马师杀中书令李丰、太常夏侯玄、光禄大夫张缉。凡是亲于曹魏的人都在杀戮之列。不久,司马师废黜齐王芳,另立曹丕的孙子曹髦为帝,改元正元。司马师死后,他的弟弟司马昭代为大将军,录尚书事。司马昭又杀征东大将军诸葛诞。至此,中央和地方的曹魏势力大都已被翦除了。

曹髦当然只是傀儡皇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当曹髦长大一点后想要反抗时,就被司马昭杀死了。之后司马氏又立曹奂为帝。咸熙二年司马昭的儿子司马炎轻而易举地用逼迫曹奂禅让的方式取代了魏,建立了晋。到了晋代,历史进入了短暂的统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