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聚餐的那些事儿

　　临近中午的时候，邱胜对着我们编辑部的人员说：“小吕来公司后我们还没聚餐呢，中午编辑部同事一起吃，去仙鹤楼餐厅吧，也算是欢迎小吕加盟我们公司。”

　　我听了这话，心里美滋滋的，没想到这个邱胜人还不错嘛，对我这么客气。我说：“谢谢邱总。”

　　不过，王晨华却说道：“邱总，我中午有事，就不去了。”

　　王晨华跟我关系还不错，竟然第一个跳出来推辞，我有点纳闷。邱胜一脸怒气地对他说：“你小子能有什么事，大中午的出去泡妞啊？人家小吕好不容易加盟公司，来了就是缘分，你敢不让你过试用期？”

　　我听了这话，对邱胜的感激油然而生，感激他还是很关心我的。

　　王晨华被吓了后，乖乖地服从：“好吧，我去。”

　　于是下班后，我们整个部门的人便去外面的餐厅吃饭。让我惊喜的是，林晓青也一起去，我也不知道是谁邀她的，按道理，她不在我们部门。后来邱胜说，晓青做行政的，跟我们部门联系得紧，所以约去一起吃饭。

　　我很想抓住这次去吃饭的机会，多跟晓青聊聊天，拉近距离。在去餐厅的路上，我也想跟她并排走，说说话，可是我却老没机会，而机会竟然让邱胜占了，他跟晓青并排走着说这说那的。我只好跟王晨华走在后面，说点话，但目光却不时看看林晓青的背影，又看看邱胜的鸟样，很不爽。

　　到餐厅的时候，我又想跟林晓青坐在一起。但是，我是新人，不敢先占位置，想出于礼貌让大家先坐。没想到，我一讲礼仪，我的愿望又落空了。我发现邱胜坐在了林晓青旁，而王晨华这厮竟然坐在她的另外一边，我也不知道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我想应该是随便坐的吧。这时邱胜说：“小吕，快坐，随便坐。”

　　其实，只剩一个空的位置啦，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所幸的是，这个空的位置在林晓青的对面，算是弥补了一点我的失落。还有，我左边是叶彩艳，右边是一个做美编的年纪好大的“大姐大”，权且叫作左右“美女”相伴，呵呵，自我安慰下。

　　饭菜一一上来了，还算丰盛，有鱼有肉有汤有菜，我平时可是难得吃一顿这么好的大餐。接着，邱胜号召大家跟我敬啤酒，还说了好几句欢迎的话，让我感动不已。席间，邱胜话特别多，不过，我听得出来，有些话他在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说过了。

　　虽然这顿饭我没能跟林晓青坐在一起，但我还是挺高兴的，不仅因为大家有说有笑气氛不错，还因为我一抬头就能看到林晓青，看看她吃饭时那种细嚼慢咽挺有涵养的淑女样，看看她的美貌，甚至有几次，我和她的目光还碰撞在一起，我奢望着发点电什么的，不过，她却是微笑下立即转移开了。

　　饭终于吃完了。回去的时候，终于让我抓住了机会。这也是有点机缘巧合的。吃完饭后，我去了趟卫生间，等我出来的时候，发现同事们已经走光了，正郁闷呢，突然看到林晓青也从卫生间出来，我愣了下，随即笑问：“晓青，你还没走啊？”

　　晓青微微一笑，说：“是啊，他们呢？”

　　我说：“都走啦，我们也走吧。”

　　“嗯，走吧。”

　　我看到晓青的脸有点红，我知道她刚才喝了好几杯啤酒，加上她刚从卫生间出来，我担心她是不是喝多吐了，于是关心地问道：“晓青，喝了酒会不会受不了？头晕不？”说完，我的肩膀稍稍移了过去，随时准备着让她依靠。

　　林晓青说：“有一点，不过没事。回去休息下就没事了。”

　　她没靠过来，我有点失望，不过，我也喝了点酒，胆子大了点，于是说道：“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扶你回去？”

　　林晓青有点愕然地看了我下，不过立即又笑了出来：“谢谢你啦，不用啦，放心。”

