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柳氏一听姜姨娘声音，就觉得碍眼的很，不耐烦的问：“何事？非要现在与我说。”

　　姜姨娘被太太一声呵斥，柔柔弱弱的瞧了一眼徐世泽，徐世泽温柔以对似是安抚，替她张嘴道：“这事娇娘今早也是跟我提过了，夫人就认真听一听，对孩子们来说是个好事。”

　　小柳氏死死的盯着他们二人，内心咬牙切齿，瞧瞧老爷与这狐狸精眉来眼去的劲儿，昨个儿才刚从自个儿的温柔乡里出来，今个儿就被姨娘迷的颠三倒四了，便愈发觉得心里堵的慌，一张不悦的冷脸便摆了出来，“要说快说。”

　　徐玉珠无奈，小柳氏这种心眼，什么情绪都往脸上摆出，真是没法跟姜姨娘争宠了，何况一家之主还在，就不能装装样子，拿出点女主人该有的从容不迫姿态，刚刚做的多好，不教就不会么？。

　　而姜姨娘似乎很满意小柳氏这种情绪，暗暗的翘了嘴角，继续道：“老夫人，太太，玉瑶虽然认错了，但到底是没规矩了，妾身便想着给玉瑶请个教习嬷嬷，好好让玉瑶长长记性，妾身昨个儿也做的不对，太包容二小姐了，所以便请自罚一个月在苑子里抄写经书为老夫人和太太，一众姐儿们，哥儿们祈福。”

　　“你想自罚就自罚吧，可这找教习嬷嬷的事我可管不了，府里的大事小事，都得我来操办，况且玉珠腿伤还未痊愈，我照顾女儿还来不及，哪还有时间去请嬷嬷啊。”小柳氏显然满不在意，姜姨娘的女儿，又不是她的玉珠，她可不想管这庶女的闲心。

　　这番话一出来，徐世泽面色立刻沉了几分，老夫人和徐玉珠皆是微微叹气，真是不着道啊。

　　徐世泽直接冷声怒道：“既然夫人不想管教习嬷嬷的事，就让姨娘操办吧，玉珠，玉瑶，差不了数月，都该好好学下礼仪，对了叫三房玉敏也一块，免的总偷偷往外跑。”

　　姜姨娘愉悦的应声，“找教养嬷嬷一事对于太太来说确实劳心劳累了，待妾身自罚过去了就亲自办此事。”

　　姜姨娘领了差事，满意的带着玉瑶出去。

　　徐世泽还留在屋内问安，与老祖宗聊了会儿朝廷之事，也踏出房门，小柳氏赶忙追上去，殷切的问：“老爷今个午膳想吃什么，我吩咐厨子去做。”

　　徐世泽面色冷凝，“不劳夫人，我还有些事情要去书房处理，夫人要操心的事太多了，你就好好管理府中中馈罢，好好管你的玉珠，我便不留在潇湘苑吃午膳了。”说完就拂袖离开。

　　小柳氏连叫了几声老爷，都不见其回头，委屈的跑进屋里在老夫人面前诉苦，“母亲，儿媳到底做错了什么？日夜为徐家操劳，为玉珠忧心，老爷却这般与我翻脸。”

　　徐老夫人面无表情，向来不喜听她聒噪，打发宋妈妈去安抚小柳氏，宋妈妈叫小柳氏先出去后，便也毫无避讳的与她说道：“太太，今日这事不怪老爷与您生气，您可是主母啊，嫡庶子女皆是在您的名下挂着的，本这教养孩子的事就该归您管，虽然说二小姐是姨娘生的，但是在外人看来您就是她的母亲，您一张口就不说不管，只管大小姐，老爷肯定觉得您在苛责庶女，二小姐再如何说也是老爷的亲生骨肉，况且这找教养嬷嬷是个好事，也是老爷同意了的，您就不能顺着老爷的心意应下这事，非要拂逆他的面子？”

　　小柳氏听完才恍然大悟，心里凉了半截，这刚和老爷改善关系，便又便宜了那个狐狸精，她蔫蔫的拖着身子回去，半路便晕在地上，让金妈妈去书房请老爷来瞧一瞧自个儿，回来报的却是老爷并不在书房，而是去了姜姨娘的厢竹苑。

　　这边宋妈妈回去复命，老夫人脸色严肃，似是在思考事情，直到玉珠喊了两声祖母，才回神来。

　　老夫人拉住玉珠的手，拍了两下，语重心长道：“乖孙女，你要是觉得腿脚哪里不舒服，我去给你父亲说说，礼仪咱们就先别学了，把腿伤养好才是正事。”

　　玉珠摇摇头：“我知道祖母在护我，但是学礼仪的事，玉珠不怕吃苦，我是徐家的嫡长女，以后出门交际，一言一行皆是代表咱们徐家，我得给弟弟妹妹们做个榜样，祖母，我什么也不怕，最怕的就是以后做的不好，丢了徐家的人，更怕让祖母，让父亲，让大哥失望。”

　　老夫人听完一把搂住孙女，眼睛泛着湿润，人老了就容易感伤，玉珠多好的孩子，老爷怎么就看不在眼里，玉瑶表面瞧着温顺可人，跟着姜姨娘长大，心思活络着呢，今个儿这出认错的哭戏想是姜姨娘教的罢。

　　人啊倒也不是不能没有私心，只要太工于心计，处处想损别人一二早晚要吃大亏的，她早些年也不是没有处置过姨娘，庶子的，一切都瞒不过她的眼睛，迟迟不愿发落了那妾侍，还是顾及老爷和玉瑶这孩子。

　　玉瑶总归是她徐家的骨肉，她的孙女，不至于像厌恶姨娘一样厌恶她，但玉瑶这孩子再跟姜姨娘一块，怕是要毁了，可放谁那养都不合适，小柳氏不成器后，自个儿又年纪大了，照顾玉珠都有些力不从心，只的等她年岁到了，找个合适的好人家嫁了罢。

　　“好孩子，你做的很好，是祖母最疼的心肝宝贝，一切都有祖母在，别人欺负不了你。”

　　老夫人口口声声的怕玉珠受欺负，没有明面说想也是担心姜姨娘这回请的教养嬷嬷是个圈套儿，玉珠冷哼，轻蔑了扯了扯唇角，应付教养嬷嬷之前，她的先让玉瑶消沉几日才对的起姜姨娘的下的套。

　　“您就放宽了心吧，谁也欺负不了我。”

　　徐玉珠想起首辅大人的事，转了话题忙道：“祖母有件事，我没经您的同意给苏肇，哦，就是那马奴请了大夫为他瞧病，他都快因为我的错病死了。”

　　老夫人一笑，“我早就知晓了，你不说我那日醒来也正打算吩咐宋妈妈去请大夫呢，你这般尽力保他，祖母也不会为难他的。”

　　“老祖宗，您真是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徐玉珠钻进老祖宗怀里，惹的老夫人咯咯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