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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摊牌

书名:道可道2:人在江湖漂作者名:于宁(潮吧)本章字数:6188更新时间:2023-12-27 20:57:50

  

  洗了脸,刷了牙,感觉肚子有点儿饿,进了厨房掀开锅盖,锅里的饭还热乎着。我随便扒拉了两口,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刚站在马路上想打个车,大哥大就响了,一看是孙朝阳的,我一把关了。在马路上站了五分钟,电话响了四五次,没办法,接了吧,听听这老家伙又想玩儿什么花招。我按了接听键,走上马路牙子,坐在了石头上:“谁?”

  “蝴蝶,是我,你朝阳哥呀,”是孙朝阳沙哑的声音,“怎么还没来上班?”

  “哦,是朝阳哥啊,你在哪里?”听这意思他找过我,知道我没去市场。

  “我在你办公室里,刚到,想请你吃顿饭。”

  “吃饭就免了吧,我想出去一趟,中午不一定回去。”

  “哈哈,你是真不重视你这个破哥哥啊……”孙朝阳胡乱笑道,“你回来一趟吧,我找你有急事儿。”

  “有事儿在电话里说不行吗?”我实在是不愿意见他。

  孙朝阳忽然换了一种低沉的声音:“蝴蝶,你必须回来,是关于小杰的事情。”

  小杰?小杰又开始折腾孙朝阳了?我略一迟疑,答应了他:“你在那里等着我,我马上回去。”

  那时候,路上的出租车很少,等了一阵,我等不及了,快步向市场赶去。

  市场门口,老憨正在指挥着一帮人往车下搬一包一包的服装,见我来了,哎哟一声扑了过来:“大兄弟,你怎么来无踪去无影的呢?想跟你拉个呱儿都见不着人!别着急走,大姐跟你说个事儿,那什么,我看见那个叫芳子的了。”

  这个话题我倒是挺感兴趣,站住问她:“在哪儿看见的?”

  老憨神秘兮兮地往四周瞥了两眼,勾着我的脖子说:“昨天晚上我看见她跟一个老头儿……啧啧,勾肩搭背……”

  我的心猛然一抽:“在哪里?”

  老憨猛抽了一口烟:“还能在哪里?在黑影里呗,啧啧,那个老头可真色啊,摸她的奶子呢。”

  这我不太相信,芳子不是那样的人,弄不好老憨是在胡说八道呢,因为她想帮她的表妹,我把她往旁边一扒拉,淡然一笑:“大姐,别‘臭’人啊,担心我再去找她是不是?你放心,我跟你表妹的关系很稳定,马上就要结婚了。”

  老憨一翻白眼哼了一声:“什么人嘛,我哪是那么想的?我说的是实话。”

  我不想跟她罗嗦了,侧身就走:“大姐,别整天操心别人,把自己的买卖做好了比什么都强。”

  老憨连忙上来拉我:“大兄弟,还有啊,我听说那个叫芳子的在卖×呢……操,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这个泼妇太不象话了,简直是在胡说八道,我头都没回,疾步上了楼梯。

  孙朝阳站在楼梯口,笑眯眯地看着我:“呵呵,我兄弟很守时啊,说话不迭就来了。”

  我走过去跟我握了握手:“朝阳哥一声呼唤,我哪敢不守时?进屋说话。”

  孙朝阳站着没动:“不进屋吧,咱哥儿俩找个地方,边吃饭边说事儿,你看怎么样?”

  他的身后站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人,一看面相就知道是俩保镖,我不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个老家伙现在是草木皆兵了,走到哪里都带着保镖,我听老七说,孙朝阳现在几乎都不大出门了,整天闷在家里。家里的客厅都安排了保镖,形影不离地跟着孙朝阳。李俊海一脸不屑地评论说,你说他这是活的什么劲?这么下去非成了神经不可,他才四十出头,少说得活七十岁吧?下面的三十年他怎么过啊,干脆做个铁筒子把自己装进去得了。我明白,孙朝阳这样做,与小杰有很大的关系,因为小杰时时刻刻在暗处盯着他,一有机会就想杀了他。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办的。

  “我一会儿还得出去办事儿,没有时间,还是在我这里谈吧。”我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唉,真是个忙活人,得,听你的,”孙朝阳自嘲地嘟囔了一句,“变了啊,老的得听小的吩咐了。”

  “远哥,你回来了?”兔子迎上来接了我的包,回头对那五说,“还不赶紧收拾了象棋?你个臭棋篓子。”

  “出去出去,”那五看见了我身后的孙朝阳,脸色陡然紧张起来,“没看见远哥忙吗?出去出去。”

  “那五,给朝阳哥下壶好茶叶,在外面伺候着这两位兄弟,我跟朝阳哥去里屋说个事儿。”我冲那五笑道。

  那两个保镖征询地看着孙朝阳,孙朝阳朝他们点点头,跟着我进了里屋。

  里屋很乱,一地烟头,我尴尬地冲孙朝阳一笑:“呵呵,我这里很脏,朝阳哥凑合着坐会儿吧。”

  孙朝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胡乱挥了挥手:“都一样,我那儿也不干净,哈。”

  我不想跟他废话,丢给他一根烟,直接问:“小杰又找你了?”

