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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荒漠

喋血荒漠

喋血荒漠

作者: 虎勇
已完结军旅生涯历史军事

316.74万 字   |96人 正在读

最新章节:第一百六十八章难说再见|更新时间:2024-12-27 18:25:33

作品简介
目录 (528章)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人生过处唯留憾,知识日盈存疑惑。每一个时代都有可歌可泣的动人故事。上世纪七十年代末一群风华正茂,悍不畏死的汽车兵,不畏艰险去完成超乎想像的特殊任务,在未知的荒蛮地带置生死与肚外,直面命悬一线的挑战不言放弃,谱写了一曲令人瞠目结舌、荡气回肠的心路传奇,堪称绝无仅有的经典,成为不可复制的壮举传为美谈。

第一章秘密任务

  十一月份的天,相对于温暖的南方来说是怡人的,经受了酷暑秋热之后的人们,尝到了惬意地滋味,穿件外套漫步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景色宜人的海边,或者是田间地头劳作,感觉都是舒适,可遥远的北方就已经寒风凛冽,滴水成冰了。南花北雪的天壤之别,说明了祖国的辽阔疆域是多么博大。

  这一天是入冬以来最糟糕的一天,西伯利亚平原上吹过来的寒流后经十足,横扫千里,所到之处攻城略地,寒气袭人,无限扩张,大西北变成了西伯利亚的附属地。

  凛冽的西北风势头强劲,漫过山川河流后改变了原有的风貌,封冻了一切,气势磅礴流淌的河流凝固了,变成了毫无生机的雕塑,枯萎的野草被连根拔起漫天飞舞,呐喊着声声嘶鸣,故土难离。

  树欲静而风不停,早已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痛苦抽搐,起伏不定,呼天抢地抗衡着没完没了的狂风,申诉着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何这般苦苦相逼?经受不住寒冷的树枝心灰意冷,无意坚持,绝望的壮士断腕,折断身躯随风而去,咆哮着的狂风并不满足,还在不遗余力的继续作恶,因为树干还在。

  狂风肆虐的淫威下,并不是所有的生命都屈服,那些不畏严寒,怀揣梦想的人们,就在这撕破脸的寒风中顶风逆水,阔步前进,胜似闲庭信步。

  弯弯曲曲的山谷中,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河毫无生机被封冻了,尸体一样的冰死气沉沉布满河川,河岸上一列火车喘着粗气顶风逆行,并没有因为寒风凛冽而畏缩不前。火车头上烟囱中喷出的浓烟雾遒劲有力,却扛不住刀削一样的劲风,刚刚喷出来就被吹散了。“嗵嗵嗵”不断的喷,“刷刷刷”不断的削,你来我往互不示弱,看谁笑到最后。

  更有让狂风不可思议,吹不散的是火车头顶的灯光,像一把雪亮的利剑刺破寒夜,刺破苍穹,毫不畏惧照亮着前进的道路,灯光里弥漫着滚滚沙尘,飞舞的枯草转瞬即逝,吹弯了腰的树哀嚎着张牙舞爪,仿佛在助威呐喊,加油前进。山坳里偶尔出现的小村庄瑟瑟发抖,灯光离开后就吞噬在黑夜里消失了。

  喘着粗气的火车还是有些吃力,在与风的抗衡中消耗了不少气力,为了保证实力走下去,熊熊燃烧的炉膛里不停地加煤,生产出源源不断的蒸汽来,拉动身后面几十节像巨龙一样的车皮,穿行在高山峡谷中永不停息。

  咆哮的狂风,无尽的黑夜,让火车司机眉头紧锁,他看了看挥汗如雨往炉膛里加煤是司炉说:“铁蛋——加煤呀——气压上不去要晚点了,这鬼天气要命啊——”

  司炉已经很努力了,一开一盒的炉门验证着他的辛劳,张开的炉门逃出来的光,映照在他汗水横流的脸上,把附着在脸上的煤灰冲出来一道道的白印子,和雪白的牙齿白眼珠,形成了三个亮点,黑暗中看起来有些诡异。

  “师傅,上一站编组的时候,车站上有好多解放军,驶离车站的时候都挥手告别,是不是咱们列车尾部的蒙罐车皮里有解放军呀……”

