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姜国公主

金陵城这几天一直都非常热闹，百姓们热衷讨论世家官员们的大小事，一会是谁谁谁与谁谁谁私奔了，一会是谁谁谁被谁谁谁打了。民间百姓的谈资，从来都不缺少。

百姓今天又津津乐道着一件事，姜国公主任容绯与使臣厉少伉不日将到达齐国。每年属国的进贡，开始了。

太子谢宣玠与鸿胪寺卿忙的不可开交，淳熙帝为彰显大国风范,拉拢小国统一战线，于是让赵皇后与陆太后好好招待姜国公主。自然而然，姜国公主任容绯成为了后宫的宠儿，整个皇宫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氛。

“好久不见,容绯。”谢晏晞朝任容绯打着招呼，眸光充满喜悦，多年不见的好朋友如今相见，心绪万千。

“晏晞，你很好吧。”任容绯虽身处姜国，但对谢晏晞的消息从不闭塞，彼此互通书信，对双方的消息也知道的十足十。

“当然好，那群老头子，见到我,客客气气地对我行礼，简直是笑死了。”谢晏晞看不惯朝廷的老八股对她指指点点，说起话来不屑居多。

任容绯噗嗤一笑，似乎是被谢晏晞孩子气的表现取悦了,“你啊，还是老样子，乐意跟那群人对着干。”

谢晏晞闻言笑意更深了，语气轻快道：“那当然，当年我都敢烧掉《女则》《女诫》的，更何况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酸腐文人？我没有打他们都算是我脾气好，如今我身居高位，立了一些功劳，怎么着也算是混出一点人模人样了，当年说我榆木疙瘩、朽木不可雕也的老头子，估计都吓坏了。”

谢晏晞以前在上书房读书时，气走了很多儒士大夫，原因无他，就是谢晏晞烧掉了《女则》这些要求女子三从四德的书籍，并且放言这些书都是蛊惑人心的禁书，应该烧掉为上。为此，不知多少文人大夫请奏淳熙帝管教谢晏晞，治一治这个小祖宗，太无法无天了。最后淳熙帝也只是轻拿轻放，不让谢晏晞学这些了，转而令太傅教导谢晏晞四书五经这些男子所学之物。对此，那些人纷纷表示荣德公主日后必定是无法无天嚣张跋扈不学无术的公主，没想到没隔多久谢晏晞的行为就狠狠地打了他们一巴掌。

任容绯身为谢晏晞的好朋友，哪里会不知道她当时的一些大事情呢？因此才敢调笑谢晏晞。

“我说晏晞，你只满足于一个从三品官职吗？怎么看你都不像是那种人啊。”任容绯知道，谢晏晞素来是要么不干，要干就要干最大的，如今在外人看来谢晏晞身居高位，享尽荣华，说不尽的春风得意，然而谢晏晞可不会仅仅满足于此。毕竟，这个官职虽听着好听，但是不能上朝啊，更无法掌握大权。淳熙帝给她的官职是武将官不假，在军队里能说事情，但是朝堂上就不可以了。

“你放心，区区一个昭勇将军之位哪能满足我？要当，当然是第一将军骠骑大将军。”谢晏晞微微一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也许在外人看来谢晏晞很狂妄 ，小小年纪就要当一品官，但是生而为人谁敢保证自己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呢？有实力就要去争取，要当就当人上人，这是和仪长公主告诉她的，她一直贯彻落实这个想法。

“那么我先提前恭喜一下未来的大将军了。”任容绯毫不怀疑谢晏晞是否实现这个目标，鼓励包容你的意愿，这就是朋友。

“哎，等到时候我真的成为大将军了，你再来恭喜也不迟。对了，我听说你们进贡了两匹宝马？”谢晏晞转移话题，问起了自己最感兴趣的宝马。

“对啊，一匹黑色鬃毛，一匹黄色鬃毛，黑色的那匹叫凌风，黄色的那匹叫白岚。”任容绯开始介绍姜国最得意的国宝——宝马。

宝马是姜国的经济支柱，全国大部分的经济来源都是由宝马贸易而来， 若无宝马，就无今日的姜国。姜国面积狭小，远不如邻国越国强大，更没有遥远的传说南元那样强悍的让人仰视。

正因国力差距，像姜国这些小国才会选择依附以齐国、晋国、辽国为首的三大国。每年姜国都要花费大量的钱财，去给齐国上贡，为的就是以表诚意 ，让齐国保护自己。

对于齐国这些大国可言，这些小国的依附既可以提高自身威望，为日后的天下之争中拥有优势，又可以给本国的商业及国库带来可观的利益。就这样，小国依附，大国帮衬的局面已经维持数百年，不知谁会率先打破这个局面，掀起惊天骇浪。

“黄色的又不白，干嘛叫白岚？”谢晏晞抽了抽嘴角，有些不解。

“这个啊，主要是她是母马，又是在雾天出生的 所以就叫白岚了。”任容绯解释“白岚”一名的由来。

岚，雾气也，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原来如此，以前也有一座叫做岢岚的名山尽出名马，也算是机缘巧合了。”谢晏晞眼角上扬，笑容灿烂。