  “哈哈,蝴蝶的脾气还是那样儿,很急嘛,”孙朝阳点了烟,徐徐抽了一口,“那我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咱们哥们儿直来直去。小杰又找我了,俩字,要钱,胃口很大,五十万,不给他五十万就要杀人,呵呵,这伙计来不及了是不?我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我孙朝阳哪里得罪过他吗?我不是拿不出这些钱来,可是我必须弄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跟我要钱?想杀我也不要紧,他总得给我个明白话吧?蝴蝶,我找你就是因为这个,我需要知道真相。”

  我轻蔑地一笑,站起来走到门后,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外面很安静,只有轻轻的喝水声。我把脊背靠在门上,眯眼看着孙朝阳说:“朝阳哥,本来我不想回答你的话,可是你来一趟也不容易,你的脾气我知道,不发了急也不会屈尊到我这里来的。那我就回答你,小杰找你要钱有他的理由,因为你派人杀了他的兄弟,而且还想杀他。”

  “一派胡言!”孙朝阳激动地站了起来,“我什么时候杀了他的兄弟?你有什么证据?我他妈……”

  “朝阳哥,别激动,”我走过来按着他的肩膀坐下了,“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需要我详细说一下吗?”

  “你说,”孙朝阳的眼睛血红,直直地盯着我,“我不插嘴,你先说。”

  “呵呵,别那么郑重其事的,”我给他倒了一杯水,“咱俩之间没必要弄得那么紧张。”

  孙朝阳拿起杯子,刚放到嘴边又放回了桌子:“蝴蝶,干脆这样吧,不玩儿脑子了,我先说。”

  看他横下一条心,目光坚定的样子,我知道他想直接摊牌了:“哥哥尽管说,我听着。”

  孙朝阳用力拧了一把大腿,忽地站了起来:“你拿了我的五十万,是吧?”

  “是,”我也不跟他客气了,直接承认,“我拿了,这事儿是我跟小杰一起干的。”

  “好,痛快!”孙朝阳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承认了,稍微有些吃惊,“哦……你没有直接参与,你在背后策划是不?”

  “是啊,”既然到了这个份上,我索性拿出了无赖腔,“我穷啊,我得吃饭啊,谁让你那么有钱的?”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种人,”孙朝阳盯着我看了一阵,突然一仰脖子笑了,“哈哈哈!行,你有种!”

  “哥哥,听我解释两句,”我把身子倚到靠背上,悠然架起了二郎腿,“那阵子我困难,我曾经想过要去跟你借点儿钱,可是你会借给我吗?你一直在压制我,怕我发展大了影响你的生意,不收拾我就算不错了,怎么会借钱给我?还记得你四十大寿的时候在我面前演的那场戏吗?你的意思我很明白,砍了齐老道的手,不就是威胁我和胡四吗?哥哥啊,你错啦,这种把戏演给别人看也许能够奏效,可我是谁?我是杨远啊,你的那场戏不但一点儿作用不起,反而让我更瞧不起你了,哈哈,所以呀,我就想‘黑’你几个钱,谁让你的钱来路不正呢?这钱你花也是花,我花……”

  “我明白了,”孙朝阳无力地摆了摆手,“既然这样,我也跟你说实话,广元是我派人杀的。”

  “承认了?承认了就好,”我早已经预料到他会承认,淡然一笑,“哥哥啊,杀人不应该偿命吗?”

  “偿了,强子死了,四畜力和樊彪死了,这还不够吗?”

  “不够啊,孟三不是还活着吗?”我打个马虎眼道,“所有参与的人都不能活,这话小杰说过。”

  “孟三我不管,他拿了我的钱,与我就没有多大关系了,可是小杰应该‘显相’啊,我孙朝阳直接跟他来。”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林武的粗门大嗓:“蝴蝶呢?操他妈,他怎么才来?”

  那五嘿嘿笑着:“在里屋跟朝阳哥谈事儿呢。”

  林武啊了一声,大声喊:“操他妈,他闲得蛋子痒痒了?跟那个老×谈什么事儿?”