  “说的没错,解放军行动都是军事秘密,你小子看见了就烂在肚子里,可不要到处胡宣传,免得惹祸上身。嗯——这么冷的天,坐在蒙罐车皮里就冻死了,那些娃娃们怎么受得了?让人揪心。所以说我让你使劲加煤,千万不敢晚点了,沿途各站一定会有军代处的军人督察,误了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放心吧师傅,误不了点,我妈妈今天多给我拿了几个窝窝头,吃饱了有多少力气使不出来……”“那就好,我这里有你师娘带的好茶叶,泡一杯浓茶提提神……”“谢谢师傅,前面到站了再泡,现在顾不上。”司炉甩开膀子不停地加煤。

  火车司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白铁皮盒子,看起来非常精致,里面装的是新疆沫合烟渣,抽起来味道浓厚,主要是经济实惠,是工薪阶层的主导产品。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一沓二指宽,已经裁好的报纸,摊开来报纸,从烟盒里倒出烟渣子熟练卷起来,就成了一支自制的喇叭筒旱烟。汽油打火机搓砂轮火花四溅就着了,燃烧起来吸了一口,美滋滋的无比享受。

  “师傅,你说这当兵的白天不走,偏偏晚上走?冷冬寒夜的为什么呀?”一阵忙碌后的司炉说。

  火车司机看了看灯光里就要转弯的铁路说:“小崽子你还年轻,不知道军事行动的重要性,兵者诡道也,命令如山倒,一声令下,让你什么时候走是上级首长说了算,由不得你。一支部队的换防转移,都是一条龙的节奏,哪一个环节都要滴水不漏的相接起来,就像我们的火车,什么时候开?什么时候停都是命令,马虎不得,要不然就乱套了……”“说的是。嗯——这样的坏天气会不会下雪……”“嗯——下雪就好了,一下雪风就停了,也不会有这么冷了……”“就是,蒙罐车皮只有薄薄的一层铁皮不保温,那些当兵的吃得消吗……”“切——吃不消有什么办法呢?吃不消也得忍耐,当兵的不能讲条件。”火车司机悠悠的说。

  排列整齐的列车在转弯处变成了麻花,像一条巨蟒一样扭曲着前进,车头车尾遥相呼应,白天就能相互间看得到,此刻阴云密布的黑夜里,只有火车头有灯光闪耀,其它的货物车皮漆黑一片,统统淹没在黑暗中,唯有隆隆的声音预示着存在。

  列车的最后一节蒙罐车皮,犹如一片风筝在狂风中摆来摆去,不弃不离的尾随前进,显得极不情愿。车厢里伸手不见五指,火车轮子与铁轨摩擦发出的声音,盖过了人们的吵闹声,尤其钢轨接缝处“嘎哒嘎嗒”的声音,节奏不乱定时传来,车快密集车慢稀疏,永不停息。

  看不见的一群年轻军人,在冰冷的车厢里像南极企鹅一样,为了取暖互依偎,拥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队长,你到里面去睡,这里紧挨门口太冷了,我来睡吧……”“切——那怎么行?你陪我睡在这里,是不是很冷呀……”“你把你的被子褥子床单都堵了车门子了,我还不能陪着你睡在这里吗……”“你——谢谢你小赵,让你陪着我受罪。哎呦呦——车厢里比外面还冷,我害怕冻坏了弟兄们,那可就闯天祸了。这次的任务很艰苦,我要把弟兄们带出去带回来,不吃苦不行呀……”“那是当然,队长,这次的任务是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一点点……”“切——我们是汽车兵,走到哪里去还不是开汽车?把物资送到指定的地方就完成任务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还不明白呀?你也是两年的老兵了,还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不是队长,开车我知道,我们是汽车兵,不开车干什么去?我是说我们到哪里去开车?什么地方啊——开什么车?拉什么货……”“呵呵——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你——我们是不是开新车呀——什么样的新车……”“嗯——好好睡觉,别想这么多,保密条列不知道吗?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不打听,这些事情不该你知道就别打听,我不会告诉你的。嗯——对了,你冷得受不了的时候告诉我,我有办法让大家不再冷,好不好……”“好的,咦——队长,你有什么好办法让大家不冷?能告诉我吗……”“又来了——到时候不就知道了,悄悄睡觉,睡着了就不知道冷了。”

