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重生了,谁还结婚啊!
最后的卫道者
连载中· 110.89万字
近半百时,身家数十亿,却不曾想妻子出轨,离婚就要分走无数财产。张焕心里带着无穷的恨意,在坠落的电梯中回到高三毕业的那一年。 醒来之后,张焕给自己的人生约法三章。 第一,搞钱!搞事业!有钱人的快乐,你想不到! 第二,好女孩别失手,坏女孩别浪费,但谁也别想骗我结婚! 第三,谁也别想偷走我的钱!
于宁,曾经靠暴力名动江湖,人称“大哥”,但无人知其背景。因其写作太过真实,有人怀疑其笔下每个惊心动魄的人物都有他的影子。
刘梅其实是个不错的姑娘,很懂事,每天把我弟弟送回来以后就忙碌着做饭,我要是在家,她会给她家里打个电话,告诉她爸爸她晚饭在我们家里吃,让她爸爸放心。吃了饭就安静地坐在那儿陪我爹聊天,有时候还跟我弟弟下上几盘棋,我看得出来她不会下棋,她是在哄我弟弟开心呢。我坐在旁边看她,偶尔会把她看成我故去多年的妈,身上会冷不丁打一个激灵。她跟我的话不多,有时候我跟她一起出去溜达,她半天也说不上一句话。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木×”,后来习惯了,反而很高兴,这样多好啊,将来结了婚也没人跟我唠叨。我甚至庆幸没跟芳子处下去,要是跟芳子结了婚那还了得?一不顺心就跟我吵,邻居们听见还以为我是个“老婆屎”呢。
我跟刘梅一直这样不温不火地相处着,她不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也不想她,他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感觉很塌实,这种感觉很特别,她好象是我的姐姐或者年龄相差不大的妹妹,一点儿也没有我跟芳子在一起的那种兴奋与冲动。
那天我带她去公园里散步,公园里有一个很大的人工湖。
傍晚的湖面漂亮极了,风吹着湖面,让湖面像一层一层的小鱼在悠闲的翻滚,小鱼上面低低地飞着三三两两的燕子,有几个老人在湖边支起钓竿,静静地盯着鱼漂,有时候调皮的燕子会蜻蜓点水似的啄一下鱼漂。这样的情景很容易让我想起童年的一些往事,心一动,就拉刘梅坐在了湖边的草地上。
我背靠着一棵树,脑子飞回了十几年前的村庄。我看见年轻的父亲哼着小曲走在夕阳下的田野里,后面跟着我和我弟弟。天上有很多棉花一样的云彩,夕阳也不是那么妖艳,它用淡淡的光往远方推那些慵懒的云彩,云彩层层叠叠,但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拥挤,它们慢慢腾腾地往宽敞的地方走,一会儿是一群牛,一会儿是一群羊,一会儿又变成了一缕被扯开的棉花,棉花的尽头是一个老头扛着农具,后面跟着一头慢腾腾走着的黄牛。这让我想起了一首关于田园风光的歌来,我推推一旁绞着辫稍的刘梅:“那什么走在田埂上是怎么唱来着?”
刘梅好象是在想什么心事,我推她,她一愣,羞涩地冲我笑:“不知道,外婆的澎湖湾吧?”
我不相信她会不知道这首歌,连我弟弟都会哼两句呢:“骗人吧?王洁实和谢丽什么唱的,你会不知道?”
刘梅想起来了,轻瞟我一眼,低着头唱:“沿着这条熟悉的小路,清晨来到树下读书,初升的太阳……”
这都唱哪儿去了?我打断她道:“错了错了,拉倒吧,还老师呢。”
刘梅不说话了,依旧绞他的辫稍,看着她,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这样的人怎么会去打听我的收入呢?
