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使命3：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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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沿莱茵河流域向南北延伸的乡间公路上，有辆黑色的奔驰G-CLASS全功能纯品越野车像一只猎豹闪电般的飞驰在高低起伏的原野间。

　　这种方头方脸显得有点过时的车却是世界上最纯正的越野车，它不同于那些有着时尚外形却只适宜在城市驾驶的SUV，它是可以纵横驰骋于山野中的越野之王。

　　车内有三个人，两位是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另一位是英俊潇洒的男青年。他们是刚从位于瑞士、奥地利和德国三国交界处的康斯坦茨湖边逃奔出来的姜无为和绝代双娇姐妹俩。

　　驾驶着庞大越野车的竟然是身形纤弱的天娇，只见她抿着樱桃小嘴，双手握住方向盘，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的路面，让人难以置信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开起车来竟然如此疯狂，像一头咆哮的野牛在原野间狂奔。

　　三个人都神色凝重一声不响，就连平时如同百灵一样叫个不停的小娇此刻也默默地坐在副驾驶座上，低头沉思默想。姜无为更是蹙起眉头，双臂环抱在胸前静静地思索。

　　美景如画的莱茵河风光不时地从车窗外闪过，河畔古色古香的小城，河上飘荡的游船对车里的三个人来说似乎都视而不见。

　　三个人还都没有从失败的阴影里摆脱出来，此刻他们都在考虑为什么会失手，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姜无为已经接二连三地败在对方手里，所以让他感到既焦躁又有些忧虑。

　　为夺回九龙飞天壶，他们潜入国际文物走私集团的总部飞鹰堡，因意外失手而被困其中，后来在神秘女子的帮助下得以脱离险境。更令他们气愤不已的是抢夺回来的九龙飞天壶竟然是赝品，三个人无奈中只好先回海外夺宝兵团的总部，位于丹麦首都哥本哈根郊外的一个农庄。

　　傍晚的时候他们到达了德国与丹麦之间的费马恩海峡，因为连接两岸的欧洲最大的跨海大桥还在建设中，他们只能乘渡轮过去，渡过海峡后再有三四个小时就能到家。

　　回到农庄时已经是半夜，姜无为注意到师叔周公的书房里还亮着灯，他知道师叔一定是在等他们。回来的路上他给周公打过电话，把情况简单地向师叔汇报了一下，周公一定是担心他们还没有休息。

　　姜无为很懂得怜香惜玉，知道女孩子事多，车子在院内停下后他就对双娇姐妹说：“你们停好车后就回房间休息吧，我去师傅那里把情况说一下。”

　　姐妹俩也不推辞，她们现在最盼望的就是赶快洗个热水澡，等无为下车后，天娇就把车开进了车库，随后拎着随身携带的包，同小娇一起回二楼卧室。

　　姜无为到了东院，轻轻地敲了几下书房的木门，然后推门进去，周公正捧着一本线装的古籍书在研究，见无为进来，他摘下老花镜，一边用两个手指揉了揉两眼之间的睛明穴，同时招呼无为，“都回来了，这一趟经历了不少风险吧？”

　　“这么晚了师傅还没休息？您要多注意身体。”无为说着话坐到藤椅上。

　　“你们没回来我怎么能睡得着。”

　　周公起身给无为倒了一杯热水，关切地说：“喝口热水歇息一下，我让人去厨房给你们准备点夜宵。”

　　“不用了师傅，没有胃口，什么都不想吃。”无为摇着头说。

　　周公微笑着说：“不就是失手了吗？世界上那有常胜将军，不能因为窝火就不吃饭了，我猜你们三个这一路肯定没吃一点东西。”

　　“不是失手一次的问题，接连三次都让沙漠之鹰抢在前面，我真不甘心。”无为气愤地说。

　　周公温和地说：“别生闷气了，把你们这次行动的情况说来我听听。”

　　姜无为把全部经过跟师叔详细讲述了一遍，他特别提到了帮助他和小娇逃出城堡的那个陌生女子，问师叔知道是什么人不？在姜无为的心里一直在想这个神秘的女子是否是师叔暗中派去保护他们的，因为除了师叔外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这次行动。

