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战果
书名:雀落红棠作者名:吉小仙本章字数:2108更新时间:2024-02-16 16:29:50
船骥jì由来是股肱,在虞虞灭在秦兴。
裁量何异刀将尺,只系用之能不能。
南海子刘瑾别院前厅,张永身穿蟒袍端坐正中,堂中放着刘瑾的骸骨。
张永答应了丰厚的封赏,一众武林高手纷纷请辞,堂内只有李雄州、谷随心、阿竹、阿落寥寥数人。
陈点说的并没有错,这位张千岁俨然已经成了新的刘瑾。他吩咐谷随心道:“谷大人,既然真刘瑾已经成了白骨,假刘瑾也灰飞烟灭,那么以后你说内厂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谷随心笑呵呵的答道:“回张千岁,哪来的假刘瑾?只有真的而已,没有,一点儿都没有,不止内厂,连我们西厂都没必要存在,还请千岁去禀告圣上裁撤之事,我代表我义父一百个同意。”
张永微笑着点头,又问李雄州道:“请李大老板告知杨阁老和王爷们,今后咱都是一条船上的,都是为圣上效力,不要再起党争。”
李雄州点头称是,这时张千岁站起了身,和阿竹、阿落说道:“贤伉俪剿贼有功,不知要何封赏。”
阿落说道:“我们布衣小民,剿灭刘瑾都是千岁的功劳,我们哪敢贪天功?
张永道:“难得懂事,这我不赏赐都对不住你们,这样,阿竹兄弟剑术无双,不知在锦衣卫干指挥使顶替石文义如何?二品大员,我会找皇上申请飞鱼赐服”。
谷随心说道:“锦衣卫多外差,十四所门类繁杂,直接当指挥使怕不能服众,毕竟阿竹兄弟江湖出身,没有枝叶。”
张永道:“我考虑欠妥,既然内厂西厂撤销,那么去东厂谋一份差事如何,先从随堂干起?”
阿落道:“承蒙千岁为我等考虑,能为朝廷效力我们义不容辞,阿竹,快谢千岁啊。”
阿竹懵懵懂懂的说道:“东厂?那是不是要当宦官,可是阿落我还要娶你啊。”
阿落眼中含泪说道:“我一样会嫁给你,难道你就求一个夫妻之实?我看错你了,庸俗,跟着千岁以后荣华富贵,没有子孙我们可以认义子,也能传宗接代。”
阿竹说道:“那……你同意嫁我了么?好,你让我当什么,我便当什么。”
李雄州眉头紧缩,这姑娘满眼是利,对阿竹并没有半分感情,只不过拿其当最后的靠山和筹码,偏偏这小子又一往情深,其实灵雀也好、陈点也罢,就算溪辰,哪个不是追寻那虚无缥缈的感情?他们本就是同样的人。
可能是看过了陈点、灵雀求不得的遗憾,也可能是出于对阿竹的怜悯,李雄州站起身,抱拳拱手道:“山野布衣承蒙千岁错爱,我觉得阿竹兄弟还是和我经商为好,一入公门深似海,这样,我把我长安的产业分阿竹兄弟一半,纳入杨阁老麾下,也便于千岁监督,这样如何?”
张永眯着眼睛,说道:“哦?李老板这是替杨阁老和王爷们抢人才?”
李雄州眯着眼睛,说道:“千岁何出此言?不是一条船上为圣上效力么?都是效力有何差别,又不是刘瑾乱政党争,何来抢夺?再说,我们不也以千岁马首是瞻么?”
张永刚才说大家避免党争,再阻拦也不好,点了点头表示应允,阿竹虽不得高官,得半城之富也是好的,所以阿落并没有失落,她恨不得马上就和阿竹去长安,这次去到那里可不是被卖到绿柳巷,和文官集团、亲王、藩王们关系盘根错节的大豪,长安地下皇帝分出一半生意,那就等于是给了半个城,是藩王封地般的待遇。
战果定好,张永和谷随心送李雄州、阿竹等人离开,张永自拿着尸骨请赏不提。
远离了庙堂,李雄州等人踏上了回长安的归途,沿路车马相送,走的都是官道、住的都是官驿。
阿落的心情大好,自打家中惨案,她历尽了苦难与屈辱,忍辱偷生,被阿竹救出后,无奈给人充当暗哨,出卖李雄州,好在她还有阿竹,那个为了他甘愿当宦官的阿竹,虽然被李雄州回绝,但能得到长安的产业也是不错,她已经在盘算如何把事业经营成李雄州、沈红蝶那样,不求江湖称王,也要独霸一方。
阿竹满脸幸福的看着阿落,他的心愿已经了却,救出了陈棠落,还能和自小心中的大小姐一起生活,那是年幼时候的梦,况且大仇已经报了,不管是刘瑾还是陈点那妖女,都已经灰飞烟灭,一个成了骸骨,一个为情所困,融进了自己好兄弟的体内。
李雄州想的就很简单了,牵连出天的大事以了,这个地下皇帝再怎样,终归是地下江湖的大豪,和庙堂之上的那些大人物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这通过这次幽冥镇、灭刘瑾的事,他这股势力已经在大人物眼里炙手可热,不管是“新刘瑾”张永、原西厂谷大用、还是八虎的其他人,不管是那些文官阁老们、还是地方藩王,都会拉拢他。
这个大豪看着沿途的街景,逃难的庄户、衣衫褴褛的孩童,也有富商马队、番子官兵,尽显人间百态。又想了想南海子别院中陈点吃的那虾,心中五味杂陈。
阿竹问道:“李大哥,你说这张永和刘瑾、陈点会不会一样?专权架空皇上”?
李雄州说道:“陈点看不上这些,至于刘瑾也好,八虎也罢,不过是皇权的工具,你真以为皇上是傻瓜?我问你最不可能篡位的是谁?重臣?文官?武将?藩王?哪个没有先例?”
阿竹点头道:“明白了,只有太监宦官没有,他们也不会想着当太监皇帝,对帝王来说只是最安全的群体。”
李雄州看着马车窗外,说道:“兴亡百姓皆苦,有时候感叹自己无力兼济天下,只能尽自己所能吧,但求无愧于心,能兼济天下之人呢?又往往性格乖觉,比如你的何兄,当然陈点也算”
阿竹若有所思,喃喃道:“皇权,唉,这庙堂不知何时才能塌方。”
李雄州说道:“朝代更迭又怎样?也许几百年后会有变化吧,我不能肯定。”
阿竹笑道:“肯定的是,那时候咱们都不在了。”
李雄州摇了摇头,摸出了灵雀留下的银梳子,罕见的笑了笑,那笑容,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