  两个五大三粗的人盖一床被子见襟捉肘,队长把被子给新兵赵群里掖好,楼着他入眠,可火车轮子与铁轨的摩擦声,就像在耳门上敲锣打鼓,怎么能睡得着?睡不着觉就想入非非,一想到刚刚在火车站战友们送行的离别场面,心里面就一阵子发酸。

  一挥手告别了老首长老战友,老乡朋友,还有熟悉的地方,要去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陌生地方,带领着身旁的几十号兵去闯荡,这是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充满了挑战与未知,激动之余,更多的是责任与担心,能不能把兵带好?能不能完成任务?这些担忧困扰着他无法入眠。

  赶鸭子上架已经出发了,担心这些有什么用?不担心这些还能担心什么?去什么地方?执行什么任务?师傅连长守口如瓶,什么也不告诉,即便是自己流着眼泪撒娇撒泼质问,他还是笑眯眯一言不发,只说是去就知道了。

  连长还是班长的时候,手把手的教会了自己开车,自己有文化聪明好学,在司训排是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也因为如此,给师傅争得了荣誉,上级首长发现了师傅的才能水平,师傅沾了徒弟的光鸿运当头,咸鱼翻身被提拔起来当排长了。

  几年时间白驹过隙,日月如梭,新朝换旧府进步神速,现在是运输连的连长了,自己也算是跟对了人水涨船高,节节攀升,步步紧逼当了排长,彼此之间感情深厚,亲密无间,可以说是肝胆相照的生死联盟。

  从一个懵懵懂懂的无知学生,到现在能独当一面的带兵人,这期间一路走过来,也是充满了成长的痛苦。当班长几年时间在司训排培养新兵,可以说桃李芳菲,培养出来的兵,在运输队都是响当当的骨干人物,周而复始当班长的都有好几个,自己被提拔重用,同样复制了师傅的老路,是成绩斐然的新兵们簇拥着长大了,现在又带领着他们走向未知。

  未知充满了企及夙愿,更多的是不确定性,自然会担惊受怕,想从师傅连长哪里得到些许安慰,可他六亲不认,闭口不谈,只是说这次的任务是军区下达的命令,抽调一部分技术过硬,政治立场坚定,对党忠诚的兵,去完成一项特殊使命,从团到连异常重视,首要的是要有一个技术全面,临危不乱,责任心强的带头人。

  自古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一个好的带头人,就是军队的灵魂人物,他的好恶决定着一支部队的好恶,一个人一群人是一个道理。经过层层选拔,严格赛选,司训队队长羽虎佳成了最佳人选,确定了一队之长,剩下的兵由他挑选,就是现在在蒙罐车皮里瑟瑟发抖的这群兵。

  被挑选出来的队长羽虎佳,自然感觉到了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带好兵就是完任务的基础,可完成什么样的任务无从知道,瞎子摸象一片茫然,冥冥之中预感到非同寻常,一定是充满了惊险。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要打胜仗先扎败营,没有最坏的打算怎么行?难道说此一去就是不归路?或者是……

  羽队长胡思乱想中心神不宁,“嘎哒嘎嗒”的吵闹声越来越响,仿佛故意在脑门上开山放炮,振聋发聩,还有嘶鸣着的狂风,掠过车厢时咆哮着呼呼作响。越是睡不着,越发感觉到异常寒冷,身体不自主颤抖起来,怀里的赵群里同样浑身颤抖,一个劲哆嗦。

  这样下去还不得冻成冰棍了?不能束手待毙,得想办法抵御寒冷,他连摇带喊的叫道:“小赵——小赵——你怎么了?醒醒呀——”

  浑身哆嗦的赵群里被叫醒了,睡意正浓得他迷迷糊糊的说:“干嘛呀——队长?怎么啦……”

