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函谷关之役（1）

秦军也敏感地察觉到赵军的攻势渐渐减弱了。

“是不是赵军消耗太大，他们觉得攻打函谷关不划算，不打了？”百灵说。

“你错了。”洛水摇摇头，“仗已经打到这个地步，不能以划算不划算来衡量。函谷关是赵军必须要拿下的地方，否则他们之前的牺牲就算白费了。赵逸飞会不惜代价地拿下函谷关。”

“他想得美！”白起把牙齿咬得格格直响，“他想拿下函谷关，还要问问我手里的战刀答不答应！”说完，白起抡起战刀，“咔”的一声，把桌子砍下一个角。

“我们一定能守住函谷关。”秦良挥舞一下拳头，只是他的体力还没有恢复，挥舞得有气无力。

金燕子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我在想，赵逸飞或许还能再给我们致命的一击呢。”洛水的脸色凝重起来，“先是收回‘拳头’积蓄能量，待我们放松警惕时再突然把‘拳头’打出来。”

“我们不会放松警惕的！”白起紧握战刀，咬牙切齿地说。

“我觉得赵军已经打不下去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金燕子突然开口了，“赵军已经显露出败相，现在正是反攻的大好时机。”

“你开什么玩笑？我们连防御都很吃力了，还进攻？太不切实际了。”百灵觉得金燕子是在说疯话。洛水、秦良也觉得金燕子的想法不可思议。

“战机稍纵即逝。”金燕子并不理会洛水他们的不以为然，缓缓地说，“赵逸飞深知函谷关的重要。对他来说，早一天拿下函谷关，他心里的石头就早一天落地。洛水的收拳出拳之说毫无道理。”

“为……为什么？”洛水感到尴尬。

“乍听起来，这话还有点道理，赵军把拳头收回去稍作休息再打出来要比一刻不停地挥动拳头更有杀伤力。但是，赵军把拳头收回去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就是让我们有喘息之机——在赵军收拳的时候调整防御。当他们再打出拳头来时，我们已经做好准备，此时他们的拳头就是再有力，也无法攻破我们已经加固的‘盾’。在战斗中，防御一方总会有优势，在同样的时间里，防守一方能做的事情更多。”金燕子不紧不慢地说，“所以说，如果不是赵军完全丧失进攻能力，赵逸飞是不会让兵马俑慢下来的。他们一旦停下来，可能就再也没有办法突破函谷关了——再次突击只会让拳头更弱，而不是更强。”

金燕子的话让洛水、秦良和百灵都心服口服。他们佩服地望着金燕子。可是，金燕子并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而是把目光落在秦将白起的身上。

“啪，啪，啪，啪！”白起鼓起掌来。“精彩，精彩！”他停顿了一下说，“再等一个时辰，我们就要反攻！”

“什么？”洛水、百灵和秦良异口同声地惊叫起来，“现在我们的大军疲惫不堪，怎么能投入反攻呢？”

“别忘了，在函谷关外围的阵地上，我们还有一支预备队呢。”白起说。

“什么？”大家都把嘴巴张得更大了。他们每个人都明白，预备队是他们的最后希望，守住函谷关，希望全在这支预备队身上。现在赵军可能在使诈，他们贸然进攻，必然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白将军，你冷静一点。”秦良有点着急了，强打起精神不断地打着手势着急地说，“我知道你很想赢下函谷关之战，但打仗讲的是时机和实力。赵逸飞的兵马俑来势汹汹，我们不能跟他们硬碰硬啊！”

“战机是稍纵即逝的。”白起的观点竟然跟金燕子不谋而合，他微微一笑，笑得意味深长。这真让人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被人操控了。此刻的白起，就像变了一个人，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一个士兵走进军帐，被白起神神秘秘地引到帐内，窃窃私语。白起的声音高一声、低一声，听起来很兴奋，仿佛陷入极度危险的不是他们，而是赵逸飞，仿佛被逼得只剩下几个山头的是赵逸飞，而他白起只要再一用力，就可以取得函谷关之战的最终胜利。

那个士兵离开了，白起也满面红光地从帐后走了出来。他得意扬扬，高举着战刀说：“发起反击的时间到了！秦军的众将士听令，全线出击！”

其实，这只是一次发号施令的“演习”——白起只是在洛水他们几个人面前发布命令。秦良他们看到白起这个疯疯癫癫的样子，更心慌了。

秦良焦虑地看着白起将军，猜测白起可能是压力过大而崩溃了。秦良甚至想，如果白起真的要出去发布这样的消息，自己就先用武力控制住他。不能因为白起的不理智让成千上万的热血男儿去送死，他们可是秦国最后的希望。

白起望了秦良一眼，似乎明白秦良的心思，冷冷一笑：“怎么？你想对我动手吗？”

“不敢不敢。”秦良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哈哈哈哈。”白起爽朗地大笑起来。听到白起将军在跟他们开玩笑时常用的“招牌笑声”，秦良等人心里悬着的石头才落了地。原来，白起在跟他们开玩笑。但在这个紧要关头，白起开这种玩笑实在有点不合适。

“你们猜刚才那位士兵带来什么消息了？”白起眉飞色舞地说，喜悦溢于言表。

同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猜不出来是什么好消息让白起如此高兴。在大家眼里，白起是一位很稳重的将军，他现在这样可太不像他了。

“兵马俑墓碑已经超过九万个！”白起实在压抑不住心头的兴奋，不待大家猜，自己就把谜底亮出来。

“兵马俑墓碑超过九万个了？”大家先是一愣，既而都欢呼起来。他们终于明白白起为什么会这么高兴了。看来，金燕子的说法被证实了，赵军的攻势减弱并不是在耍什么花招儿，而是兵马俑由于损失过大已经不具备进攻能力了。

“知道我为什么说一个时辰后反攻吗？”白起胸有成竹地说，“就是在等待这个消息。我们只要知道兵马俑阵亡的确切数字，就能轻而易举地估出赵军的战斗力。九万个墓碑加上还未来得及掩埋的兵马俑，赵逸飞的十万兵马俑大军已经所剩无几。我们最大的威胁已经消除了，我们就是要趁赵军衰弱之际突然发起攻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对，对，对！”大家的情绪都被白起的话点燃了，激动地异口同声道，“一定要把赵逸飞打得满地找牙！”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白起高高地举起战刀，“让我们用这种最好的防守方式获取最后的胜利吧！”

“杀！”秦良他们的振臂高呼中显露出必胜的信念。他们齐齐地把手中的武器举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