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宰人

　　程博识心疼了五秒钟，胳膊一挥，“没问题，哥今天有五十万进账，还差你一套衣服？”他干笑几声，压低声音说：“小H文下卷五十篇EMAIL给我。”

　　江小月俊脸飞红，“我没有，你好意思。”

　　“再说你没有，是谁说马上就能整理出下卷、很快就发给我的？我怎么不好意思？咱们的关系突飞猛进，话题更加亲近自然和人类的本性本能，不就是因为你发给我的小H文上卷五十篇吗？妹妹是性情中人，我理解，你也该最懂我。”

　　“神经病，跟你说多少次我发错邮件了？”

　　小H文上下卷一百篇有江小月自己写的，有摘抄别人的，还有收集的专业人士写的。她以幽默的笔法加了情节和人物，每一篇都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去年这时候，她把上卷传给别的作者看，没想到竟误传给程博识了。程博识看到上卷，由闷骚秒变明骚，没少挑逗她。好在江小月的玻璃渣掺铁渣的心分外强大，文的武的荤的素的一勺烩，招呼了他几天，折服了他，就老实了。

　　“你要不发错邮件我还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宝贝呢，我要下卷。”

　　“没有。”

　　“LE氏的夏装五月上市，加一套。”

　　“不能用EMAIL，网警万一查到最便宜也要吃半月的商品粮。”美女向漂亮衣服妥协无可厚非，再说帮人就是帮己，谁让他们是自幼的交情呢？

　　“这样呀？我还想今晚把上下卷一块EMAIL给我的客人，不，病人呢。”

　　江小月嗤笑一声，“新兴疗（撩）法？你自创的？”

　　程博识叹气说：“我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别看五十万已打到我账户上，治不好还有的说，医术不高没办法，要是治不了，钱还要给人家退回去。别一脸怀疑看我，就是不赚这钱，我答应你的衣服也会给你买。”

　　“算你识相，有你这句话，我仗义一把，说吧！怎么回事？”

　　“我跟他签了《保密协议》，他的情况连我爸妈都不能说，我今晚跟你说得够多了。之前是他妈和他姐慕名找的我，他到底怎么回事她们也说不清楚。

　　他对这件事封闭得很紧，连至亲之人都不说，跟我更不可能敞开心扉。他姐说以前给他诊治的三个专家两个被打得很惨，一个被他收拾得抑郁了。”

　　病人不说自己的情况，让大夫看着治，这不是存心刁难吗？

　　“你认为小H文比爱情动作片对他更有用？”

　　“经我仔细观察，他是……我相信文字的感染力。”

　　江小月挤眼一笑，又问：“他看了小H文就能跟你有共同语言？”

　　程博识摇摇头，抓住江小月的手，急切地说：“这是我要向你求助的第二件事，写小说的人善于揣摩人的心理，你帮我分析分析他的心理。”

　　“我可以揣摩小说中人物的心理，对现实生活中的人……”见程博识一脸期待，江小月寻思片刻，说：“给我切牛排，我边吃边想。”

　　程博识切完牛排，又从包里拿出移动硬盘，拷小H文用。江小月总结了小说中讳疾忌医的人一些心理特点，程博识非常认可，且一点就透。

　　吃完饭，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程博识把江小月送回了学校。

　　想到回了宿舍还要面对炫耀、责难和疑问，江小月心里很不舒服。接到高老师让她周五去填入职表、下周一准时上班的信息，她才轻快了许多。

　　遥望星空，她微微摇头，随即灿然一笑。入职高老师的工作室是她迈出的第一步，不管将来要面对什么，她无从逃避，也不想逃避，即使无关情爱。

　　她珍藏在记忆中的人是那个有干净纯粹的笑容、如阳光般的男子，他俊朗的笑脸无意间点亮了她昏暗的世界，给了她美好和希望，哪怕只有星星点点。

　　她喜欢那个阳光般的男子，一见即倾心，很卑微很怯弱的喜欢。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来自何方，就喜欢那张脸，爱得纯洁、纯真又纯粹。

　　对于在小旅馆里肆意蹂躏、险些要了她的命的那个人，她有喜、有惧、也有恨。交易给她带来了现实的改观和好处，她也心存感激。

　　但那不是爱。

　　当年，进到那个房间，她就认出了他，她激动、喜悦，也心存期待。当时的他近似于疯狂，阳光般的脸也在欲火摧残下扭曲了。

　　她很害怕，明明知道是一个人，却无法接受他两副面孔的融合。他的笑脸先入为主，在她的记忆里挥不去、抹不掉，就象她无法把两张脸剥离。

　　精神和物质是哲学世界中严谨的话题，在她这里却戏剧般地重叠、交叉。

　　再相遇是机缘巧合还是老天玩人，任谁也答不出来。

　　韩潇的电话打扰了她沉思，她揶揄一笑，很快接通。不等她开口，韩潇就又是道歉，又是安慰，还说让LE氏的华国工厂严查产品质量并对江小月做出赔偿。

　　设计她的人还没冒头呢，裙子是韩潇送的，她当然要等韩潇表态。想做一朵无知无害的小白莲，不成，那就变本加厉绿茶一把。

　　裙子都撕成两片布了，归为质量问题太牵强，LE氏的锅背得也太大了。

　　但巴掌不打笑脸人。

　　韩潇八面玲珑做人，江小月当然要成全。虽说是LE氏华国工厂赔偿，她也不能狮子大开口，LE氏今年的春装有四套很适合她，就一样一套吧！

　　程博识要送的就改夏装吧！夏装价位稍低，程小抠巴不得拣便宜呢。

　　“潇潇，你今天送我的裙子有点肥，这四套一定要小一号的，谢谢了。”

　　哪怕韩潇在心里已把她撕碎辗烂做了人肉酱，只要电话那头没有明显的咔嚓声，她都不介意。今天的教训结结实实，让她们贡献一些补课费也在情理之中。

　　“好，我告诉他们，我周五开生日舞会，你一定要来。”韩潇的涵养真不错。

　　“我一定去。”江小月答应得很爽快，都是表演系的，飙一把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