  “你身体哆哆嗦嗦的这么厉害,是不是太冷了……”“哦——就是太冷了,我的腿脚好像不是我的了,冻麻木了。咦——队长,您还没有睡吗——”赵群里诧异道。

  羽队长一听紧张起来,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冻坏了战士们,怎么给上级首长交代?还不知道是什么任务的任务如何完成?得让大家运动起来增加热量,促进血液循环,就不会冻伤了。

  可在这方寸之地,奔驰的火车上怎么个运动法?怎么办——怎么办——他脑子里飞速旋转,一下子从被窝里坐起来,看了看什么也看不清的车厢里黑咕隆咚,感觉到每个人都在发抖,全力抵抗寒冷,捅了捅身边的赵群里说:“起来——”

  赵群里一听一骨碌翻起身,不知就里的说:“队长,有什么事吗……”

  “吹哨子紧急集合……”“啊——紧急集合?这这这——这——蒙罐车皮里怎么个紧急集合法……”“全体都有,每个人原地做五十个俯卧撑,五十个大蹲,五十个原地跳,这是命令……”“是——”

  “啾啾啾……啾啾啾……”飞驰的蒙罐车皮里,兀突响起了刺耳的哨声,吓都吓死人了,惊醒了所有的人,就听见赵群里大声地说:“队长命令,每个人原地做五十个俯卧撑,五十个大蹲,五十个原地跳,五十个仰卧起坐,还有擒拿格斗,一直到汗流出来,不够自己加,听清楚了没有……”“听清楚了——”

  赵群里一听得意地说:“队长,你的命令传递下去了,请指示……”

  “哦——你你——你小子够狠,篡改圣旨加大力度,这可是假传圣旨……”“嘻嘻——我是想让大家好好的出一身汗,暖和暖和身体,刚才把我冻惨了,怎么就想不起来你这种办法?早知道我就运动起来了。哎呦呦——这种鬼天气能冻死人,到什么地方去还不知道,损兵折将就划不来了,队长你说是不是……”“可不是吗?你赶紧运动起来,我可要检查你出汗了没有哦——”“啊——是——队长。”

  飞驰的车厢里一片喧闹,彼此之间看不见的战士们一阵子就气喘吁吁,出气如牛,擒拿格斗的喊杀声彼此起伏,震得耳门隐隐的痛……

  军区司令部作战室里灯火通明,温暖宜人,作训参谋杨凯元接电话,嘴里面不断的嗯嗯。身体发福,大腹便便的刘副司令刘宝志,身体陷在宽大的沙发里面色凝重,一言不发,手里面夹着的香烟自然着,长长地烟灰忘记了往烟灰缸里抖去,目不转睛的看着接电话的杨参谋,嘴里面也是不住的嗯,仿佛自己在接电话。

  杨参谋的电话还没有接完,刘副司令不断地点头嗯着,突然一阵钻心疼从手指上传来,惊得他一下子从沙发里跳起来,手一抖抖落了烟头,抬起手伸出舌头舔了舔被烟头灼疼得指头,嗔怒的看着杨参谋说:“一个电话这么长时间?有完没完了——”

  杨参谋一听浑身一颤,局促不安的看了看刘副司令,赶紧的说:“那好——那好——就这样吧——完了再给我打电话,好——再见——”“喀嚓”一声挂上电话,走上前来向刘副司令说:“刘副司令,二一八车队已经出发了……”

  “谁带队……”“羽虎佳,已经任命他是队长了……”“哦——好——好好好——我想也会是他,不出我的意料。这是个优秀的兵,敢打敢拼,敢作敢为,由他去完成任务,我看好他,我的担心就会少很多……”“哦——首长你认识他吗……”杨参谋不解地说。

  刘副司令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呼……”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过去时,想了想说:“嗯嗯——我不但认识他,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去他们部队检查工作,路过一处河滩突遇山洪暴发,把我乘坐的车冲走了,就在这个千钧一发,命悬一线的时候,一辆教练车路过那里,一看我的车危在旦夕,停下车下来一个兵一看,毫不犹豫的说:抢救首长的车。教练车上的几个兵悍不畏死就要跳进洪水里,他们的师傅一看我的车远离岸边,制止了新兵们,自己把钢丝绳拴在了腰里,跳进了滚滚洪流中,逐浪滔天的洪水把他冲的东倒西歪,艰难的靠近了我的车。