  孙朝阳的眉头一下子皱成了一头大蒜,我瞥他一眼,打开门冲林武一笑:“你先出去,一会儿我找你。”

  那两个保镖把手插在怀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武,林武扫他们一眼,转身出了门。

  脑子里一下子就浮现出几年前的那一幕,孙朝阳站在海风里,黑色的风衣猎猎作响,身后跪了一大片人……我相信孙朝阳有这个胆量直接面对小杰,可是人家小杰还得给你这个机会呀。我笑了笑:“朝阳哥,小杰是不会‘显相’的,他的身上背了人命,他一‘显相’,被警察抓了算谁的?按说,广元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你也应该给广元偿命,可是小杰没去找你,这就证明他不想杀了你,他无非是缺钱了,想让你支援支援他。话说回来,你也应该支援他啊,因为你理亏……哈哈。当然了,我们也理亏,毕竟是我们‘黑’了你的钱,可话又说回来了,我们没杀你的人啊……”

  “你是越说越糊涂了,”孙朝阳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好象你还占理了?就该着我姓孙的倒霉?”

  “这本来就是一本糊涂帐,咱们做得都有些过火,事到如今只好各说各理了,先这么糊涂着吧。”

  “蝴蝶,如果换了别人,我孙朝阳绝对不会跟他浪费精力,也不会跑来找他的,一个字,杀!可是……”

  “可是什么?还他妈跟我装逼呐?”我一怒,猛地打断了他,“做大哥的要懂得受敬,可是你呢?”

  “在这座城市里,不尊敬我的只有你!”孙朝阳也火了,“是我一步一步把你惯出来的!”

  门猛地一下被推开了,那两个保镖虎视眈眈地站在了门口。

  孙朝阳脖子上的青筋条条暴起,大吼一声:“滚出去!谁让你们随便开门的?”

  我冲那两个人眨巴了一下眼睛:“呵呵,没事儿,朝阳哥在抒发感情呢。”

  “蝴蝶,算我求你行不?”孙朝阳坐回来,口气一下子软了下来,“你别插嘴,让我好好跟你说。好兄弟,我真的拿不出来那么多钱,这你应该知道的……我的钱基本上全是玩儿白粉弄来的,打从失了那次手,我再也没敢轻易做这种买卖,当时我只是怀疑你跟小杰策划了这件事情,没想到还真是你们……我派人跟对方谈判了一次,我最怀疑的是对方跟大牙做了‘口子’,可是人家什么都不知道,谈崩了,关系也就断了。我抓大牙没抓到,那小子很油,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连个屁影儿都没见着。那件事情,白粉道上的人全知道了,你明白,这牵扯到风险,人家大主顾都不敢跟我轻易交易了,后来我只是偷偷摸摸地做点儿‘小漏漏’,那管个屁用?我的正经生意托付给小迪了,小迪玩儿社会是把好手,可是他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材料,被胡四‘鼓弄’得得跟个傻逼似的,唉……别的我就不罗嗦了,麻烦你跟小杰联系一下,告诉他,我可以给他十万,条件是,他以后别再找我了,我不是怕他,我是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了。如果他答应,我马上给现金,什么时候拿,我什么时候给,绝不拖欠一分钟。兄弟,你看怎么样?”

  孙朝阳的话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他好象真的草鸡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朝阳哥,我理解你的难处,我也确实想帮你,可是我跟小杰真的联系不上啊,这你也知道,小杰身上背着案子,他不敢轻易与我联系的,一是怕连累我,二是怕我一旦出事儿把他的行踪告诉警察,因为我做的生意也不正道,不一定哪天就跟警察缠上了。”

  孙朝阳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讪讪地说:“说那么多干吗?你这意思是不想当这个说客了?”

  我说的是真话,我真的联系不上小杰,我打过他提供的那个电话,对方说,他不认识那个叫小杰的。

  我同情孙朝阳,可是我不得不记他的仇,因为他曾经打过我,还想把我扣在他那里,他还曾经打过金高。

  想到这里,我冲他微微一笑:“朝阳哥,这事儿我记住了,我尽量帮你找到他……”

  “别尽量啊,他限我今天晚上六点以前把钱给他,过了点他就不要了,他一不要这意味着什么?”

  “你的意思是,今天他不会跟你联系了?要是联系也就是在拿钱的时候联系?”

