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味道

　　两人有意识的拉开了距离，努力的深吸几口气，用力的把脑子里那些不该有的禽兽念头一一掐死掐灭吹成灰，沉寒这才觉得体温降了下来。

　　“我没什么事的，休息几天就好了，谢谢师兄。”

　　不过，刚才两人里得近，她好像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不像大体老师身上的福尔马林遮盖住的，有些腐败的腥，那是一种灰暗的味道。

　　“师兄你去哪了？难道已经做完了尸检？味道怪怪的。”

　　这语气中明显的嫌弃让莫清一愣，男人不动声色地转了转头，问：“你闻到什么了？”

　　难以形容，她只能用匮乏的词语说：“腐败的，有点腥气，好像一种灰暗的颜色在你身边。对了，那个男人真的有精神病吗？”

　　一下就跳到另一个点，莫清一下还不知道要不要接话。

　　“你读的警校？”

　　好吧，嫌自己多管闲事。

　　“那个，和我一起的那孩子情况怎么样了？”

　　“还没醒，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脱水和营养不良，也许受到过度惊吓。”

　　乖宝宝今天翘课了。放心不下小朋友的沉寒还是来到了医院，至少要亲自确定孩子无恙，不出意外的，赵祁渊也在，看见沉寒先是一愣，然后微笑的打了招呼。

　　“不好意思，昨天都没有问你，你的伤没事吧。”他昨天追回嫌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只是听见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也就放心了。

　　“没什么事，休息几天就好了。”沉寒完全没当回事，追到那些坏人才最要紧。

　　“那主谋抓住了吧，可不能让那个女人逍遥法外。”

　　赵祁渊有点奇怪，他什么都没说吧，怎么这个女生就确定主谋是那个女人呢？

　　“我有火眼金睛啊。”展颜一笑，沉寒当然不会说就是靠着直觉认定一个人。当然虽然无根无据，可是联系这几天的事情，不难想通恐怕那个男人或者一家子被“仙人跳”，只可惜贪心不足最终自己也难逃法网。

　　“说来也奇怪。”被身边充满活力的女生感染，赵祁渊也愿意多说几句“其实昨天我们赶去机场的时候，所有乘客已经登机起飞了，不过突然一阵大雾，飞机被迫降落，这才让我们逮到人。”

　　“哈！”沉寒眼睛都亮了，满是得意和庆幸，豪气的拍了拍赵祁渊的肩膀，“无巧不巧，老天怒了！”这种天气起雾了，可不就是贱人自有天收。

　　“你去看了尸检吗，结果怎么样？”

　　赵祁渊警惕了一下，她为什么知道？

　　“你是感冒鼻子失灵了吗？好重的味道。”她掩掩鼻子，拉开了距离，可是脑子都是被嗅觉细胞捕捉的气味信号。

　　没错，在莫清身上那种味道也许被冲散了，可是赵祁渊身上的味道就不同了，来自深渊的腐臭，一瞬间她好像看见了扭曲的人脸在挣扎。

　　真想不到莫清也在，这不是他的病区啊。

　　莫清似乎是没看见一般，认真检查了孩子一番，抬起头看见那二人还站在一起，分辨不出情绪的对沉寒命令：“还不过来帮忙。”

　　额，她吗？医院员工，连个实习生都不是，干嘛叫她，没看见美丽的护士姐姐眼冒星星，就等着为您老服务吗。

　　不过想归想，她可不敢表露出一丝不满，乖乖来到病床前打下手。

　　抽空挡沉寒悄悄问：“那个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你们看完尸检身上味道一个比一个重？”

　　莫清手上动作一顿，那双被浓密睫毛遮掩的眼睛带着探究的神色。

　　“很快就会醒了，这孩子的其他家人呢，联系到了吗？”

　　赵祁渊说：“他还有外公外婆，还有一个舅舅，由于他的母亲是远嫁，不久前才得到消息，应该这两天快赶来了吧。”

　　“好，希望你们能妥善处理，这几天，医院会安排护工照顾他。”

　　至少还能联系到其他人，沉寒心里想。轻轻的抚摸孩子颧骨突兀的脸，皮肤有点凉，她安静得注视着，不知道当他清醒的那一刻，是好还是残忍。手背上扎着留置针已经占了一半面积，液体就从输液瓶滴下，冰凉一路窜入人体。

　　薄薄的眼皮似乎被什么刺激轻轻动了动，眼睛已经开了一条缝，为了适应外界的光亮，又连续开闭了几次，最终迷蒙的大眼睁开，湿漉漉的，像一只迷路的小鹿，茫然又受惊。

　　“小弟弟，你还记得姐姐吗？”沉寒轻声的问。

　　好一会，小孩才小小的点点头。

　　“你感觉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他张张嘴，最终胆怯的摇头。

　　“没关系，你可以和姐姐说呀。饿了吗？”

　　老实的点头。

　　“姐姐给你买吃的好吗？”

　　猛地甩头，小手紧紧的攥住沉寒的衣角，眼巴巴的不让她走，小脑袋靠过来，偎依在她的手弯处。

　　这孩子。

　　求救的看向两位男士，不可能让我们伟大的，天人一般的莫博换衣服去买吃的，所以只好拜托一下我们任劳任怨的人民公仆。

　　就收到这一信号，赵祁渊也没有推辞。

　　小孩还是比较容易安抚的，也没过多久就累了，才得脱身的沉寒一起身就看见门口倚着一个人，似乎有话要对她说。

　　“你就那么爱管闲事，那是你的孩子？蠢死了。”低低的骂了句。

　　“啊？”是没你聪明，可是她哪里蠢了，莫名其妙就教训自己！

　　“你是警察吗？你以为学的那些花拳绣腿能上的了台面吗？简直不自量力。”

　　“我没什么事啊。昨天其实赵警官来得很及时了，不然我就真的脑袋开花了。”

　　拜神药所赐，沉寒完全忘记了那结实的一棒子的痛，当然，对于没有发生的意外，她也不会过多纠结。

　　这个蠢货什么记性啊，昨天腰背上那一片，谁挨上都不会好受，早知道就不给她上药，让她长点记性。不好好休息养伤，一大早又往医院跑，干脆住医院得了。还及时，及时就不应该受伤了，脑袋开花很好看吗？要不要请她吃个猪脑豆腐。

　　心里万千吐槽最后加上些上火的情绪最终还是被控制住了，现在他要确定一些事。

　　“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