我想引逗她说话,可是我真的找不出来什么话题,跟她谈水浒英雄?专业不对口;跟她谈哲学?我没学过呀;跟她来两句英语?我还得会呀;跟她谈国际国内形势?不敢;跟她谈什么是偏口鱼什么是傻板鱼?她还得听得进去嘛……得,跟他谈四化建设,人生理想吧,也许这个对她的胃口。我记得有一天吃饭的时候,她跟我爹就怎样做一个优秀的共产党员聊得热火朝天。对,就跟她谈这个,刚想开口,她倒先说话了:“杨远,你有两个冷库忙得过来吗?”
行,这个话题也不错,我说:“还行吧,我有不少帮手。”
她垂下头想了好一阵:“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咳,她怎么又来了!我不想跟她谈这个,胡乱一笑:“没多少,糊弄着干吧。”
她又不说话了,旁边的青草几乎被她拔光了。
我感觉这样很没意思,怏怏地站起来,独自一个人走了。
快要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才发现,她一直跟着我,一步一扭身子。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跟我谈起这个话题,她知道我不喜欢她说这个。
潜意识里我有些反感她,也不全是因为她关心我的收入,好象还有些别的,恍惚理不清楚。
她还是那样,照旧接送我弟弟上下学,风雨无阻。有一次我对她说,你还要上班,别这么劳累,以后我负责接送我弟弟,我没有时间可以让我的伙计帮忙。她不乐意了,自己家的事情让别人帮什么忙?二子已经习惯让我接送了,谁也不许插手。我爹也说我,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好好卖你的鱼,家里有我和刘梅呢。俨然把她当成了自己家的人。我想,先这么着吧,谁知道以后会怎样?
五月,我给刘所长打了报告,想把我的铁皮房改建成两层的小楼房,刘所长同意了,办理一应手续和找建筑队归他,资金归我,建成以后,房子我无限期使用,产权是管理所的,我也同意了。房子建得很快,冬天刚到,我就住上了新房子。
因为我又扩大了生意,那五和大昌他们这帮老兄弟基本不用出摊了,一层除了租给别人几间当仓库以外,剩下的全是他们的办公室兼宿舍。我的办公室搬到了楼上,隔壁也租给了几个大鱼贩子当办公室,最里面的一间给了李俊海,他下了班在那里睡觉。李俊海很懂得享受生活,不知道从那里弄了两台二手空调,天不冷就给我和他各装了一个。为此我好一顿破费,因为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新鲜得不得了,把所有属于我直接领导的“部下”请到胡四饭店里大开吃戒,单间全包,“造”了将近五千块钱。晚上也没回家睡觉,直接跟李俊海打了“通腿”。李俊海很兴奋,睡不着了,半夜爬起来砸开一家小卖部的门,扛了一箱子啤酒上来,立逼着我跟他再喝。
两个醉汉一直聊到了天亮。从我俩就业认识开始,到现在又成了“同事”为止,聊得昏天黑地。中途,李俊海哭了一阵,恍惚记不清楚了,好象他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骂自己是个杂碎,念叨了好几句对不起。我哭没哭忘记了,只记得我握着他的手说,都过去了,别提那些事情了,咱们俩还是把兄弟。后来聊到了郊区的那个冷库,李俊海说,花子不行,干不了这个活儿,干脆让花子去西区,他去冷库。我不同意,怎么说的我忘了,反正心轻轻那么一抽。
天亮了,我们俩同时打起了哈欠,我想睡一会儿,拍拍嘴巴说:“你睡不睡?要不都睡?”
李俊海闭着眼睛摸出手机给关凯打了一个电话,让关凯快去上班,他要睡觉。
我打趣说:“关大哥现在成了你的跟班的了。”
李俊海边往被窝里钻边嘟囔道:“操他娘的,也就是我能治了他,换了别人……操,那是个肚子有牙的主儿。”
我知道关凯的心性,他是不甘心寄人篱下的,早晚应该让他走,随口说:“说的是,连我他都想砸呢。”
一听这话,李俊海又来了精神,一骨碌爬了起来:“可不是嘛!我还忘了告诉你,起来,跟你说个事儿。”
我实在困得不行,拿张报纸盖在脸上,哼哼道:“你说,我听着。”
李俊海一把拽了报纸:“别那么心不在焉的,很可能这是个大事儿呢,起来坐着听!”