　　虽然没有扶她，但我可以跟她并排走路回去，也挺惬意的。我们边走边聊，晓青问我怎么应聘进来的，我自然很乐意回答。我也问她一些事：“晓青，你来这里工作几年了？”

　　晓青说：“快两年咯！”

　　我说：“那还挺久的嘛，学的东西肯定比我这个刚毕业的多，今后向你拜师啊！”

　　林晓青笑道：“哪敢啊？我向你拜师还差不多。看你简历，还发表不少文章，文字能力肯定强。”

　　我说：“呵呵，要写文章的话，我可以指点啊。但在公司事务上，你真要教我啊！”

　　林晓青乐道：“那好啊，我们互为老师。”

　　我欣喜不已：“嗯，这个主意不错。”

　　我想更多了解晓青，便问：“晓青，听说这个公司有好多种编制，是吗？”

　　林晓青说：“是啊。你知道你是什么种类吗？”

　　“好像是劳务工。那你呢？”我问。

　　“唉，我也是劳务工。悲哀啊。”林晓青提到这个话题显然不高兴。

　　我说：“我还以为你是正式的呢。没想到我们还是同一阶级的。”

　　林晓青说：“呵呵，我哪可能是正式的，没有背景，文凭又不够，能进来就是万幸了。我觉得……”她有话要说，却咽了下去，换成另外一句，“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说：“说吧，没事。”

　　她说：“我觉得，你是本科的，应该可以找更好的。劳务工真的不是很好哦，赚的钱不多，我一个女孩子，没什么能力就随便待着，可你是男孩子，要有更高的理想。”

　　说实话，这话说得我心里拔凉拔凉的，我叹息一声，说：“这我知道，可你不知道，现在工作太难找了，我能进来也是万幸。我想现在先积累点经验，以后再看了。对了，你知道如果劳务工比较厉害了，能有转为正式工的机会吗？”

　　林晓青回道：“这个，有，但是很少，起码要有背景。”

　　“原来这样。”

　　林晓青又说：“那你就先努力工作，积累经验吧，再搞好人际，加上你文凭高，说不定让你转正也可能啊。”

　　“呵呵，但愿。”

　　聊得熟悉许多后，我更进一步，抛出了我挺关心的问题，那就是女孩子秘密的事。我问：“晓青，你早出来工作好啊，虽然工作两年，可是，非常年轻啊，看样子，跟叶彩艳差不多。”

　　其实我是抛砖引玉啦。

　　林晓青说：“哪里啊！老了，我比她大多啦。”

　　我追问：“是吗？大几岁呢？”

　　林晓青回答：“三岁啊！”

　　就这样，我知道了她的年龄，叶彩艳是十九岁，那么她就是二十二岁。我觉得，这个年纪的人也是年轻的嘛，但不会像十九岁那样太年轻，至少对世事已经比较明了了，成熟稳重多了。另外很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年纪小我三岁，如果她做我对象的话，可谓是刚好匹配。

　　我说：“我明白了，你还很年轻哦，小我都三岁了。”

　　林晓青眨了眨眼，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对我点点手指头，笑眯眯道：“嚯，原来你是在了解我的年龄啊，哼，我就这样让你知道啦。小心我教训你。”

　　“哈哈。”

　　她似乎想抡起粉拳要打我。其实我巴不得让她打下，不过，她最终没有出手。

　　我又问：“晓青，那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哼，刚才就上你当了，现在才不告诉你呢。”林晓青说完，把头转到另一边去，装作不理我。

　　我呵呵一笑，说：“说说没事啦。”

　　林晓青说：“你猜猜。”

　　我说：“我想，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有不少人追求，有也很正常。但是，说实话，我宁愿你没有男朋友，有了岂不是可惜了？”

　　“啊！可惜？难道你对我有意思啊？”林晓青瞪大眼睛说。

　　“哈哈，那我就追你啊，好不好啊？”我这时胆子大了起来，反正觉得跟她蛮好说话的，开点玩笑也没事。况且，哪怕真的有男朋友，只要没嫁出去，都是有机会的。

　　林晓青说：“好啊，你追啊！”然后她小跑起来，我也在后面心花怒放地追着。不过，刚跑几步，晓青就停住步子，摇摆着双手说：“好了，快到公司了，不开玩笑了。”

