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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斗智

书名:道可道2:人在江湖漂作者名:于宁(潮吧)本章字数:6205更新时间:2023-12-27 20:57:50

  

  那天我的胃口大开,连吃带喝,一阵就弄了个肚子滚圆。

  正听那五讲一些带色的故事,金高来电话了。

  金高在电话里好一阵发牢骚,骂我大惊小怪,再以后这样的小事儿别动用他这样的大将了,他忙。我就明白我爹他们没出什么事情,打了几句哈哈,让金高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我去找他商量个事情。金高说,你要是暂时回不来,我干脆就在你家住下吧,外面下这么大的雨,我回家也不方便,再说我光棍一条,还不如在这里吃老爷子顿热乎饭呢。我知道他这是担心我不在家,老钱的儿子再有什么行动,就同意了,我说:“那你就在我家多住几天,正好我也寂寞。”

  金高嘿嘿地笑:“不怕我趁你不在的时候把刘老师给收拾了?”

  我笑道:“那敢情好,我正犯愁甩不掉她呢,你不嫌她脸盘子大、腰粗,就替我收了她。”

  好象是刘梅进来了,金高突然变了声调:“哦,就这么定了,我先替你收下,价格以后再商量,不许反悔。”

  我听见刘梅在问,金师傅,是杨远的电话吗?金高说,是啊,他可真忙,在外面应酬着还担心我这面的生意呢,他问我,那批黄花鱼质量怎么样?我说,就是卖相不怎么样,吃起来还是不错的,他很高兴,说那就凑合着收了吧,怎么还不是一个吃?这话把我逗得差点把刚喝进去的一口酒吐出来,好嘛,这是转着圈儿在骂我和刘梅呢。刚想骂他两句,刘梅在那边开口说,我家那口子就是好说话,卖相不好就要了?万一卖不出去呢?把电话给我,我跟他说。

  “杨远吗?我是刘梅呀,下这么大的雨你还不回来?人家金师傅都等你半天了。”

  “我在外面跟一个客户谈生意,可能要晚点儿回去,你也回自己家吧,别让你爸爸担心,金高晚上住咱家。”

  “我知道了,刚才我听金师傅说你看好了一批黄花鱼?卖相不好可不能要啊,你们这一行……”

  “咳,”我忍住笑,“你早说嘛,我已经买了,都卖出去不少了,客户反映还不错,我也吃了,味道很好。”

  “那我就不管了……你不跟咱爸爸说几句了?”

  “不说了,我很忙,你给他们把饭做上就行了,注意身体啊,挂了。”

  放下电话,我趴在桌子上笑个不停,李俊海讪讪地嘟囔道:“你行,媳妇都混上了,还是个老师。”

  我没理他,继续笑,桌子上的大哥大响了,我让那五替我接,捂着肚子想,刘梅也不是什么聪明人啊,连这个都听不出来。以后我可有得玩儿了,经常跟她来来,不行就给她起个外号——黄花鱼,哈哈,还是卖相不好的那种。将来有了孩子就是小黄花鱼,我是鱼老板,专门伺候黄花鱼……那五哦哦了几声,把电话递给了我:“是春明。”

  我直起身子,清了清嗓子:“春明,回来了?”

  春明好象是在外面打的电话,一片沙沙的雨声:“刚下车,直接去找你还是回市场等着?”

  我想了想:“你直接过来吧,我在胡四饭店里。”

  放下电话,我对那五说:“你先回去吧,明天在家休息一天,后天‘上班’。”

  那五边起身边说:“放心吧远哥,我那五斗高手不一定行,斗个鸡巴黄三没问题,等我的好消息吧。”

  等了不长时间,春明和天顺就来了,我让村姑找了两件干净的工作服给他们换了,直接问:“老钱他儿子还在沂水?”春明说,进了他的茶叶店就没见他再出来,我估计这小子是蔫了,他寻思过,他没有这个能力跟咱们斗,给嘴巴过完了年就回家上神去了。我笑了笑:“这也有可能,我碰上过不少这样的人,不过也不能大意,因为这次不一样,他想牵扯的是我爹。”天顺插话说:“依着我,直接连根给他拔了,什么这个那个的,砍手、剁脚,我看他还怎么‘慌慌’?一个连屎橛子都‘卡’不上的‘迷汉’,哪能让他吹这么大的牛逼?”我没接茬,换个话题说:“叫你们回来是因为咱们又摊上了一个‘饥荒’,十万块钱让人家给抢了,中午的事情。”春明和天顺一下子愣住了:“谁干的?!”

  我把大体经过对他们说了一遍,两个人的脸都气黄了:“谁这么大胆?”