看样子我不听是不行了,那就听吧,不过他经常这样一惊一乍的,我估计也说不出个什么大事儿来。
“蝴蝶,别看咱们俩这么熟悉,你是因为什么进去的我还真的不大清楚呢。”
“就说这个啊?”我一泄气又躺下了,“你会不知道?我把小广给砍了……”
“知道小广跟关凯是什么关系吗?”李俊海不再拉我,凑到我的脸上问。
“不知道,”我一愣,难道关凯认识小广?也备不住,“什么关系?”
李俊海拍了一下床帮:“你这脑子啊……整天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精,我看连我都跟不上,”李俊海抽了一口烟,沙哑着嗓子说,“人常说,知彼知己百战不胜……哎,百战不什么?百战不台?反正那意思就是说,跟对手开战的时候要先了解对手。我听说当初你收服关凯的时候差点儿被人家关凯俘虏了,那就是吃了不了解对手的亏。实话告诉你吧,你哥我的消息现在比你灵通多了,关凯是个干什么的我了如指掌。83年严打之前小广不是进去了吗?关凯也在里面呢,俩家伙一个锅里摸勺子好几个月呢,胡四和林武都知道这事儿,感情那叫一个铁……”
“这些都是次要的,你跟我说点儿结实的,他怎么了?”
“不用铺垫一下了?”李俊海笑起来很憨厚,“好家伙,我还以为你这脑子需要点着灯才行呢。”
“不用点灯,他跟小广在监狱的事情,以后我可以去问胡四,你就说他最近想干什么就行了。”
“那好,”李俊海把烟头在舌头上一杵,哧地灭了,“你认识一个叫常青的小伙计?”
“常青?!”我的脑子突然像炸开了一个炮仗。
常青难道真的回来了?他回来干什么?脑子里一下子就想起了几个月前的一件事情。那天我正在工地上跟一个包工头闲聊,大哥大响了,我一看号码是孙朝阳的,犹豫片刻,接通了。孙朝阳很谦卑地说,兄弟,能到我这里来一趟吗?我开玩笑说,我不敢去,你的饭那么好吃,我怕吃上瘾来,去了就回不来了。孙朝阳说,要不你说个地方我去找你。我说,你请客?我可没钱伺候你,听说你离了海参鲍鱼不吃,离了茅台酒五粮液不喝。孙朝阳似乎很着急,说,别开玩笑了,谁请都可以,咱们都不差那点儿银子。我实在是不想见他,就说,我约了人,一会儿就得去浙江看冷藏车,有什么事情在电话里说不行吗?孙朝阳啪地挂了电话,估计是想直接来找我。刚想找个地方躲躲,大哥大又响了。
“蝴蝶兄弟,既然你没有时间,我就在电话里说吧。”是孙朝阳。
“行,你说。”我走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看着大门口说。
“杀人不过头点地,”孙朝阳在那边用力咽了一口唾沫,“你到底想把我折腾到什么地步才肯撒手?”
“你这话我不明白,”肯定是小杰出手了,我的心一紧,“什么叫我折腾你?没有的事儿啊。”
孙朝阳沉默了好长时间,突然笑了:“可能是哥哥多心了,不过你是个聪明人,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你在我身上都干了些什么。呵,我认了,谁叫我没有数,在你面前装大个儿的呢?这话本来不是我孙朝阳应该说的,我孙朝阳还没‘逼裂’到那个程度。可是兄弟,目前我是真没有咒念了。我这不是在讽刺你,你怎么不照架子来?你看你身边都是些什么兄弟?那个叫李俊海的折腾我家里的人,小杰直接开始跟我玩儿命了……有这么干的吗?也许是我老了,跟不上形势了,可是这样真的不好吧?我很尊敬你,这你也知道,不然一开始我就……”
我冷笑一声:“朝阳哥,别跟我叨叨没用的,你说的这些事儿与我没有关系,还有别的吗?”