　　周公对姜无为的这次失手也感到很意外，他知道无为现在的实力，如果再同双娇联手可以说如虎添翼，势不可挡。他们的这次失败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对方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加强了防范，这让周公更加感觉到飞鹰组织的厉害。

　　当无为问他神秘女子的事情，周公笑了笑说：“我手下只有你和双娇三个兵，你们离开后我就成了光杆司令，哪里还有人派出去。”

　　“在北美同华龙帮的那场争斗，也是有人暗中帮助我，否则也难于逃过雇佣兵的追杀，我怀疑这个在暗中帮助我的是同一个人。”

　　周公沉思了一下说：“无为，会不会是国内派来的人在暗中保护你？”

　　姜无为摇了摇头，轻声说：“不太可能，除了师母，没有人知道我来国外的使命，怎么会有人暗中保护我？”

　　说到这里无为甩了下头，望着周公说：“算了，不费脑子了，反正知道这个人是友不是敌。师傅，你说我们下一步采取什么行动？”

　　周公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脸色变得沉重起来，对无为说：“你这次刚离开不久，我就接到岩岩的电话，她打你的手机没有接通所以给我来电话，她爸爸去世了，岩岩的心情很不好。最近几天我想打电话询问一下情况，可她的手机总是关机，打其他电话总没人接，我担心她出什么事情。无为，你是不是去东南亚看一下？”

　　听到杨岩的父亲去世，无为心里也暗暗吃了一惊，不知为什么从与杨岩分手开始他就有种不祥的预感，特别是杨岩提到她是因为逃婚跑出来的，无为的心里总感觉有种阴影，他也说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给她打过几次电话都没有打通，分手时她说过如果有事会给我来电话。”无为心里的阴影不便对师傅说，作为男人心里都有一种可悲的自尊心在作怪，如果杨岩没有打电话给无为，让他去东南，姜无为肯定不会主动去。

　　“师傅，我想抓紧时间去伦敦。”

　　周公看出无为心里有事不想去找杨岩，年轻人的事情他现在很难理解，也不便多问，只好说：“你是不是想去找另外一个五彩茶盏？”

　　“是，师傅说过这套九龙飞天茶具共有八个茶盏，我们这里有两个了，飞鹰组织得到了五个，也就是说现在还有一个流落在外面，所以我想尽快同奥丽娜一起去寻找她在伦敦的叔叔，询问一下最后一个茶盏的下落，说什么也不能让沙漠之鹰抢在我们前面了。”

　　周公沉思了一会儿，说：“也好，你去伦敦寻找最后一个茶盏，双娇姐妹俩去调查飞鹰组织把九龙壶和茶盏转移到什么地方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把九龙飞天壶和五个茶盏夺回来，否则你欧阳老师的遗命就不可能完成。”

　　师徒俩商量好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姜无为抓紧时间回农庄西院的房间休息。

　　阿仑和奥丽娜是直接从北美返回来，所以回来一段时间了，今天早上阿仑起来后才知道无为昨晚半夜回到农庄，也不管无为是否睡醒，迫不及待地来敲他的房门。

　　听到嘭嘭震天响的敲门声，姜无为就猜到是阿仑，除了他在农庄没有人会这么不管不顾。

　　无为很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只穿着短裤，赤着脚去把房门打开，同时嘴里还嘟囔着，“大哥，我刚躺下两三个小时，让我多睡会好不好。”

　　无为没想到窜进来的竟然是两个人，奥丽娜躲藏在阿仑身后忽然从旁边跳出了大喊了一声，“喂，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无为还赤身露体，见奥丽娜满不在乎地蹿进来，吓得他赶紧拿了件汗衫穿上，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穿衣服，你们怎么就跑进来了？”

　　“哈哈……大哥，你那点东西没人看，听说你受伤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屁股都是奥丽娜给你擦，什么东西人家没见，现在装得羞涩了。”阿仑一边说笑一边回头问奥丽娜，“我说得对不对？奥丽娜。”

　　“嗯，我还经常给他用毛巾擦身体，那个东西难看死了……”奥丽娜说话的同时做了一个鬼脸。

　　姜无为让奥丽娜说得脸红彤彤的，奥丽娜生性开朗，无为害怕她再讲出让他难堪的事来，赶紧把话题岔开，笑着对俩人说：“你们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事要找你们商量。”