  我让他们坐好了,一人给他们倒了一杯酒:“先别激动,喝点儿酒压压惊,一会儿给你们安排任务。”

  天顺一把泼了酒:“还喝什么喝?那五呢?我先去把他砍了!这个×养的怎么搞的,没长眼睛?”

  我又给他倒了一杯:“不关那五的事儿,我已经把他开除了,别找他了,让人家笑话。”

  “远哥,我是被你弄糊涂了……”春明把自己的酒喝了,瞪着我说,“你就发话吧,我能干点儿什么?”

  “你想想,你在跟着我之前,跟你一起玩儿的伙计里面有没有抢劫或者抢夺前科的人?”

  “我想想……”春明皱着眉头想了一阵,“有几个,可是他们好象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啊,这次抢的是你呀。”

  “那也不一定,”我说,“也有可能是他们临时起意,根本不知道自己抢的是谁。”

  “明白了,”春明坐不住了,“这几天我什么也不干了,就办这事儿,彻底把他们过一遍箩再说,我走了。”

  我喊住了他:“别着急,打听的时候有点数,一般不要提我的名字,装做好奇,你明白了吧。”

  春明点点头:“明白了。远哥,你身边呢?要不让天顺跟着你?你自己也要防备着点儿。”

  没等我说话,天顺就冲他挥了挥手:“赶紧走赶紧走,这儿有我。”

  我摸着天顺的手说:“顺子,你明天就跟我去趟济南,我想涛哥和五子了。”

  天顺抽回手,不解地盯着我:“远哥你没神经吧?什么时候了还出去玩儿呀。”

  这怎么能是出去玩儿?这是出去搞地下活动呢。上次涛哥来我这里的时候,我跟他喝酒闲聊,聊到孙朝阳,涛哥发了一通关于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慨以后,叹着气说,孙朝阳很可怜啊,在你们这地方拉不起人来了,跑济南拉人来了,还举了个例子叫什么“连横”,好象是战国时期的故事,那意思是从济南拉一帮兄弟,回来跟你火拼,我劝他该隐退隐退,他不听,说是被你逼的。在我的眼里你们俩都不错,无非是误会太深了。我没多跟他谈孙朝阳的事情,但是心里有数了,就跟他胡乱谈些生意上的事儿,把他喝得差不多了,我问,孙朝阳拉起人来了吗?涛哥说,拉个屁,现在的人跟以前不一样了,没有银子,谁给谁去卖命?他也就是经常跟几个以前劳改过的朋友喝喝酒,发点儿牢骚罢了,不过他很勤奋,经常和小迪一起去跟他们联络感情,有时候还在那里住几天,我也烦了,因为他找的那几个傻逼根本不上道儿,都是些三流的混混,连五子都可以踢他们的屁股玩儿。我放心了,有机会我一定亲自去侦察侦察。

  想到这里,我悠然倚到靠背上,冲天吐了几个烟圈,对天顺说:“同志啊,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要看到光明,要提高我们的勇气,要有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列宁同志也教导我们,越是在紧要关头越是要注意休息,不休息好了怎么干革命?所以,我必须在这个时候听从革命领袖的教导,坚决不听兔子叫唤了,出去潇洒!天是塌不下来的,天就是塌下来也不关我的事儿,人不能让事儿累着。这叫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啊。”

  李俊海嘬了一下牙花子,赞同道:“应该这样,大丈夫不能让一点小事儿拖了后腿,该轻快就轻快一下。”

  天顺有些发蒙:“那么老爷子这边怎么办?老钱哪个傻逼儿子也得防备着他点儿呀。”

  我摸了他的脸一把:“我那么没脑子?安排好了,你金哥在我家住着,我家就成了虎穴,没人敢闯。”

  天顺哦了一声:“是这么个理儿……长法的那帮蚂蚁呢?谁去管理他们?”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那帮孙子很听话,你金哥给他们把会一开,他们就跟得了圣旨一样,没有一个敢乱叨叨的,”我站起来穿好了衣服,“吃饱了,我也该回家孝顺孝顺老爷子了。俊海,你也回去吧,好好休息几天,等我回来咱们继续战斗,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也无穷啊……顺子,明天一早去我家找我,咱们这次不用带家伙了,直接坐火车走。”走到门口,我喊了村姑一声,让她吩咐厨房炒几个菜我要带回去,回头对李俊海说,“俊海,今天发生的事情千万别扩散,知道的人多了不好,另外,你准备准备你办公室的房租,关凯去拿,直接给他,别跟他罗嗦。”

  李俊海也穿好了衣服:“行啊,全听你的,在济南好好玩儿几天,这边有我呢。”

  我伸手一拍他的胳膊,手空了,这才反应过来他的一条胳膊没有了,顺势搂了他一把:“辛苦你了。”