孙朝阳怕我挂电话,大声哎哎了两声:“别着急呀……兄弟,我说了,你别在意,听我解释两句。”
我还真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笑着说:“没什么,你接着说。”
孙朝阳的声音带了哭腔:“我不玩了还不行吗?我把我这边的一切事情都交给了小迪,我退休……”
“蝴蝶,你好吗?”小迪接过了电话,“我是你迪哥呀……朝阳喝大了,别听他的。”
“没什么……”我敷衍道,“怎么,你当了朝阳公司的老板?你得请客啊。”
“没问题,等你出差回来,哥哥大摆三天宴席,”小迪很痛快,直入主题,“小杰和常青都是你的人吧?”
我估计小杰和常青有可能跟他们接触过了,打个哈哈道:“是啊,不过我很长时间没看见他们了。”
小迪哦了一声:“这我知道,你能跟他们联系上吗?我想请他们吃个饭。”
吃饭?没那么简单吧?我笑道:“迪哥这样的神通都联系不上,我怎么可能联系上?呵呵,没办法。”
小迪的声音很沉稳:“有机会联系上别忘了转告他们一声,再这么折腾我就动‘白道’了。”
动“白道”?报案?你敢吗?你们贩毒、杀人、敲诈,不想活了?我笑了:“那最好,这样公平。”
“我真没想到咱哥们儿能闹到这般地步,”小迪叹了一口气,“唉,笑话啊……什么时候回来?”
“大约一个月吧,迪哥,就这么点事儿?好象不止吧。”
“你呀,”小迪无奈地笑了,“一点儿面子不给哥哥留啊……还有,跟胡四说说,适可而止。”
“胡四?开什么玩笑?你跟胡四不是铁哥们儿吗?你直接找他就是了。”
“我有你们铁?”小迪笑得很无奈,“那行,不说了,以后我找他吧。你跟朝阳再聊两句?”
“行,你把电话给朝阳哥,”我想逗一逗孙朝阳,“朝阳哥,还生我的气吗?”
孙朝阳好象真的是在喝酒,隔着话筒似乎都能闻到茅台酒的味道:“兄弟,你别生我的气就好。”
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哥哥,你放心,小杰要是敢回来,我立马抓他去公安局,撒谎是孙子。”
孙朝阳咦了一声,突然暴笑起来:“好!你有种!告诉你,我孙朝阳三五年死不了,咱们继续。”
挂了电话我就去了胡四饭店,跟胡四说了小迪想找他的事情。胡四淡然一笑:“我跟小迪的感情已经过去了,我对我好过,在监狱我也报答过来了,谁也不欠谁的,现在他成了孙朝阳的人,我跟他就是两股道上跑的车了。他来找我也没有用,我吃定交通这条道儿了,谁阻挡我也不行,除非把我杀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来就来吧,正好我还想让他们加入我的公司呢,我公司的车太少,他们来了一可以壮大我的力量,二可以为岛城人民更好的服务,这叫万众一心干革命,忠心赤胆为人民啊。”我赞同他的意思,顺便把我想在郊区跑小公共的意思告诉了他,他一愣:“又一个胡四出来了?这不乱套了嘛,我成了孙朝阳,你成我了。”我厚着脸皮强调了不少困难,最后说,我绝对不会跑到市区来抢你的生意,如果我那么干,你让林武拿他的冲锋枪直接干死我。胡四连忙捂住了我的嘴,脸都黄了:“可不能下这么毒的咒,咱们这种人最忌讳这个,说吧,暂时借给你几辆车?”我说以后再商量这事儿,我先让老七他们去把别的车搅和走了再说。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小杰,胡四问我小杰到底干了什么,是不是真的把孙朝阳“黑”了?我说,我真的不知道,也许是吧。
现在常青突然冒了出来,我断定这里面肯定出了什么事情。
看着无声浅笑的李俊海,我不动声色地问:“常青怎么了,跟关凯也认识?”