  站在路上的新兵们一看要下来帮他,他回头一看大声的呵斥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下水,否则我开除你的学籍。学员们一听不敢下水了,可他被洪水冲的扛不住,一阵一阵就淹没了,我在车里大声的喊道:别过来,太危险,你会没命的——可他压根儿就置之不理,跌跌撞撞向我车靠拢,我车上四个人都已经浸泡在水里,水已经淹到了脖子里逃无可逃,我们看着他无惧无畏的靠过来,心里面充满了希望,更多的是感激之情,他就像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危急时刻出现在受苦受难的人面前,伸出援助之手,搭救落难者脱离苦海……”

  “啊——首长,你说的就是羽队长吗——”杨参谋问道。

  “就是他,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一个巨浪盖过头顶不见了,惊呼一声后,每个人的心里面充满了绝望的念头,心里想完蛋了,死亡的阴影立刻笼罩了我们,我们的生命定格在了这一刻,谁想到激浪过后,他又奇迹般出现了,已经接近了我们的车。我们的车头淹没在洪水里,挂不上钢丝绳,他憋了一口气消失在洪水里,等待他抬起头来时泥水横流,左一把右一把擦不净脸上的泥水,睁不开眼睛,他抬起手一挥喊道:“拉——”

  他的兵在河岸上已经准备好了,教练车学员们一齐使劲,我们的车硬生生从洪水里拖出来。睁不开眼睛的羽队长坐在车头上出来了,上岸后,他的徒弟们一个个流着泪给他擦洗泥水,有拿军装的,有拿帽子的,有拿手绢的。他却安慰道:不哭——不哭——没事的,眼睛里全是沙子,睁不开眼睛。我上前去一看,他说话的时候,嘴里面全是泥水沙子,我给他的兵下命令,赶紧把你们的师傅送去医院,他的兵异口同声回答我,把他扶上了教练车,可他却说:去医院一个人就够了,其他人留下来帮助首长把车拾掇好,首长们很忙,时间宝贵,完了后你们原地待命,我会来接你们。

  我们的车一阵子就收拾好了,要走的时候才想起来问他的名字,知道了他叫羽虎佳,第二年的兵就已经是班长了,年龄十九岁。我想把他的徒弟们送回到驻地去,他们死活都不愿意,说班长让我们原地待命,我们哪里都不能去,要不然,班长回来找不到我们就急死了,首长们你们走,我们在这里等待。没办法,我的命令他的兵不执行,说明他是一个用情感带兵的人,我感到非常欣慰。

  第二天我到了他所在的二一八团,向团长反应了他的事,并到医院去看他,他已经出院了,打电话到连队问,他又出去训练去了,要回来也是晚上了,我没有时间等他就走了。从此以后,再没有时间见到他,也没有机会向他表示感谢。我母亲知道了更是不依不饶地责怪我忘恩负义,有恩不报非君子。人家豁出命救了我,我却不能说一声谢谢,实在是有悖于做人的原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让我很内疚。”刘副司令的眼睛里涌满了泪水。

  杨参谋一看,动情地说:“刘副司令,你有这份情就不易了,羽队长是我的老乡,我们是同年兵,我告诉他就是了……”

  “哦——你你——你们原来是一个部队?呵呵——那就好——嗯——这样不妥,一眨眼好几年了,我真的很想见他一面,他们乘坐的火车什么时候才能到省城……”“预计凌晨三点钟,首长,你还有什么指示?”杨参谋既是回答,也在请示。

  “哦——凌晨三点钟?我想去看看他们,你安排好,多准备些慰问品。嗯——他们吃什么安排好了吗……”“报告首长,我已经给军供站打过电话了,要求他们准备好五十个人的饭,说是吃面条,首长你看行吗……”“嗯——吃面条?今天天气寒冷,吃面条扛不住饿,给他们准备些高热量的食物抗冷。嗯嗯——杨参谋,你通知军供站,让他们准备好手抓羊肉,每个人三斤份量,年轻小伙子吃饱了就不害怕冻坏了。还有,明天后天沿途各站的吃饭问题安排好了没有……”“报告首长,明天安排好了,早上九点钟一次,下午五点钟一次,后天沿途各站没有驻军,不好解决。”杨参谋拿着笔记本汇报到。