  李俊海把那只空袖管掖进口袋里,憨实地一笑:“别说两家话,应该做的。”

  拎着几个装满炒菜的塑料袋子回家的时候,我爹和我弟弟正跟金高坐在正屋里吃饭,我摆摆手说:“先别吃了,我带回好的来了。”金高接过塑料袋子,去厨房找了几个盘子把菜盛了,乐呵呵地问我爹:“大爷,这么多好菜,咱爷们儿来点儿?”我爹说,来点儿就来点儿,吩咐我弟弟去他那屋把上次我给他买的茅台酒拿了出来,边斟酒边说:“小刘回家了,你也是,人家陪了我一天,你就不会早点儿回来陪陪人家?就那么让人家走了。”我说:“这有什么?都是一家人了,没那么多讲究。”我爹好象早就在肚子里预备好了词儿,给我来了个突然袭击:“既然这样,阳历年就把婚结了吧,别再等了,你们俩年龄都不小了。”一听这个我就烦:“急什么?革命尚未成功,我还得再挣两年钱呢。”

  “你听听你听听,”我爹跟金高碰了一下杯,“一跟他提这个他就跟我油嘴滑舌,根本管不了他。”

  “就是,惯的些毛病,不管他,咱爷儿俩喝。”金高顺着我爹说。

  “哥哥,我支持你,这样就挺好的,”我弟弟一本正经地说,“我听同学说,哥哥结了婚就搬出去了……”

  “胡说,”我爹用筷子敲了我弟弟的手一下,“往哪儿搬?他还得老老实实给我住在家里。”

  “结了婚姐姐也住咱们家呀?”我弟弟很执拗,非问个明白不可。

  金高摸着我弟弟的脸说:“二子,结婚的意思就是一男一女合起来过日子,跟以前的互助组差不多。”

  我弟弟还是不明白:“就是学习小组吧?那得多少人啊,太乱了,我不喜欢……哥哥,那咱就不结婚了。”

  我爹吱溜呷了一口酒,瞪我弟弟一眼:“你个傻孩子,就得让你哥哥结,让他给你早点儿生个小侄子。”

  老爷子越说越没意思了,我赶紧换个话题:“外面的雨停了,水沟里爬出来不少青蛙呢,呱呱的。”

  “那叫什么青蛙?”我爹不屑地撇了一下嘴巴,“那叫蛤蟆,咱们村里那才叫青蛙呢,一下雨满街都是。”

  “老爷子,我还真弄不明白青蛙跟蛤蟆的区别呢,”金高冲我丢了个眼色,“大爷,你给咱说叨说叨。”

  “书本上是怎么解释的我不清楚,我光知道我下放的时候,村里的人告诉我,青蛙是益虫,那时候……”

  我趁机溜进了我的房间,脱掉衣服就钻进了被窝。金高还在跟我爹唠关于青蛙和蛤蟆的事情,两个人探讨得热火朝天。我弟弟插话说,姐姐给我讲过一个青蛙吹牛的故事,我讲给你们听行不?可好玩儿了。金高说,你讲,你讲完了我给你讲个蛤蟆吹大象的故事。我弟弟就开始了:从前有两只小青蛙在水池边上玩儿,有一头大牛来喝水,一不小心把一只小青蛙给踩死了。剩下的一只小青蛙逃回家对青蛙妈妈说,妈妈,糟了呀,哥哥被一只有角的大动物给踩死了!青蛙妈妈不认识牛,就把肚皮吹大了给小青蛙看,孩子,那个大动物是这样的吗?小青蛙说,比这个可大多了。青蛙妈妈又把肚子吹大了一些,那么,是这样的吗?小青蛙说,还要大。青蛙妈妈就找来一根气棒,把肚子吹得像气球,孩子,这下子差不多了吧?还没等小青蛙看清楚,青蛙妈妈就爆炸了。后来青蛙爸爸回家了,问明情况以后就说,不就是一头破牛嘛,睡觉吧,明天我去找它给你妈妈报仇,把它也吹爆了。我爹笑得像个痨病喘气,吼吼的。

  “完了完了,二子的故事太厉害了,我的不敢讲了,”金高说,“明天我去买本书看,练习好了再给你讲吧。”

  “不行不行,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我弟弟不让了,“说好了要讲蛤蟆吹大象的,你非讲不可!”