　　“大哥，你不会是刚回来就想走吧？”

　　“不错，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走。奥丽娜，我想请你带我去找你在伦敦的叔叔。”无为看着奥丽娜说。

　　“太好了，我已经好多年没去英国了，自从我父母去世后我就没有回去过，也不知道我住的房间变成什么样了？”刚才还很欢快的奥丽娜，说着话就变得闷闷不乐了，脸上挂满了伤感。

　　姜无为了解奥丽娜的心情，拿着她的手轻轻拍了几下，“我们去英国后陪你回家看看，同时也去拜祭一下你的父母。”

　　“谢谢无为。”奥丽娜低声说。

　　“说谢谢的应该是我，你帮助我那么多，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奥丽娜，知道你这个叔叔在伦敦的什么地方吗？”

　　“我父亲兄弟三人，在伦敦的这个叔叔年龄最小，大家都叫他查理，家族败落后他就从我们原来的庄园搬走了，只知道去了伦敦，具体住在什么地方我还真不知道。”

　　阿仑在一边插嘴说：“靠，不知道住什么地方我们怎么去找？伦敦又不是小镇子。”

　　无为没有理睬阿仑，继续问奥丽娜，“费勒大叔知道查理的情况吗？”

　　“他可能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查理叔叔，等会我问一下。”说到这里奥丽娜好像记起了什么，忽然兴奋地看着无为说：“我记得以前听说查理靠倒卖二手古玩为生。”

　　听奥丽娜这么说，姜无为也显得很高兴，“这样一来就好找，伦敦有几个古玩市场我都很熟悉，我们可以逐一寻找应该没有问题？”

　　奥丽娜奇怪的望着无为问：“你怎么会对伦敦的古玩市场很熟悉？你好像什么对世界各地都了解，总让我感到吃惊。”

　　“有什么可吃惊的，他原来在爱丁堡大学学习考古。”阿仑不以为然地说。

　　“难怪你对懂这么多东西！原来是学习考古的。”奥丽娜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说。

　　“我在爱丁堡上学的时候如果有时间就坐一个小时的飞机到伦敦，然后在市中心的格雷古玩市场，北部的甘顿古玩市场，或者是去诺丁汗古玩市场，虽然买不起却喜欢看，这些市场聚集了世界大国的文物。常常一转就是一天时间，有时也希望淘点东西，或者是捡个漏，乐此不疲。”

　　奥丽娜用迷惑不解的眼色看着无为，好奇地问：“你说的话我总有些停不明白，捡个漏是什么意思？”

　　无为被奥丽娜的表情逗乐了，他笑着说：“捡个漏是我们中国人的土话，意思就是别人没有发现的好东西被自己看到了，然后用很少的钱买了一个价值很高的宝贝。”

　　奥丽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很认真地问无为，“如果杨小姐不要你了，我要了你是不是也就捡个漏？”

　　姜无为被奥丽娜的问题弄得啼笑皆非，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阿仑忍不住大笑起来，他知道奥丽娜一直喜欢无为，逗她说：“你说得不错，这也是捡漏。”

　　“阿仑，闭上你的臭嘴。”无为假装生气地说。

　　奥丽娜不知道无为为什么生气，奇怪望着俩人，姜无为和阿仑的一些行为时常让她费解。

　　笑过之后阿仑不情愿地问：“大哥，我们什么时间走？”

　　实话说他从心里不愿离开这里，农庄不仅周围的景色如画，悠闲的生活任何人来了就不想走。跟着无为出去，没有一次不是九死一生。这次出去不知道又会遇到什么危险。

　　无为没有注意到阿仑的表情，为了摆脱自己的尴尬催促着俩人说：“你们俩现在就回去收拾一下，今天上午我们就赶到机场，争取晚上就能住进伦敦的酒店。”

