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濒死

自打听到这老鼠精拼命的嚎叫，我就知道我完了。

此时的我经过失血、双眼被药油灼伤，而最致命的，是我体内的肾上腺素带来的副作用。

肾上腺素确实能短时间爆发体能，可一旦这股劲过去了，身体就只剩下疲累，就如同回光返照一般。

呲~呲，传来两声响动。

这声音跟那时老鼠精用后腿的指甲，破开地板砖的声音相同。

我猜这畜生应该也是因为鼠眼模糊不清，导致跳下灶台时落地不稳吧。

噗~噗，这声音怕是这畜生开始像我爬来。

鼠眼模糊就干脆用后腿两爪的趾甲插在这地板上，不亏是成了精的老鼠，用这脚趾甲当做钉子鞋，既防滑又好控制平衡。

唉~，我叹了口气，距离死亡又少了一寸的距离。果然，一切都是徒劳啊。

我一个普通人到底不是这类精怪的对手啊。为什么这老鼠精不去市里的中药公司，那里的药材好过我这点残羹剩饭。

眼瞅着马上我就能拜入老道的门下，只要老道交给我通窍的口诀，那样我才能算是入门啊。

（窍的粗略解释：窍者，天地虚空所成之穴也。天地万物皆有窍，故能运化而不殆。人有窍，故能吐故纳新以养其身，阖辟有度以通天地。生儿育女，生生不息，亦本于窍。此则凡窍之用，形空所成之窍也。窍者虚之乃成，实则无窍也。一虚一实，如同人之脉络呼吸；一阖一辟，方成天地造化之妙用也。）

我已不在大口吸气，反正都快死了也疼不了多久。斋菜馆、曹阎，我想到这两个词。

噗~噗，又近了一寸啊。

曹阎对我来说算不上知心朋友。我的往事，童年时的遭遇他一点不知道。可他，确确实实算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曹阎斋菜馆这个属于我的第一店铺，这个店承载了我对今后生活的美好。而这美好金钱不过其中之一，我可以用自己的手艺挣钱还有别人的认可。同时，如果时间够久也不出意外的话，有可能曹阎会成为一个我能吐露心声的朋友。

然而我没机会了，我的眼睛被药油烧灼的留下了泪水。

从小因为各种原因我就缺少朋友。当我开始上学的时候，早已经学会了掩藏自己。

我记得某个心理师说过：儿童在五岁或六岁是性格养成的时期，而这对今后的人生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

其实我的心理是弱势的，所以我时刻在意身边同事的感受。我怕和他人相处不好，怕被孤立。呵，我的人缘在同事间还可以。

没有安全感，在中药公司那个男人问我懂中医的时候，我只是笑笑。我怕，底牌被人看透。

我总是腹黑别人，却从来只在心里想想。因为，我孤单。那不过是我在和自己娱乐。

眼泪流到嘴里了，咸点也能解渴，挺好，不会是渴死鬼。

噗~噗，为啥老鼠精不走快点，墨不墨迹。

老道啊，嗯~。是我那没见面的父母对我重要，还是，养育我成人的老道呢？算了，一个高度吧。

这老道欠我孙奶妈的人情怎么还的？

小时候我哭闹，整晚整晚的哭就是不睡，可能是病恹恹的孩子没好气，或者，是难受吧。

我拽这老道的胡子，而老道被我拽的生疼还得抱着哄我。哈~现在想起来都能笑出来。

我会跑了会跳了，不在缠这你闹。我会去找同类的孩子玩闹，可是，他们排挤我。因为我说话跟他们不一样，这点得怪老道。

行吧，小爷我看道经去。讲真，道经晦涩难懂，唯一能让我感兴趣的就是那些鬼画符的漫画。

为了知道这漫画啥意思，我老老实实跟老道学认字。每当这个时候老道会摸摸我的头。嘿嘿~，你绝对不知道我为啥这么勤奋。

噗~噗。

老道啊。你从来没打过我，当我犯了错你就罚我练体术。我要是不练你还是不打不骂，唉，结果你做那饭比猪食还难吃！原来做饭好吃的人还能把饭做成比猪食还难吃啊。

我这腹黑的性格难道是你学的？

这么多年我从小到大从来没见你哭过，我死了，你会不会哭啊。呵，最后的好奇心了吗？

嗖~，我的小腿割裂出一道伤口。看来这畜生伸出的爪子已经能够到我了。好疼啊，忍着吧，谁让咱丁点力气没有呢。

爹、娘，你们长的什么样啊？我早就不怨恨被你们抛弃了，我知道你也是没有选择。好可惜啊，我没机会见到你们了。呵，最后的遗憾了吗？

嗖~，膝盖一上又是一道伤口。畜生！难道是狠我入骨，非要这么一下一下虐杀我吗？还是它那鼠眼彻底残废了，靠着感觉摸索着，好宰了我？

嗖~，这次是小臂。原来这畜生招子确实残了吗？简单的直捅穿我身体不好吗！

也许是因为眼泪流的够多，我的眼睛能模糊看到一些轮廓。原来这畜生每次割开我的身体都会舔去爪子的血液。

最终还是要死了啊。老道，对不起我来不及侍奉您老人家了。我。。。。

正当我想这最后的遗言时，突然出现一抹白光让我模糊的视线挤满了白色。

下一刻就听到老鼠精吱吱吱的惨叫，这声音比它鼠眼被灼伤时还要惨烈。当着声音响起那突然出现的白光又消失了。。。。

那白光好像是。。。。

黑暗，旋转的黑暗，好似无边无际。“非谭！非谭！醒醒别睡，坚持下！”

这是谁？不是老道的声音，不是曹阎的声音，这好像是。。。。

没有意识，没有思维。当我感到剧烈的颠簸。。。。

刺眼的光线，可我却睁不开眼睛。谁到动我的身体？好渴啊，看来失血带来的口渴不是泪水能够缓解的。怎么还没死，还不死，非要让我在痛苦才能结束吗！

有光，柔和而温暖光。我试着动了动眼皮，好沉啊。咦？身体好像没那么疼了？什么情况？难道地狱这里还给止疼药啊？睁开眼！睁开眼！

终于睁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