  “小金,你可不许耍赖啊,”我爹向着我弟弟说话,“你说了要讲的,你得给自己的话做主。”

  “咳,哪儿有什么蛤蟆吹大象的故事啊……”金高很为难,听声音好象是想走人,被我弟弟拖住了,只好又坐了回去,“蛤蟆吹大象,蛤蟆吹大象……我想起来了,是大象吹牛,好了,二子听着啊:有一头公牛要去很远的地方出差,担心母牛没人照顾,就琢磨上了,把老婆托付给谁好呢?老虎凶残,狐狸狡猾,想来想去,想到了大象,对,就是它啦,憨厚老实,光看那形象就够人放心的,交给大象照顾绝对没问题!第二天,公牛牵着母牛把它送去了大象家,自己就放心地出差去了,好象是去北京参加劳模会议。十天以后回来了,从大象那里领走了母牛。第二天早晨,公牛怒气冲冲地来找大象了。大象问它,牛大哥,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呢?公牛说,你母亲的,牛……牛那个大啦!”

  “牛哪个?”我弟弟不解地问。

  “牛……牛皮呀。”金高想走,“不讲了不讲了,累了一天,我也要睡觉啦。”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我爹听出了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叹着气说,“睡去吧睡去吧,唉。”

  “大金,”我也很生气,你他妈在老人面前讲这样的故事干什么?“把桌子收拾了再睡!”

  “哈哈,我这故事讲臭了……二子,以后不许缠着我讲故事啦,我的故事不适合你听。”

  金高收拾完了桌子,刚进门,我爹就跟了进来:“大远,我听小金说他家拆迁,这几天要住在咱们家?”

  我说,是啊,他没有地方住,暂时在这里凑合几天,正好明天我要出差,这张床就腾给他了。

  我爹犹豫了一下,也好,在家里还有个热乎饭吃……你不用跟小刘打个招呼?

  我说打过招呼了,反正她晚上也不在咱们家住。我爹嘿嘿一笑,说声“那好”,转身走了。

  我让金高睡在沙发上,关了灯,对他说,明天我准备跟天顺去趟济南,看看孙朝阳这小子在济南干些什么勾当,做到心中有数,不然这小子一发起毛来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对付他呢。金高说,你去吧,明天先让孔龙来这里先替我“值班”,我回去安排一下,让花子派个妥实人帮我照顾几天买卖,我就长住你们家了,直到你回来。说话的时候,我听见金高在不停地喀嚓他那把五连发的机头。我打开灯,从大衣橱顶上拿出我新买的一把五四手枪,递给他说,这个你先用着,万一老钱家的那个傻逼花钱买了杀手,你那个破玩意儿不行,用我这个。金高给我丢了回来,这个能比得上我这个?懂不懂什么是武器?我又丢给了他,两把你都拿着,保护我爹比保护我还重要,千万不能大意啊,我欠我爹的太多了。金高好象想起了他故去的爹娘,咕咚咽了一口唾沫:“你放心吧,你爹就是我爹,别人休想动他一根毫毛。”

  我关了灯:“明天孔龙他们来了你对孔龙说,让他跟你一起留在这里,其他人都撤了。”

  金高说:“连孔龙也不用,一个小孩子搀和什么?都让他们走,我自己在这里。”

  我想了想:“也好,等二子开学了再让他‘上工’吧。”

  黑着灯抽了一阵烟,我就把钱被人抢了的事情告诉了金高,金高忽地爬了起来:“还有这样的事情?”

  我嘘了一声:“小声点儿!这事儿我都安排好了,你就不用操心了,睡吧。”

  金高跳下沙发,赤条条站到了我的床头:“你是怎么安排的?”

  我把前面的安排对金高简单说了一遍,金高坐了回去:“这样也行……我就纳了闷了,还有敢掂对咱哥们儿的?这简直是虎口拔牙嘛。这事儿不简单,他们绝对有内应,不然不会这么巧,我就不相信,银行里整天那么多存钱提钱的,有的比咱们提的还多,他们为什么不去抢,单单抢咱们的?难道他们是神仙,会他妈未卜先知?不会是李俊海吧……不会,照你这么分析他不会。那五?孙朝阳?对了,你安排那五去银行的时候,隔壁没躲着孙朝阳的人吧?唉,糊涂了我,他长了个兔子耳朵?胡四?哎,胡四知道不知道这事儿?完了,你不高兴了……那好,我不说了,不是胡四……谁呀,你他妈的是谁呀?”

  我被他这一阵唠叨烦得不轻,拍拍床帮说:“大哥,别乱琢磨了好不好?我这不是正在调查嘛。”

  金高躺下了,机头扳得更响了:“有了,刚才你说那个叫黄三的,应该怀疑他,因为他哥哥是黄胡子。”

  我笑道:“你把他想得也太厉害了吧?一个‘皮子’而已……那五套他去了,很快就明白了。”

  金高把烟抽得像拉风箱:“暂时我离不开,这样,不是孔龙认识松井,松井又认识黄三吗?给他来硬的!”

  这岂不是打乱计划了?我支起身子闷声说:“还要我怎么嘱咐你?不许找黄三,那五在操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