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徐玉珠冷哼一声，“该打。”

　　金妈妈在小柳氏面前喊的更卖力了，“奴婢疼啊，太太，奴婢真的不知做错什么？又哪里惹到大小姐啊？”

　　“金妈妈快起来。“小柳氏说着要起身亲自去搀扶金妈妈，徐玉珠随即拽住小柳氏，“娘，您是当朝兵部尚书的夫人，徐家主母，用的着您亲自去扶一个下人？”

　　小柳氏一愣，犹豫了下，似乎也意识到失了身份，连忙喝道：“拂柳，夏萤还不快点扶妈妈起来。”

　　“你们俩谁也不许去。”徐玉珠大声吩咐。

　　小柳氏更显吃惊，“珠儿……你……”

　　“娘，金妈妈不是不知哪里错了么？女儿就好好与她说说。妈妈按理说您是府中的老人了，在徐府跟着我娘也有十来年，什么该说什么该做，应该比那些新来的丫鬟知分寸，更不用我来说道。”

　　“可刚才妈妈句句是在说些龌龊的混账话，你拿着徐府银钱，受着徐府的恩惠，我祖母，我大哥皆是你的主子，你却句句带着怨气，置喙我徐家人人尊敬的老祖宗不知长幼尊卑，诬陷我徐家嫡长孙不敬主母，挑唆我娘与老祖宗的婆媳关系，你居心何在？”

　　金妈妈愣了愣，更是挨近小柳氏，一个劲的哀嚎：“太太，奴婢冤枉啊，奴婢真没这个意思，大小姐误会奴婢了啊。”

　　小柳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玉珠知她想替金妈妈圆面子，转头瞧着小柳氏，一副义正言辞的神色，“娘，亏得今日金妈妈是我面前胡说八道，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是你心中所想，百善孝为先，这是父亲常常教诲我们的，若是今日这话一不小心传入父亲的耳中，金妈妈又是您的人，娘您能说的清楚么？又该如何解释给父亲听。”

　　小柳氏吓得脸色一僵，沉默了。

　　金妈妈的哀嚎也瞬间灭了几分气势。

　　徐玉珠随即嗤笑，“还有金妈妈刚才说的，我堂堂一个京官家的嫡小姐，祖母宠，母亲爱，用的着受你的恩惠，念你何种情分？你倒有脸说出口，若是你明日不再领徐家银钱，出了这徐府，你且连见上我的机会都攀不上。”

　　金妈妈被徐玉珠说的哑口无言，心里堵的憋闷，只能一个劲儿的嗷嗷叫着疼，来博取小柳氏的同情，奈何小柳氏被玉珠刚才一唬，这会也觉得金妈妈说的不妥了。

　　“还有你那孙子金大是个什么人品，金妈妈心中自是有数的，我的丫鬟宛桃曾经告到我这，说金大欺辱她，如此好色胆大之徒只仗着一个妈妈的势力就敢在徐府胡作非为，要是当了我大哥的随侍还不更无法无天了，这样的随侍就算大哥，祖母接受，我也是不会同意的。”

　　“金妈妈，你可都听清楚了？”

　　“清楚清楚，奴婢，奴婢知错了。”金妈妈眼见是指望不上太太了，只得蔫的认错，心中却是恨痒痒的骂着宛桃这小蹄子，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上下起伏。

　　徐玉珠也不指望这油条般的老妈妈能真的收敛，不耐烦的赶人，“下去吧，我还有体己话想与娘亲说说。”

　　“是是。”金妈妈站起来身子，低着头退出，眼神却不经意间蹦出了一丝怨毒。

　　屋子里安静下来，小柳氏局促的挪了挪身子，“玉珠啊，我看这事是误会啊，金妈妈一直跟着我任劳任怨的。”

　　“娘，金妈妈是您身边的老人，我知道您对她是有感情的，可这些年，我瞧她是愈发恃宠而骄了，您也的敲打着些才是，要不早晚害了您。”

　　“娘知晓，金妈妈不会害我的，不说这些了……”

　　徐玉珠无奈，一瞧小柳氏应声的敷衍神态，就知道是白提醒了。

　　但小柳氏刚才的委屈似乎还没完，虽然觉得金妈妈说的话略有些欠妥，但确实说中了她的心事，可这会没人再替她张嘴说了，只好自己嘟囔起来，“玉珠啊，娘觉得委屈，你祖母见修远也就算了，连那贱胚子都召到内间，明明说我胡闹不该重罚那贱胚子，可这会儿却让李管事来重重的罚他五十板子，娘不懂老祖宗在想些什么。”

　　“什么，祖母要罚他五十板子？”玉珠惊的就站起来了，“宛桃，拂柳，喊婆子过来背我，我现在就要去世安苑。”

　　小柳氏紧蹙着眉头，慌乱着跟着站起来，不知玉珠突然怎么了，喊了她两声，玉珠也没理会，只留给她一个急匆匆离开的背影。

　　她将金妈妈喊进来，心情更是低落，喃喃自语着：“玉珠总觉的不像我的女儿了？”

　　金妈妈心中冷哼了一声，暗道作妖的黄毛丫头，神色却不染任何对徐玉珠的不满，“说来是奇了，自从大小姐跟那马奴纠缠上，太太您不觉得小姐便处处不再听您的话了么？就说刚才奴婢知道夫人是想帮我说上两句公道话的，可小姐还处处顶撞您。况且今早我听说大小姐和大公子一起吃了朝饭，似乎是和好了。”

　　“当真？”小柳氏惊慌不已，“玉珠是我养大的女儿，怎么能和他大哥亲近。”

　　“太太谁说不是，大小姐太寒您的心了，依着奴婢看都是那马奴惹的祸端，不如趁这次老夫人要罚，太太您去嘱咐李管事重重的打，直接打死。”

　　“对对，就是从马奴开始的，我的玉珠都不听话了，也不愿与我亲近了。”

　　金妈妈垂着脸，眸中蔓延上一丝诡异，大小姐您要救那马奴，也得看看老奴应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