李俊海哼了一声:“我先问你呢,你认识不认识常青?”
因为常青一直跟着小杰,我怎么能说不认识?搞不好李俊海早就知道这事儿呢,我说:“认识。”
“那就好,”李俊海的眼睛里放出了诡秘的光,“我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反正有人说他已经将近一年没回家了,昨天我的一个兄弟看见了他,”李俊海眯着眼睛瞥我一眼,“你猜是在哪里?在关凯开的一个小吃店里。关凯跟他在一个角落里聊得那个神秘啊……蝴蝶,不是我在这里胡乱猜疑,你听我分析分析就知道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了。我听说那个叫常青的是个‘猛子将’,脑子也挺够使的,小广没进去之前他跟着小广玩儿,好象那时候才十几岁吧,那么小很多人就害怕他,后来小广进去了,这小子玩‘单’,专挑比他猛的人干,还就他自己一个人。你知道的,这种人属于害群之马,道上的人惹不起的就躲,惹得起的也不愿意搭理他,有一阵子他很孤单,也很臭,没人喜欢他。这时候小广出来了,他直接又投奔了小广,小广想学好,请他喝了几次酒就跟他断了联系。时间不长,关凯也出来了,常青就又投奔了关凯,两个人摆了个西瓜摊,也不知道为什么,关凯把摊子给了常青,自己走了。这期间他得罪了‘排骨精’,排骨精你应该认识吧?周天明的把兄弟,以前也是个人物……被排骨精撵得到处跑,后来小杰回来了,他直接投奔了小杰。小杰那时候好象跟着凤三,早想单挑了,觉得常青不错,就跟常青两个人去‘摸’了排骨精,这事儿港上玩儿的都知道,拿它当笑话讲,叫‘常大疤三打排骨精’,好象是一共折腾了他三次吧。后来他一直跟着小杰……”
“这我知道,”他说话太罗嗦,我着急了,“你的兄弟没打听出来他住在哪里吗?”
“我这帮兄弟绝对属于干克格勃的材料,一直跟着他们,最后确定,常青住在关凯家。”
“克格勃们没直接去报案?没准儿能捞点儿举报费呢,呵,别废话了,你就说你是怎么分析的吧。”
“那好,我开始分析了啊,”李俊海的脸又出现了憨厚的表情,“说到你不愿意听的也别怪我多嘴啊。”
“你是真罗嗦,”我急于想知道他的想法,催促道,“他跟关凯在一起,你是怎么想的,快说。”
“你说的也是,”李俊海似乎是故意让我着急,“人家兄弟俩在一起很正常嘛,我又没听见人家说什么。”
见我要走,李俊海伸出腿挡住了我:“怎么说走就走?这成什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兄弟俩‘里鼓’(内讧)了呢……听说小杰也将近一年没有回来了,我估摸着他们俩是办了什么怕警察的事情,在外面躲事儿呢。你别看我跟小杰不熟悉,可我知道那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哥们儿,听说他跟你无事不做,无话不谈……呵,又跑题了,”说着又瞄了我一眼,我觉察到他想套我什么话,心又是一阵不快,我这位哥哥这脾气怎么老是不改?该告诉你的我就告诉了,费那么大的脑筋干什么嘛,见我不接茬,李俊海接着说,“小杰没回来,常青回来了,这意味着什么?我分析这小子是想回来投案!为什么这么说?你听我分析,这不是他跟关凯不错吗?肯定是在征求关凯的意见,该不该去投案,也就是说,他把他跟小杰做的事情都告诉了关凯。关凯是干什么的?那是个人精,你把他的地盘占了,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叫什么分析?乱得像老太太的裤裆,我听出来了,分析是假,想套我的话是真。
我摆摆手不让他说了:“我知道了,他投不投案不关我的事儿,我操得哪门子心?”
李俊海暧昧地一笑:“又缺脑子了不是?他为什么不来找你,而是先去找了关凯?这里面有问题啊。”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对啊,他回来应该先来找我的,他怎么先去找了关凯?