“那两匹宝马大齐皇帝似乎是打算赏赐给你。”任容绯与厉少伉打听过消息，知道一些内幕消息。

“什么？给我？我有赤雪就够了。”赤雪正是早年姜国上贡的宝马，被谢晏晞所得，现在谢晏晞不缺战马，凌风白岚赠予她， 纯属多余了。

任容绯一听，连忙继续道： “大齐皇帝说，任由靖国公主处置。也就是说 ，你要赏给别人也可以。”

谢晏晞皱了皱眉，仔细考虑两匹宝马的处置，而这时，紫苏禀报李荣禄求见。

谢晏晞起身迎接，果然如任容绯所说那样，淳熙帝把两匹宝马都赏给了谢晏晞。

谢晏晞为难了，白岚是母马不考虑，凌风就要认真考虑了。思索了一会儿后 ，谢晏晞猛的紧握拳头，大呼道：“对啊，如是需要一匹宝马，正好凌风赠予她就行了。”

任容绯对唐如是不是很陌生，毕竟是谢晏晞的伴读，当年她们经常见面，见得多了自然就熟了，于是笑答道：“如是凌风，不错不错，就是唐家那边不好处理。”

唐武与佟氏对唐如是态度恶劣不是秘密了，任容绯的担忧也非空穴来风。

谢晏晞也想到了这一点，嘴角的笑意淡了一些：“没事 ，这是我赠予如是的，要是他们没脸没皮地讨要宝马，我不介意利用我现在的身份处理他们。”

谢晏晞对唐如是的遭遇感到同情，她能做的事情不多，就只能尽量对她更好一点。

任容绯见状，点了点头，“如是有宝马是好事情，习武之人 ，哪能无马？不过凌风与她没见过几次面，恐怕贸贸然送过去，只会给如是带来麻烦。”

宝马脾气高傲，等闲之人它都是不放在眼里的，唐如是与凌风并没有深厚感情，且唐如是骑术还只是略懂皮毛，能否驯服凌风是一个未知数呢。

谢晏晞闻言轻笑一声，“那有何难？我干脆让她进宫，直接驯服凌风，到时候再名正言顺赐给她，不就成了？”

任容绯眼睛一亮，显然十分赞同这个主意，“这样子就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了。”

谢晏晞的行动力很迅速，说到做到，唐如是来了。

“如是，我今天让你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就是想让你看看一匹马。”谢晏晞说完让马场的下人牵着凌风过来，唐如是眼见宝马，双眼爆发出惊喜的视线。

谢晏晞眼瞧此景捂着嘴笑了，“果然是爱马成痴啊，看样子凌风的主人就是你了。”

唐如是惊讶万分，“莫非……公主殿下想把它赐给我？”

谢晏晞点点头表示你说对了，“对也不对，你要得到它，就要拿出自己的实力驯服它，要不然我即便把它赐给你，凌风也断断不会听你的话。所以，凌风严格意义上来说不属于任何人， 能者居之，就看你行不行了。”

唐如是激动万分，顿时充满了斗志，“虽然我才疏学浅，只懂一点皮毛，但是我依然相信自己能够驯服它，成为我的伙伴。公主殿下看着吧，凌风一定是属于我的。”

谢晏晞拍了拍手，“为你的豪情壮志点赞，那么，废话不多说，开始吧。”

话音刚落，唐如是骑上凌风，马场上的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

凌风性子狂野，虽没有赤雪的傲慢难驯，但说心里话，谢晏晞不担心是假的。要是发生了意外，谢晏晞立马冲过去制服。

唐如是骑上凌风后，凌风开始嘶鸣，接着想把唐如是摔下来。唐如是死抓着缰绳不放，抱紧凌风的头，俯身低头，似乎在凌风耳边说了什么，轻轻拍了拍它的鬃毛，但凌风依旧处于失控状态，看的让人心惊胆战。

唐如是脸庞上冷静沉稳，丝毫不被眼前的情景吓到，眸光自信地看向前方，双手紧握缰绳，陪着凌风四处飞奔，幸好马场够大，足够凌风奔跑了。

凌风一直奔跑不止，情绪似乎比刚才稍微冷静了一点，唐如是轻轻抚摸着它的头，凌风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唐如是“驾”了一声，凌风立刻飞跑起来，凌风已然很听从唐如是的话了。

唐如是骑着凌风来到谢晏晞面前，双手抱拳，笑道：“如是幸不辱命，凌风已被我驯服。”

谢晏晞哈哈大笑，“很好，以后凌风归你了。”

唐如是骑术一般，但拥有一颗爱马之心，或许正因如此，凌风才被她感动，正式成为她的伙伴。

至此，凌风与唐如是这对伙伴正式登场，以后他们给大家带来的惊喜远远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