　　玩笑！原来她是当作玩笑。我原先就纳闷，难道她会这么爽快答应？这么快同意我追，原来是玩笑的啦。

　　不过我也不会失望，玩笑就玩笑呗，至少我们拉近了距离，敢拿这样敏感话题开玩笑。只要关系好起来，以后机会多的是。

　　本来我还想多跟她聊聊，不料就这样到了公司所在的大楼，说实话，我还巴不得离公司远一点呢，嘿。到公司后，我看到大家都休息了，我们便不敢再聊，也午休了，不过，我的心情太美了，睡不着呢。

　　我原本以为这顿饭是公费报销的，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异常意外。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看到邱胜用Skype发了个信息，我一点开，写着：“小吕，中午餐费平均每人五十元，你新来的，拿四十元就好。”

　　我发蒙了，不会吧，不是欢迎我的宴席吗？怎么还AA制？难道是这个公司太小气了？但是，我不敢问他这些问题，一瞬间后我想，可能这个公司的文化就这样吧，AA制也没什么不好，那就付吧，只是觉得吃一顿饭花这么多钱太贵了点，要知道我还没领过工资呢，囊中羞涩，而且这些钱足够我吃六七顿饭了。

　　我回了信息：“好，拿给你是吗？”我想肯定是他先垫的钱。

　　他回道：“嗯。”

　　于是，我摸摸裤兜，只有一张一百元的。我走过去有点不舍地递给了邱胜，他立即接了起来。然后说他没零钱，晚点再找给我。我说没事。

　　等我坐回座位的时候，看到王晨华发信息给我了，说：“你现在知道我上午为何不想去聚餐了吧，上次请我也是要收钱的，恶心得要死。”

　　原来如此。我叹息一声，回道：“是少见，不过算了。他叫你交了没？”

　　王晨华说：“发信息给我了，我说明天给他。”

　　我突然想到，既然如此，林晓青岂不是也要交钱。我刚才既然交了一百元，何不做个人情，帮林晓青交了，也体现下我对她的好。于是，我立即发信息给邱胜，说：“邱总，不用找我了，我和晓青一起交，还有我跟大家一视同仁吧，也交五十元。”

　　邱胜很快回复：“好的。”

　　虽然我没什么钱，但是我能为林晓青做了件好事，觉得挺值。如果是别人，我肯定不会出，但对林晓青我就是那么乐意。

　　此外，我这人也比较低调。虽然我替林晓青出了钱，但我不想告诉她，做好事不留名嘛。而且，我也不想让别的同事知道，所以之前我才选择发信息给邱胜，保密性比较好。说实话，虽然我对林晓青有种好感，但我不想被其他同事知道。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不知道邱胜会不会猜出我的想法，或者将我替林晓青交钱的事说了出去。本来我想再发一条信息过去，掰个“主要是我之前跟晓青借了五十元”的借口，但是，我觉得老发信息给副总，恐怕惹人烦，所以我把打好的字给删了。我扭头瞄瞄他的反应，他一直盯着电脑，似乎没怎么样。

　　过了两周后，一天，恰逢周五，快下班时，我特意走到林晓青的座位，一者想跟她说声拜拜，二者想看看她，套个近乎。我说：“晓青，下班回家咯，你要走了吗？”

　　“我也要走了。”林晓青回答。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便喊住了我，“你等等。”

　　我问：“什么事？”

　　她从抽屉找出一张纸，说：“上次不是请你吃饭吗，这里有个空格要你填写下，就是证明下有请。”

　　我一看，是张报销单，上面写着事项是“单位聚餐”，报销金额是“五百元”。我想：“怎么还有报销？不是AA制吗？”不过，当时还有其他同事，我没敢问，只是先签字了。然后说：“晓青，我们一起走吧，聊下天。”

　　林晓青微微一笑，点个头说：“嗯。”

　　接着，我们走到了大街。我看着旁边没有同事，便提出了心中的疑问：“晓青，怎么上次聚餐有报销？”