我坐不住了,穿上衣服说:“常青是我的兄弟,不管他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得去找他。”
李俊海庄重地点了点头:“对,在最关键的时刻应该挺身而出,这是江湖道义,我跟你一起去。”
我不可能带他一起去,我装做无所谓的样子,冲他一笑:“他不认识你,你去了不好。”
“我是这么想的,”李俊海站了起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常青现在成了亡命之徒,他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再说,他跟关凯这么一聊,关凯肯定会把你砸他的事情对常青说,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单独去找他,不防备着点儿不太好啊。万一这俩小子直接把你扣在那里,信又送不出来,你怎么办?让他们敲一顿?我得去。”
“我那么傻呀,”我顺着他说,“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我不傻,我找地方跟他谈,就我俩。”
“万一关凯躲在什么地方跟着你们呢?”
“不是有你吗?”我走到了门口,“你去市场控制着关凯。”
李俊海没有话说了,怏怏地摇了摇头:“得,我又多事了。”
我回头笑道:“别想那么多,睡你的觉吧。”
李俊海已经穿好了衣服:“还睡什么睡?我得去市场看着关凯这小子。”
我没管他,进了我的屋子,把脸洗了洗,坐到办公桌后面点了一根烟,我想先梳理一下脑子。
我记得,那天我跟孙朝阳通过电话没有多长时间,胡四就来找我了。没寒暄几句,胡四直接说,小杰出现了,差点儿被孙朝阳的人抓起来。我一愣,问他是怎么知道的?胡四说,前几天小迪去找过他,先是动员他别再挤朝阳公司的生意了。胡四就跟他绕弯子,小迪发火了,骂胡四是个癞蛤蟆,想一口把天吞了。胡四就跟他控诉了一番孙朝阳当初是怎么挤兑他的,把小迪说得直点头,最后答应胡四,只要保留朝阳公司现在的地盘就可以了,将来说不定成立个股份制的出租公司,大家都是同事呢。胡四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就不提这事儿了,老是灌他喝酒。起初小迪喝得很仔细,架不住胡四的嘴巴油,左一声牢友右一声哥哥,一阵就把小迪灌成了彪子。小迪喝多了就管不住舌头了,先是骂蝴蝶心狠手辣,后又骂小杰是个畜生。胡四问他,小杰干了什么?小迪尽管醉了,但是还保持着最后一点儿理智,他说,小杰给孙朝阳寄了一张带着血手印的纸条,上面写着,“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孙朝阳很烦恼,小杰在暗处,他在明处,根本没法处理这事儿。后来小迪接了孙朝阳一个电话就走了,走得跌跌撞撞的,直夸胡四酒量大,有机会找胡四报仇。我紧着胸口问胡四:“就这些?”
胡四说,就这些我还不来找你呢,这两天小杰又出现了,是在小迪找他拼酒量的时候,小迪大醉之后告诉他的。小迪说,前几天小杰不知道在哪里给孙朝阳打电话,让孙朝阳马上给他准备十万块钱。孙朝阳就边召集人边拖延时间,让他提供个帐号,孙朝阳把钱直接给他打过去。小杰的口气很硬,说要现金,天黑之前有人去取。孙朝阳就答应了他,装了一万块真钱,其余的是报纸,等到约定的时间去了交钱的地方。人都提前埋伏好了。结果,来拿钱的是一个收破烂的,把人抓到孙朝阳的酒店一问,人家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个年轻人给他十块钱让他来取一个包裹。
“后来呢?”我急不住了,“孙朝阳不会那么简单就放了收破烂的吧?”
“关人家收破烂的什么事儿?孙朝阳把收破烂的好一顿伺候,都喝瘫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放人。”
“再后来呢?”
