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辛老大的酒：护送

 姿势虽然怪异，但夏如一明显感觉到了有些压迫感，他曾被林青竹救助，教其外力及内的剑意，已经感知到了危险，而且李雄州也告诫过他，高矮老者，高山仰止，这种功法是一种兄弟并修的功夫，二人分开都是平平，组合一起威力极强，招式威力、内功运用几乎是成倍增长。

这姿势怪异，但行动却非常迅速，他们知道辛老大的可怕，摞着的二人飞身便直取杨老太师，之前以为这次太师丁忧，路上有的是机会下手，没想到半路遇见了这两个冤家，只能先取要害。

 先下手为强，两个人如连体蜈蚣，下盘矮老者一缩一探，高老者双掌举过头顶，两掌如灵蛇就要触及老太师前胸。

老太师却并不惊慌，多少官场沉浮早就把他的心锻炼成了铁石，生死置之度外。

他确实也不必担心，因为双掌离着其胸口不足三寸的时候，一个大锤横在了老太师身前，双掌拍在了巨锤之上，发出了一声轰鸣。

 矮个老者的短腿蹬踏地面，坚硬的土石被震的塌陷一尺余深，但大锤却纹丝没动，辛老大何等神力，单手持垂探出，另一只手还举着酒坛喝酒，好似浇筑的天神雕塑一般。

  高个老者收掌，矮个老者往后退了两步卸力才站定，再看上层高老仆的双掌，好似炙热的冒着青烟。

 辛老大也不说话，接着喝酒，之后把酒坛直接丢给了夏如一，这书生抬起酒坛，也是豪饮了一番。

高矮老者俩人还是摞着的姿势，但明显气息已经不稳，辛老大说道：那什么鸿胪卿王守仁真是料事如神，当然还是有李老板等朋友相助，不然老太师真是保不得命，这俩怪物还是有点力气，那一掌震的我有点感觉。”

  夏如一也微笑着拿着扇子摆出了架势，肉眼可见那扇骨上结了一层冰霜，那是高洁剑意的效果。

两个怪老头运力，气息凝聚，却不是再次进攻，就见俩人一声呼啸，如利箭般弹起，却不是攻向二人，而是朝反方向逃跑，速度之快犹胜刚才进攻。

 辛老大刚想去追，夏如一说道：“穷寇莫追，自有人收拾这两个趋炎附势之徒，辛大哥，劳烦您了，还要让您和我一起走一趟蜀中，护送老太师丁忧。”

 杨老太师问道：“王守仁？就是当年被刘瑾手下追杀的县令？鸿胪卿？四品?晋升不慢啊，身为朝廷命官，他还和你们这些叛军有联系？”。

 夏如一说道：“您说错了，我是叛军的亲戚，但我不是叛军，老太师糊涂啊，叛军已经没了，但权臣还在，厂卫还在，我一介草民，也知私仇和大义哪个为先，老太师能不明白孰轻孰重？”

杨老太师点头道：“我明白，但我要去丁忧三年，不会再问朝政。”

“但您可以告诉您的同僚，重用王守仁。那是个不能多得的人才”。

 “确实陈老御史年事已高，我会给兵部尚书王琼写信举荐一下这个人，毕竟他救了我的命，至于王尚书重用与否，要看那王守仁的本事了。”

“谢谢您为了百姓，听草民建议，现下我和辛老大护送您去蜀中，这是李老板交代的。”

“那个长安的地下之王？我倒是想见见这位江湖大豪。”

“有机会一定给您引荐，您不知道庙堂江湖您有多少仇家在沿途等着暗算您，辛老大最少清理了十余股为难您的势力，他们可等到您出了京师，机会难得。”

“你不也是其中之一？”

“但我为了百姓的安乐，选择保护您，因为您当权，至少比钱宁、江彬等人好。”

“你知道不管怎样，我也会查办你。”

“我先送您到蜀中，至于抓我，我会等着您的。”

“至少我知道李雄州、林青竹认识你。”

“除非杨老太师和钱、江之流同流合污。”

老太师说到这陷入了沉思，半晌才说道：“我累了，要回驴车上睡一会，我年纪大了，已经忘了你们是谁，感谢无名侠客送我回蜀中。”

成都府新都

一个驴车由一个书生和一个大汉牵引，到了杨府宅邸，宅邸前白布成旗，还在治丧。

杨老太师撩开帘子下了车，和夏如一拱手道：“有劳二位大侠，我到了，二位回吧。江湖高远，可能后会无期，你们说的事我记下了”。

 夏如一也拱手道：“老太师节哀，我们走了。”说罢和辛老大头也不回的奔城外走。

杨老太师看着二位远去的背影，拱了拱手，恭敬的点了点头，独自牵着驴进了府，那佝偻的背影并没有当朝太师权倾天下的威严，就像一个普通的老人。

成都府近郊，一高一矮两个老人蛰伏在山林间，他们在等机会，等机会潜入杨府，完成钱宁小王爷布置的任务，可他们等来的却是一个大汉，还有一个书生。

辛老大敏捷如猿猴一般，几下攀爬到了树上，迅捷的速度匪夷所思，还不等近在咫尺的二老叠加身法，就已经被生擒活捉。

辛老大一手提着一个老者从树上越下，把他们投掷在地，问道：“就你们俩的身手能和老武圣过招？就是你俩摞起来也不是俺的对手，你们是吹牛么？”

 高老者体如筛糠，颤抖着说道：“确实……确实是吹牛，不吹牛钱宁小王爷哪会给我们那么多金子？我们接这任务，也是吹的名头在外，想来不会有人暗算老太师，老太师又手无缚鸡之力，这不是手到擒来的买卖么？二位大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们罢了。”

  夏如一说道：“辛大哥，放了他们吧。”

 辛老大满脸疑惑的放下了刚提起的大锤，两个老者的轻功其实并不算吹牛，跑的飞快，一拱手谢恩，转脸就不见了踪影，这次吓破了胆子，估计也不会再想接这能力外的生意。

辛老大问道：“夏兄弟，为什么放了他们？”

夏如一说道：“就和杨老太师放了我一样，少做杀戮，这是竹剑仙和我说的，他说他的手上沾染了太多的血，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希望我不要重蹈覆辙。”

 辛老大爽朗的笑着：“哈哈，我没见过什么林青竹，听说他功夫不弱，我倒是认识一个玩梅花剑的，还有一个玩梳子的，听说那玩竹子的是他们朋友？”

夏如一道：“确实，他们都是武林奇侠，和他们比起来，我算白活了一场，不说了，大哥还喝酒么？”

辛老大说道：“当然，走，兄弟，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