  刘副司令认真的听取汇报,目光看着杨参谋,手中香烟自然着,双唇紧闭,面色凝重,仿佛忘记了似得。

  杨参谋笔直站在原地,等待首长指示,刘副司令一言不发,办公室里静得出奇,唯有极大的落地自鸣钟,摇晃着巴掌大小的钟摆,从容不迫,不紧不慢的永不停息,时间随着它的摆动,不管任何人什么事,“嘀嗒嗒嗒”流逝了,不偏不倚、

  “杨参谋,”刘副司令缓缓地说:“人是铁饭是钢,这么寒冷的天气里,吃不好就扛不住冷,会影响他们的身体健康,更何况他们是从内地去高原,身体还有个适应过程,弄不好有些体质弱的战士们就会有高原反应,造成非战斗减员,影响战斗力,那可就不好了。嗯——这样吧——沿途各站没有驻军的地方,让当地军分区武装部想办法,保证二一八车队的吃饭问题,如果有困难,提前告诉我,我另想办法……”

  “是——我这就去安排联系。”杨参谋认肃然的说。

  疾风知劲草。不畏风高夜黑疾驰的火车,穿行在没完没了的峡谷沟壑中顶风逆行,灯光里的景物一闪而过,怒吼道的狂风没脾气了见好就收,逐渐偃旗息鼓,紧随而来的是纷纷扬扬的雪花,一时间天地间迷迷蒙蒙雪花飞舞,沟壑纵横的漫山遍野,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素装。

  飞驰的车厢里弥漫着战士们鼓动起来的灰尘,蹦蹦跳跳过后,每个人血流加速,感觉不到寒冷了。

  羽队长害怕有赖虫偷懒,拿着手灯逐个检查,嘴里面叮咛道:“弟兄们,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再美好的理想和光荣的任务,要靠良好的身体素质才能实现,所以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定要呵护好自己,照顾好身边的兄弟,互相扶持,才能走得更远。独木难支的道理大家都知道,一棵树是树,许多的树连成片叫森林,唯有你我他精诚团结,拧成一股绳,就能战天斗地,创造辉煌。谁有什么身体不适的话就告诉我,我们共同想办法,千万不要死扛,到你扛不住的时候就迟了,神仙都救不了你。我这里感冒消炎之类的药,是团部卫生队准备好的,如果需要的话尽管吭声,再过几个小时就要经过省城了,有什么事情还可以求助,现在睡觉。”

  黑咕隆咚的蒙罐车皮里,不知道黑咕隆咚的黑夜里已经下雪了,狂风虽说是没有了,疾驰的火车依然风声鹤唳,密封不严的缝隙里咝咝冒寒气,寒冷依旧。

  羽队长楼着赵群里睡下后,年轻的赵群里不一会就睡着了,他却无法入眠,火车的噪声震耳发聩,越听越响,战士们的打鼾声此起彼伏,让他觉得有些欣慰。

  他们是都是自己当司训队长培养出来的兵,对每一个人都很了解,多少人已经超期服役了,到年底,他们如果没有机遇提拔起来,就会离开军营复员回家了。每一年的老兵退伍,都有无法割舍的情节,难分难舍中年年如此,撕心裂肺,有什么办法呢?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也是自然规律。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羽队长心中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反常现象,就这次执行任务中发生的怪异现象,就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当兵这么多年来,执行任务不计其数,跑遍了祖国大江南北,即便是几个月不回来,也没有把组织关系伙食费转走,完成任务就回来了,而这次却不同于以往,反常的把组织关系伙食费带走,还有自己的私人物品,带不走的寄回家,连队里不允许存留这些东西,他想不通询问过连长师傅好几回,连长师傅闭口不谈,只说是上级指示就打发了,还警告说不许打听,服从命令听指挥。

  还有最邪乎的传闻是裁军,大家议论纷纷,难道说要把老部队裁撤了不成?依据不正常的现象分析,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是老兵退伍,新兵入伍的时候,可今年到现在也不见一个新兵到来,就有些不正常了。更可疑的是自己是司训队长,这次派自己出来,难道说以后不培养新驾驶员了?或者说自己的才能水平不够格?放眼连队比较,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自己是鹤立鸡群的佼佼者,无论文化水平,理论水平,业务素质,军事素质,人缘关系,哪一方面都是左右逢源的旗帜人物,低调一点说位居第二,就没有第一存在的空间,谁敢与之争锋?