“再后来就不知道了,”胡四说,“反正你得小心点儿,小杰现在完全是个危险人物,谁碰谁死。”
这个我明白,我不由得佩服起小杰的仗义来,原来他早有打算想走这条道儿呢,不然他不会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让我跟他联系,他是怕连累我呢。可是他这么办也确实太危险了,你要是缺钱完全可以找我嘛,咱们一起“黑”的钱,本来就应该有你的一大半。我觉得钱是一方面,很有可能小杰是想让孙朝阳活得生不如死……那天我留胡四吃了一顿饭,叮嘱他千万别把这事儿扩散,知道的人多了不好。胡四说,明白,我终于知道了,原来“黑”孙朝阳的是小杰,当初我还以为是你呢。我说,要是我,我能不告诉你?咱俩什么关系?胡四笑得很暧昧,是啊是啊,铁哥们儿。
那么小杰现在到底躲在哪里呢?常青突然回来是什么意思呢?我坐不住了,把烟头猛地戳在桌子上,忽地站了起来,必须马上找到常青!刚走到门口,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我不想接,我着急去找常青,推开门喊李俊海进来接个电话,急匆匆地下了楼。没等拐出楼梯,李俊海就追上了我:“蝴蝶,有个南方口音的人找你,说有急事儿。”
南方口音的人?不会是关于制冷设备的事儿吧,我正准备从南方进一批设备,把那套旧的换了呢。得,回去接这个电话,生意也不能耽搁了。我边上楼边问李俊海,是不是设备的事儿?李俊海说,我问他,他不回答,一定要跟你说。这些南方人可真精明,有可能这是要跟我谈回扣的问题呢。进了门,我一把抓起来了电话:“谁?说话。”
“远哥是吗?”我一下子愣住了,是常青的声音!
“是我,你在哪里?”我的嗓子颤抖得厉害,声音都变了。
“就在附近,你出来一下,从南门出来我就看见你了。”
“好,我马上出去。”我挂了电话,对李俊海一笑,“你什么耳朵?还南方人呢,济南的。”
李俊海冷眼看着我:“防备我?”
我没有时间跟他罗嗦,尴尬地挥了挥手:“大哥,回来我跟你说。”转身冲下楼去。
刚冲到楼下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我一抬头:“金高?你怎么来了?”
金高拉着我就走:“我操他妈的,老许这个混蛋玩我!整整一车对虾,一化冻全发黑了……”
“你在这里等我,回头再说,”我拽回了手,大步往外走,“记着别动老许。”
“什么事儿这么慌张?”金高追上了我,“还有比上当受骗更要紧的事儿?回来!”
“你不知道,”我继续走,“我要去见一个人。”
“谁?”
“常青。”
“啊?”金高直接跟着我走了,“他在哪里?”
“你去干什么?”我推了他一把,“这事儿你别搀和。”
“什么话!”金高火了,“你再拿我不当兄弟,我立马走人!”
在这之前我早已经把我和小杰他们办的事情全都告诉了金高,甚至连小杰敲诈孙朝阳的事情都跟他说了。金高当时还把我好一顿埋怨,他说当初我就不应该去办那样的时候,危险不说,传出去多难听?这倒好,把伙计们都连累了,自己还提心吊胆的。我说,你懂个屁,《资本论》你看过没有?马克思都说,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血淋淋的呢,什么叫连累伙计们?大家一起办的事情就不要提什么谁连累谁,都在提着脑袋玩钱呢,谁也不能埋怨谁,你这么说话,等我亡命天涯,你在提心吊胆的时候,是不是也得埋怨我连累了你?金高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眼睛瞪得像皮球。
我不说话了,闷着头往外走,李俊海在楼上大声喊:“当心点儿!”
废话,我自己的兄弟我当什么心?金高回头望了一眼,问我:“你让李俊海知道了?”
我说:“没有,我不傻。”
金高嘿嘿一笑:“就是,把兄弟也没用,记着当年吃过亏就好。”
我不愿意提当年的事情,横他一眼道:“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事儿,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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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羽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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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云获得了亏钱系统。只要投资亏钱,就能获得十倍返利。 他只想亏钱,可是每次投资的项目,都能莫名其妙的爆火。 只有刘青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我就想亏点钱,怎么就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