　　林晓青说：“当然，请新同事难道还要自掏腰包啊？”

　　“那是。”我没再说什么，可是眉头紧锁。林晓青似乎看出不对劲，又问我：“怎么了？”

　　我这才说：“上次邱副总向我要了五十元餐费。我给了他一百，因为我想是AA制，所以，把你那份也给了他。他都没说什么。”

　　“啊！”林晓青大吃一惊，然后愤愤道：“哼，这个人，真是的，贪得无厌，肯定是他私吞了。”

　　我还不敢相信，说：“不会吧，他会是这样的人？”

　　林晓青说：“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肯定是，真缺德，还敢对一个新人捞钱。”

　　我说：“我还以为大家都交呢。唉，那我该怎么办？他是我上司，总不能向他要回吧？”

　　林晓青说：“这也是，他真不是个好东西，以后你对他得注意着点。”

　　我说：“我也没想到他是这种品德。不过算了，就当我交学费了。”

　　林晓青说：“嗯。不过，我还得感谢你，你还能为我交钱啊。我很感动哦。”

　　听了这话，我拔凉拔凉的心才热了起来，说明付出的钱还是能起作用的嘛。

　　接着，林晓青问我：“明天就是周末了，你要回家吗？”

　　我回道：“不回了。我家比较远，麻烦。你呢？要回吗？”

　　林晓青说：“上周刚回去，本周不回了。”

　　我暗自窃喜，我不回，她也不回，这样岂不是有更多相聚的机会？

　　事情来得比我预料中还快。刚走了几步路，林晓青似乎想到什么，对我说：“你晚饭还没吃吧？”

　　“当然，刚下班嘛。”

　　林晓青说：“既然你帮我出钱，为了报答你，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我心里一阵喜，我没提请美女吃饭，她竟然还请我，天下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啊。不过我明白一个很流行的说法:美女请客，男生付钱。可惭愧的是，我身上带的钱只有三十块。要知道毕业后还没领工资，却要租房、日常开支、被邱胜敲诈，现在我真的是囊中羞涩。

　　我说：“这怎么好意思？我请你才对。”我至少也要谦虚和客气下。

　　林晓青说：“你都为我付钱啦，当然得我请你啦。说，你吃过哪家比较好吃的？”

　　我说：“美食街那儿，不过，我很少去的，太贵，一百元都没吃什么。”我其实也有点怕花太多钱啦，毕竟我们都不容易。我脑子一转，想到一个好主意，说：“晓青，你平时去哪里吃？是自己做的吗？”

　　“是的，回家跟舍友合着一起做。不过，我的舍友回老家去了。我一个人比较少做。”林晓青说。

　　我听了欣喜不已，暗道她舍友回去得好，这真是老天给我机会啊，我自然不想放弃机会，说：“那这样吧，去你家做饭，我也会的，我们一起做，就算请我啦，这样又实惠又卫生，爱吃什么就做什么，多好！”

　　林晓青微微思虑一下，然后问：“你不介意我做得不好吃？”

　　这就是答应了嘛！我立即回道：“哪里！我相信你的厨艺，再说我也可以亮亮我的手艺。”

　　“那好啊。没想到你也会做饭，少有啊。”林晓青笑道。

　　接着，我们一起去菜市场买菜。买菜的时候，我发现那些菜贩子不时用异样的目光看看我们，像是以为我们是一对似的，又像是无比羡慕我似的，能找个这么靓的靓女做对象真好。我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内心却是无比高兴，心想，有美女陪伴，就是不一样，我自己无上荣光啊！！

　　我们买了点猪肉、一条鱼、花蛤，还有青菜，合计起来只要二十几元。这点钱我还是有的，于是我争着付费，但是林晓青硬是把我的手拽回来，她自己争着要付，说：“你不要这样，我来啦，说好的了。”菜贩子看着我们争啊争，一时不知收哪个的好，说：“你们小两口的还分什么彼此啊，不是一样吗？”

　　林晓青听了先是呆了下，然后扑哧地笑了出来，说：“大哥，你误会啦！”

　　我看了下她，相视而笑。我有点羞涩，不过心里却想，如果真是小两口那就妙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