  如果不是的话,以后要到哪里去?老部队裁撤了的话,那么多的老首长老战友就见不到了,更为痛心的是连长师傅,当兵学车的第一天就和他一见如故,情投意合,在他的呵护下如鱼得水,八面玲珑,近水楼台先得月,入党提干步步高升,他高升一步,自己就紧跟着补充空缺,两个人亲如兄弟,感情贴切,不分彼此。

  没有别人的时候,像小孩子一样打打闹闹,无话不谈,你胳肢我,我胳肢你搔痒痒,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何等的快意人生?记得在新兵的时候,想家了就会哭鼻子,师傅每一次都陪在身边擦眼泪,擦鼻涕,买罐头糖果哄自己不哭。后来长大了进步神速,惹得别人羡慕嫉妒恨,流言蜚语不绝于耳,各种各样的传闻满天飞,师傅不管别人怎么说,依然如故的我行我素,即便是工作中有重大失误,也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挡风遮雨,保驾护航,把不服气的人鼻子都气歪了,真正地是知遇之恩的知己呀——现在一别,难道说就成了此刻隆隆作响的铁轨平行线?再没有交汇的时候了?

  士为知己者死,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了,怎么能就这么轻飘飘的挥手告别?火车站台上泪流成河,告别的一幕历历在目,连长师傅装出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徒弟——好好活,好好干,不许死,把兵带好,呵护好他们。”说完后转过身就走了,没走几步就抬起手擦脸,一定是哭了。

  火车的汽笛声嘶鸣着,“咣当咣当”排气声传过来,站台上的工作人员大声疾呼火车就要开了,乌泱泱的军人群情激奋,呼喊着哭诉着,此情此景没有人能矜持,自己虽说是身为队长,装出来的淡定还是土崩瓦解了,喷涌而出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像决堤的大坝泛滥成灾,打湿了领章,看到连长师傅远远的立正敬礼,才想起来敬礼,大声地说;“全体都有——敬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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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穿越明末。 朱友健表示很慌。 崇祯皇帝以发覆面,刚吊死在煤山。 而他却和崇祯长得一模一样。 乱世汹汹,为了小命。 他硬着头皮选择把崇祯假冒到底。 这大明朝,就交给我来拯救。 “贼老天,我这一生如履薄冰,你说我能走到对岸吗?”

开局签到霸王色霸气,独断玄幻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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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笔洒春秋

连载中· 176.16万

 “潘凤,你去斩了华雄!”   “啊,我是潘凤?”   一觉醒来,竟穿越成十八路诸侯注目的潘凤,前有虎将华雄,后有猪队友韩馥,简直是天糊开局啊!   好在觉醒了随机签到系统,签到就能变强,开局觉醒霸王色!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武能温酒斩华雄,三英战吕布,诛颜良,杀文丑,宛城斗杀西门庆,文能七步作成诗,二桃杀三士,欺诸葛,敌陈平,青楼智取李诗诗的手提八十斤梨花开山大斧的东汉无双上将潘凤潘将军是也!

明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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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九山-奇迹小说家

连载中· 39.44万

在二十一世纪的曙光中,李察与朱茹意外地跨越了时空的鸿沟,降临于风雨飘摇的明末。 面对昔日封建帝国的兴衰循环,李察与朱茹深知,唯有打破常规,方能开创未来。他们立下宏愿,誓要建立一个不再受困于兴衰更替、发展轨迹清晰可期的时代。 创建“近现代化的朝代”,这一宏伟目标如同灯塔般照亮了前行的道路。他们明白,这是一场深刻的文化、思想与社会的变革,从封建的桎梏中挣脱,向着自由、平等、和德的新时代迈进,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探索与挑战。 这不是对封建帝国国祚的延续或重建,而是对中华民族进入近现代的另一种可能性的深刻探索与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