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免试

阿竹的剑意已经暴涨，眼神显得慵懒且空洞，石墩被寒气所侵染，结出了一层冰霜。

  三个瘦弱的老番僧同气连枝，僧袍鼓胀，此时后面又多了四个精壮的凡僧，和阿竹比内劲的人已经是七个。

  阿竹的汗已经侵透了衣衫，但旋即就被自己的剑气凝结，脸上也结着冰霜，那是透骨的剑意。

  铁剑恢复了笔直，石墩下已经结出了冰凌，如倒挂的竹笋。

  七个凡僧的僧袍尽皆鼓胀，约么一炷香的功夫，马督公说道：“各位大师，收了神通吧，这位少侠的内劲我记下了。”

  为首的三老僧和阿竹点头示意，阿竹迅速的撤回了剑，老僧的双掌也同时外撤，石墩失去应力，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众番僧单手行佛礼，之后马督公说道：“一个老法王的内劲基本等于两个年轻金刚，二三得六，再加四个，这位少侠的内劲是十个年轻金刚的水平，远超出了标准，你是个人才，嘿嘿，能见千岁。”

  阿落问道：“最低标准是什么？”

  马督公说道：“至少要超过一个老法王的内力。”

  灵雀说道：“唉，二十八个，加上一个顶俩的那三位老僧，三十四个年轻金刚的内力，这一个年轻金刚的内力是多少你们有定数么？”

  马督公说道:“一个金刚也是西域万里挑一的好手，天生神力，大概等于一个兵器谱前二三十的高手吧。”

  灵雀说道：“这就够格了？我来试试，让他们一块来吧。”

  马督公说道：“哦？这内力比拼可不是单纯比武，取巧不得，这缠枝遍天莲的内劲可是叠加，并无损耗，你确定？”

  灵雀道：“别费事了，几位大师用休息一下么？”

  老僧摇头道：“不用，我们一起上小心别被震伤，白白送了性命。” 灵雀道：“您多虑了，来吧。”说罢一掌拍出直取当头老番僧。

  这一掌出的如翩翩蝶舞，但气势却霸道凌厉，老僧不敢怠慢双掌迎上灵雀单手横掌，一接触就感觉一股巨力霸道强横，横冲直撞的袭来。

  老僧僧袍鼓起，但连后退都不及，双脚离地就要倒飞出去，后面的老僧小僧一齐出手，三十一个番僧如扇面一般排开，一排顶着一排，排好了真行，缠枝遍天莲已经链接成功，全力运行。

  灵雀的内功可不是阿竹那种由剑意化剑气，剑气化劲力由外及内的运行模式，修罗袈神功精纯无比的内劲全力运转周天，催动阎罗掌十层凌厉的掌力，那些番僧叠加的内力虽然厚重，和灵雀不相上下甚至还超过一些，但比起来释放的速度以及爆发，三十余人肯定不如一人运行畅快，番僧面色痛苦好似顶不住，灵雀另一掌运力拍在自己正在单掌相对的手背之上，如奔流海潮般的内劲涌出，三十多个番僧一齐倒飞，摔倒一地，缠枝已经断开，莲花散落，如何遍天？

  顶头的老僧双手垂下，手臂以及骨折，盘坐在地，一脸的羞愧。

  马督公拍手道：“好啊，好啊，这……这后面什么测试都免了，千岁说过能比的过这一群番僧联手的人要直接重用，你们随我来吧，不用测喽。”谷随心和石指挥使看阿竹比拼时已经毛骨悚眼，待看灵雀施为，那简直惊为天人，话也说不出来，马督公说要引众人进去，谷随心喝石大人对了一个眼神，默默的退了回去，也不再跟随。

  阿落看着那些东倒西歪的番僧，恐惧的看了一眼那个熟悉又陌生、和他们朝夕相处的神秘少侠，阿竹看到阿落的眼神，摆手道：“没事的，他是朋友，放心，我信任他。”

  几人跟着马督公过了院子，进了内堂，内堂也不如想象中豪华，房间不大，甚至没有李雄州的宅邸阔绰。

  灵雀问道：“马大人，刘千岁在哪，我还等着当面献宝呢。”

  马督公说道：“千岁正在吃饭，那两个酒囊饭袋被你的身手吓住了，也不敢跟进来，嘿嘿，你们跟着我往里走吧。”

  四人穿过两个房间，玄关也不长，到了一处简陋的内堂，装饰极其简单，还不如前面的几个小厅。

  一个穿着一品蟒袍赐服，看着五六十岁的小老头正坐在那里吃饭，一碟菜，一碟小虾，极其简单。

  马督公这个权倾天下的东厂提督忽然跪下，一脸的献媚道：“禀千岁，小的把人带来了。”

  那个吃饭的小老头面无表情，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用尖细的声音应和道：“哦，办的不错。”说罢用筷子打了个出去的手势，马督公得令，几乎是倒着爬出了房间。

  阿竹看着这个仇人，手已经握紧了腰上的剑，剑气已经在酝酿，眼睛从没像现在一般有神，他死死盯着那个坐在小桌前若无其事吃虾的人，目不转睛。

  灵雀上前微微欠身行礼，说道：“千岁，我就是给您送货的人，货是从幽冥镇出来的。”

  刘千岁并没搭理灵雀的话，仔细的在剥虾皮，自顾自的说道：“你这小子在前院把三十一个番僧拍飞了？”

  灵雀道：“几位高僧手下留情。”

  刘瑾道：“你们吃了么？让小马子给你们备上伙食？”

  灵雀道：“我吃素。”

  刘瑾道：“看你也不像和尚。”

  灵雀道：“我看你也不像太监。”

  这话说完刘千岁眉头皱了起来，这两年没人敢和他这么说话，东西厂的提督、锦衣卫的指挥使，在他看来都是下人，就连皇上和其说话都是客客气气。

  刘瑾说道：“哦？你觉得太监应该怎样？”

  灵雀道：“至少权倾天下的刘千岁这种太监，不会在这独自剥虾皮，连个佣人都没有。”

  刘瑾说道：“佣人？这虾他们可碰不得。”

  溪辰问道：“虾子也有特别之处？”

  刘瑾说道：“没什么特别，不过是外邦贡品，极北寒虾，船运到要养在冰水之中，下船也是在冰缸里养着运，出水就死，死了就不能吃了。”

  阿落问道：“这么难运输？岂不是很贵？”

  刘瑾不屑道：“贵？皇帝每年赶上岁贡，能吃一盘，一盘二十只，我今年也是第一次吃，这份十只，佣人剥？你就是叫锦衣卫十四所的五品千户来剥，掉一个全家就没命。” 阿落听了直咋舌，不再说话。

  灵雀说道：“那还有盘绿菜叶也不一般吧。”

  刘瑾道：“少见多怪，真没见识，绿菜？

 这是野山葵，生长在山谷，这菜是从鹅肚子里蒸出来的，配八宝五珍，也算素菜，你尝尝？”

  灵雀说道：“不了，您先吃，我们等着千岁，您吃完咱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