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共同的敌人（上）

 众人落座，阿竹率先开了口，他等这真相大白的机会已经数年，不想在等，他问道：“方山王是吧，我不管你们宫廷皇亲内斗，我只想问你，当年你是否劫了江南陈家的货船，这批货是谁送的，送给谁，谁在货物遗失后杀了陈家全家？”他这话说的很平静，但谁都听得出来，其中蕴含着无尽的仇恨。

  方山王平静的说道：“杀陈家的人肯定不是我们，因为货我们得了，所以没有必要，送货的人？呵呵，这事情还要从三十多年前说起。”

  阿竹说道：“我只要知道三年前的事，三年前你们出山劫走了货，想必在送货人还是接货人那里都有内应？”

  方山王说道：“是的，都有，送货人是武圣人天海老人门下唯一的徒弟小剑仙陈点，接货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刘瑾，他们本就是一伙的，所以你的仇人应该就是刘瑾而已。”

  李雄州皱眉道：“金点先生金月楼排的兵器谱并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方山王说道：“老武圣的门人，金月楼又怎敢胡乱揣测，不管是这位魔教天字第一号人物，还是竹山老人的门徒，兵器谱再写十遍，第一的位置都不会变，至少三十年前天海老武圣就是第一。”

  灵雀说道：“哦？老王爷人在谷中坐，这消息很灵通，都知道我们的来路？”

  方山王说道：“李老板你是杨一清首辅大人的筷子，廖老板是刘瑾的一双筷子，当然只是其中之一，你们的争斗不过是工具争长短而已，铜头先生，你和另一股宦官势力关系颇多啊，无主之地应该是八虎之一的张永建立，这都没错吧，我也是工具，我是万岁的筷子。”

  阿竹说道：“这么说不管是谁灭了陈家，幕后就是刘瑾了？明白了。”

  方山王说道：“明白了你也杀不了他。”

  阿竹说道：“我会尽力，战死也无妨。”

  李雄州说道：“阿竹兄弟稍安勿躁，方山王对我们的来路全都清楚，那么请明示，当年送的是什么货物，至于这些大人物兴师动众，您不是被削爵了么？为什么还是圣上的眼睛？” 方山王说道：“苦肉计并不是很难发现的计策，但没人会想到晋王后人会舍弃一个亲王的爵位和亲弟弟一家的名声，我乃为扰乱宗室的大罪，家人被赐死，当然也不是真死，可也都变成了庶民，虽有供养，再也没护国将军等官职世袭，我的亲王爵位也没了，如此大的牺牲和屈辱，没人会想到都是假的，苦肉计？呵呵只要够苦苦到死，便能成真。”

  李雄州说道：“您的牺牲果然大，我明白了，您是给皇上干脏活的钉子，但这地方为何如此难找？您这里没有别的势力安插的探子？”

  方山王说道：“你们以为是从浅汤湖进来的？呵呵，其实那都是假像，从吴老龟带你们沉水，你们就进了这只有我们能自由出入的地方，这得益于一件宝物，这地方在四大神镜之中的六鼻镜之内，先皇御赐，现如今新皇继位，也继承了我这一枝暗哨。”

  李雄州说道：“你是说这地方是在镜中？那么当年陈家送的又是什么？”

  方山王说道：“镜花水月，吴老龟用六鼻镜照射，你们自然和他一起进入了镜中，云仙录有云，京城王氏有镜六鼻，常有云烟，照之则左右前三方事皆见。黄巢将至，照之，兵甲如在目前。此物可预见未来，里面也有这么一个世界”。

  李雄州道：“东汉神镜六鼻，难怪别人找不到，咱们也成了画中之人。”

  方山王说道：“至于当年陈点找到，想要送给刘瑾的东西，也是传说中的异宝，三年了，我不能给予皇上，因为这东西是死人用的，且大不祥，于国运有损。“

  阿竹问道：“什么宝物，陈家本无一人知晓，却被抄灭满门，皇帝、刘瑾各方势力如此找寻，想必是极罕见之物吧。”

  方山王道：“北海之内，有山，名曰幽都之山，黑水出焉。尚书、山海经均有记载，这也是我这地方名字的由来，黑水源头幽都么。那物件就是黑水之心，是奇侠陈点从西域挖出来的，关乎长生，那个人不梦寐以求？陈点是受命于刘瑾，他自己并不知晓功能，这东西据说能保尸身千年不腐，还能再造重生，帝王家求无所求，只求长生而已，但据说这东西有损国运，我也就没告诉皇帝实情，就是说了，哪个帝王不求江山千秋万代？为了长生而失了社稷，是帝王家所不能承受的，所以刘瑾才想得到这魔物。”

  灵雀说道：“这就说的通了，其实让这魔物沉睡在六鼻镜中未必不是个好实情。”

  方山王道：“无数路人马日夜探查，魔物岂能安生，你们不就是其中几股势力么？比如代表张永的无主之地、代表首辅和其他藩王的李雄州、当然还有现在已经代表不了刘瑾的大老板廖金定。”

  李雄州说道：“那为何要让我等找到这里？”

  方山王道：“因为我想让你们做一件事，这件事对咱们所有人都有利。”

   话说到这其实众人差不多已经明白了一些端倪，这方山王一直在这镜中幽冥镇隐居，时不时招收一些人，一些在江湖上不好行走的人，供养他在这本不该存在的地方，而且这地方隐藏着那让人梦寐以求又大不祥的宝物。

  他让众人在这齐聚当然有他的目的，他说的一件对在场所有人都有利的事情，应该就是对付那共同的敌人。大太监刘瑾。

  方山王顿了顿说道：“首辅杨一清和各个藩王联合要搬到刘瑾，八虎之一的张永也和刘瑾不睦，廖老板是刘瑾放弃的工具，至于数年前陈家的血债？呵呵，肯定逃不开刘瑾的授意，杀人灭口不过是毁灭证据，之后又申报万岁，说什么本想进贡，却被陈家遗失什么的，唉，顶级权臣、皇亲国戚，灭一个江南富户，不是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么？更别说蚂蚁还能背黑锅，何乐而不为？”

  阿竹说道：“为何单单选了陈家？”

  方山王道：“没有理由，想找个民间航运商户，江南以陈家为航运大户，被选了只能说运气不好。”

  灵雀说道：“那么大家共同的敌人就是刘瑾了？您要放我们出去对付他？您是皇帝的工具，那么皇帝在明面都对付不了刘瑾？”

  方山王道：“你说的不错，脏活累活总要有人干，我代表的就是圣意。”

  灵雀说道：“哦？那么我们要怎么做呢？”

  方山王说道：“我送你们出谷，之后你们去一趟京城，刘瑾最近在给帝陵建风水眼，他在找一样东西。”

  李雄州说道：“找被你劫走的黑水之心？”

  方山王说道：“不，他不是找不到么？所以在找替代品。”

  李雄州说道：“那么他们再找什么？”

  方山王说道：“就在你们运那个石头中。”

  李雄州说道：“那么我们大张旗鼓的运这东西，为何刘瑾不派廖老板弄走？他有一段时间是得了那货物的。”

  方山王道：“那是刘千岁没想到，是不是铜头先生，或者该叫您张永张千岁？”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是一惊，包括廖金定都非常诧异，只有李雄州面不改色，冷冷道：“哦？无主之地就是张千岁亲自经营？那么您委托我送货也是为了找到这里？您这无主之地被灭想必是走漏的风声，也算得来不用费工夫，您不用支付佣金也到了地方。”

  铜头先生摘掉了面具，果然是权倾朝野的宦官八虎之一的张永张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