　　2

　　下午四点钟姜无为他们三个人就到达了伦敦，从机场出来，天色灰朦朦的，周围的一切都像是笼罩在薄雾中，天空中飘着淅沥的小雨，远远望去城市好像是一张褪色的黑白照片。

　　在无为的心里伦敦总是雨天，难怪这里的市民出门都喜欢带着把雨伞，装扮的像绅士，不知道的还以为人人都拿着文明杖。

　　人的心情也会随连绵的阴雨低落，无为的心里忽然有个种不顺畅的感觉，隐约预感到此趟伦敦之行不会太顺利。

　　三个人乘坐伦敦特有的像屎壳螂模样的出租车去市中心，在一条叫波尔图路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无为要了三个房间，一人一间休息起来也安静。

　　狭窄黑暗的楼道，看起来像是有几百年历史了，房间里充满了阴暗潮湿的味道。

　　阿仑没去自己的房间，而是跟在无为后面走进来，不解问：“大哥，咱们又不是没有钱，干吗住这种破地方？”

　　“是不是住五星酒店多了不习惯住小旅馆了？我看这里比你在拉斯维加斯住的工棚房强多了。”无为开玩笑地说。

　　阿仑不高兴地回敬无为，“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你怎么总戳人家的伤疤！”

　　“哈哈……跟你开玩笑。我之所以选择住这里，是因为不远处的那条波尔图路，早晨天还不亮就有个跳蚤市场。这个市场有个特点，天亮后有些摊位就收摊了，所以离得近方便我们早去。”

　　“靠，什么市场这么古怪？”阿仑好奇地问。

　　无为在一个破旧不堪的老式沙发上坐下来，沙发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无为试探着起了一下身体，担心一下子把沙发坐垮了。

　　无为坐稳了后接着说：“波尔图路上的这个早市，货摊卖的都是二手古玩和旧货，而且每周只开市一次，都是在周六的早晨。我们来的刚好是时候，明天早晨就有，正常情况上午九点钟以后市场就基本没人了。奥丽娜说她叔叔是个倒卖二手古玩的小商人，我想他也许会来这个早市，我们去碰碰运气。”

　　“这些人是不是神经病，又不是菜市场早起图个新鲜，卖古玩旧货有必要起那么早吗？”阿仑不解地问。

　　“这个市场之所以会如此也是延续了一个老传统，据说起因与英国的一部法律有关系。英国有部法律规定，一个人如果在天亮之前买到别人被偷的东西是合法的，所以就有很多小偷把晚上偷来的东西在天亮之前以低价卖出去，于是就有了这个市场的雏形。”

　　“原来如此，这么说这个市场是小偷销赃的地方。”

　　无为笑着说：“最初的时候是这么形成的，现在人们只是保留了这个古老习惯而已。”

　　“这是什么狗屁法律，天亮之前买到赃物就是合法的，真搞不懂这些老毛子是怎么想。”

　　“哈哈……搞不懂你就慢慢想，我们东方人的思维跟他们就是有所不同。”

　　俩人正谈论得高兴，奥丽娜走了进来，对俩人说：“你们只顾说话了，没感觉饿吗？”

　　因为房间里一直亮着灯，无为没有注意到外面已经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赶紧起身同两个人出去用餐。

　　第二天凌晨三点多钟姜无为就起床了，洗漱完毕后准备去把阿仑和奥丽娜叫起来，开门后发现他们俩人早已经收拾好了，刚要来叫醒他，不好意思地对俩人说：“我还想去叫醒你们，想不到比我起得还早。”

　　三个人从小旅馆出来，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波尔图路，街道上的人零零星星还不是很多，不过街道两边的摊主已经开始卸货摆摊了。

　　用铁棍连接起来的简易货架同国内的小贩差不多，每个货架上都有照明灯，东西的确不少，摊架上琳琅满目，小到银制的掏耳勺，大到古老的木制地球仪。摊主把东西摆放好后，就默默地坐在摊位后面等候客人。