  “就是这个意思,这次我也不想去抓他了,因为我根本抓不住他……说到这里,我还得跟你说件事情。”

  孙朝阳铁青着脸说,元宵节前后的一个上午,小杰给他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准备五万块钱,他马上要去取。孙朝阳知道小杰是不会亲自来拿钱的,肯定还是找个不相干的人来拿,跟小迪一商量,两个人就把这次抓小杰的计划设计好了。中午,孙朝阳亲去了到交接钱的地方,果然,一个民工模样的人过来问他,是不是有个包裹要给人?孙朝阳就把装钱的袋子给了那个人,转身走了。小迪带着几个弟兄,开车的开车,骑自行车的骑自行车,远远地跟着那个人。那个人竟然径自走进了路边的一家银行,把钱存了进去。等那个人出来,小迪安排了几个人继续跟着他,自己就去找了一个银行的朋友,打听这个人把钱汇到什么地方去了,朋友一查,说是钱汇到了广东的一家工艺品厂,小迪就傻眼了,就算是马上动身,等赶到广东也晚了,钱早就没影儿了,人也不会抓到,弄不好还得丢几条人命在那里。小迪就让跟踪民工的兄弟把他抓回了孙朝阳的饭店,跟上次一样,民工兄弟一问三不知,白喝了孙朝阳半斤茅台。

  “小杰肯定不会是一个人,一个人办不了这件事情……”孙朝阳的脸由黑变成了黄。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小杰就在旁边看着呢。”我这话说得有些幸灾乐祸。

  “咱们不分析这事儿了,”孙朝阳颓然歪在了沙发上,“帮帮我,今天无论如何得想办法联系上小杰。”

  “朝阳哥,你真的拿不出来区区五十万?别因小失大,小杰我了解他,他说到做到。”

  “能拿出来我是孙子!”孙朝阳彻底不顾身份了,歪躺在沙发上,把手挥舞得像个指挥家。

  那一刻,我真的有了想帮帮孙朝阳的意思,大哥做到这份儿上也的确够可怜的……可是我怎么能够联系上小杰呢?我犹豫了片刻,坐到我的办公桌后面,翻出电话本拨通了常青的大哥大,大哥大里传出了这样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我让孙朝阳过来听了听,摊摊手说:“听见了吧?这就是我最大的本事了,小杰的电话用不了三天就换,你让我怎么找他?”孙朝阳把双手捧在我的脸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猛地一晃脑袋:“就这样吧,谢谢你蝴蝶,你是我的好兄弟。我认命了,但愿先死的不是我……哎,想起一件事儿来,强子是被小杰杀的吧?”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我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好象不是,小杰干了什么事儿不会不承认的,他没说……”

  孙朝阳不相信似的嘘了一声:“不可能吧?强子没得罪过别人啊……这事儿蹊跷了。”

  这事儿确实蹊跷,我套他道:“强子知道你的白粉买卖吧?那些白粉道儿上的朋友不会出手吧?”

  孙朝阳似乎不喜欢我提白粉的事情,猛地把脖子一横:“废话多了不是?你不知道拉倒,别乱鸡巴叨叨。”

  这人怎么这么敏感?我没趣地笑了一声:“好,好好,不谈这个了,还是说小杰的事儿吧。”

  孙朝阳闷声说:“钱,我一分没有!命我有一条!哥哥我重出江湖了,豁上倾家荡产我也要杀了他,我走了。”

  他这一番话,重新燃起了我的怒火,我拉他一把道:“听着,孙朝阳,小杰万一出了事儿,就是你逼我杀你。”

  孙朝阳倒退了两步,冲我拱拱手:“我等着,拜拜了兄弟。”

  看着他的背影,我大声喊道:“那五,送客!”

  门咣地打开了,那五和那两个保镖一齐站在了门口,孙朝阳一把推开他们,风一般抢出门去。

  那五在后面一颠一颠地跟上,点头哈腰:“朝阳哥走好,朝阳哥走好。”

  第三声“朝阳哥走好”还没说利索,那五一个趔趄就退了回来,林武怒气冲天地闯了进来:“操你妈的,你他妈是条哈巴狗?”那五退到墙角,可怜巴巴地瞅着林武说:“林哥,你别冤枉我,是远哥让我送送朝阳哥的……”林武一烟头摔在了那五的脸上:“还他妈嘴硬!让你送送你就表现得像条狗?告诉你,咱们不比姓孙的差,他现在连个鸡巴都算不上,我操你娘的,还他妈朝阳哥呢,朝阳孙子还差不多……蝴蝶,刚才是不是跟他翻脸了?应该!他妈的这种过气的老逼还拿什么‘怕头’?尤其是跟着他的那两个孙子,一看就是‘臭迷汉’,在我面前装什么绿色小吉普?”

  我稳了稳神,走出来拉了他一把:“别在这里‘喊山’了,走,看车去。”

  林武回头瞪了那五一眼:“还不赶紧把屋子收拾收拾?像他妈个猪窝!”

  那五把脑袋伸出窗外,大声嚷嚷:“上来几个人!林将军有令——卫生大扫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