　　三个人挨个摊看，奥丽娜走在前面，姜无为和阿仑跟在她身后，一英里多长的街道走一个来回，始终没有发现奥丽娜的叔叔查理。

　　随后他们到波尔图市场附近的依莱翠咖啡店吃了早餐，没有回旅店就直接去了位于市中心梅菲尔区的格雷古玩市场继续寻找。

　　这里聚集了许多专业的古玩店，档次比波尔图路上的古玩摊高很多，几乎每个店都有自己的特色。

　　格雷古玩市场里的古玩店里出售的铜器、刀具、戒指、图章、玉器、瓷器等古玩几乎都来自偷盗者。这些被偷盗的文物从世界各地被走私到这里，然后被买家买走收藏起来，变成合法的收藏品。伦敦警察厅艺术品和文物管理部门称，伦敦是全世界被盗文物最大的销赃目的地，而查获的物品还不到冰山一角。

　　古玩市场内就有专卖中国明清瓷器店铺，甚至有专卖中国水墨画的店。不过无为今天没有时间欣赏这些文物和艺术品，他来的目的是尽快找到查理。

　　接下来的几天，姜无为带着俩人把伦敦的几个古玩市场和古玩店差不多都寻找了一遍，一直没有发现奥丽娜的叔叔查理。

　　阿仑和奥丽娜都有些打算放弃的念头了，回到酒店阿仑忍不住对无为说：“奥丽娜的叔叔会不会已经改行了，否则咱们问了那么人都没听说过他。”

　　奥丽娜也有些犹豫不定，她以前只是听说查理叔叔做古玩生意，现在甚至想不起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消息，附和着阿仑说：“我们是不是想想其他的方法，也许是查理叔叔不做这个了。”

　　姜无为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还有个地方我们没有去，伦敦北部的甘顿城，因为这里是一个专门出售古怪商品的古玩市场，所以先前我没有打算去。”

　　“是些什么样的古怪商品？”阿仑好奇地问。

　　无为故作神秘地说：“其实甘顿街不光卖的商品稀奇古怪，就连去哪里购买东西的顾客多是些荒诞的另类人，等过去看看你们就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三个人一起去了伦敦北部的甘顿，刚走进长街阿仑和奥丽娜就感觉很新奇，因为街口的第一家店铺的招牌竟然是一只黑色的玫瑰。店内的销售小姐也非常有特色，各个的头发都染成五颜六色，鼻翼和舌尖上穿着铁环，绘着满是色彩幽暗的纹身，冷酷的表情让人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而店内销售的商品也让他们大开眼界，彩色墨镜、手铐般的手环、装满铁钉的背心，骷髅头做成的装饰物，其他地方见不到的新奇服装等等，就连试衣间都被装饰成棺墓的样式。

　　从店里出来，阿仑低声地说：“靠，这样的地方谁敢进去买东西，阴森森的如同地狱。”

　　“你不买当然会有人来，你看我们后面的那帮人就是专门逛这样的店铺。”

　　听无为这么说，阿仑转身向后面望去，果然有七八个非常前卫的男女走了过来。

　　只见这些人头发都染成各种颜色，无论男女，脸庞上一律穿着许多闪烁光泽的铁钉，眉头、嘴唇、舌头上都装上了让人毛骨悚然的铁环，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吃饭？

　　女人的耳环更是夸张，有的长一尺余，仿佛要耳朵扯下来的感觉。女孩们都是眉毛纤细，眼影浓重，唇上涂抹十分古怪的颜色，而且还戴着像枷锁一样的项链，仿地狱来客。

　　他们身上的衣服更是无法用语言形容，有的甚至不能算正常意义上的服装，这些人并不在意人们异样的目光，满不在乎地招摇过市。

　　奥丽娜用怀疑的口吻对无为说：“查理叔叔不会在这样的地方开店铺吧？”

　　“不一定，这里的店铺也不都是这样的，街里面有许多卖古玩的店铺，多是些不常见的东西。我们还是挨个店铺找一遍。”无为说着话领着俩人向里走去。

　　正如姜无为所言，一英里长的甘顿街两旁店铺林立，各种工艺品和古玩琳琅满目，世界各地和各个民族的东西在这里都能见到。有些店里摆放着中国古代的照妖镜和明清时代的结婚家具，印度的佛像，老挝的象牙，蒙古的腰刀，还可以看到中亚国家的旧挂毯，泰国的佛珠，英国中世纪的古老刀剑等。有的店铺还出售南非色彩艳丽的首饰、东非的五彩矿石和印第安人的图腾雕刻等等。

　　就在整条街道快要逛完的时候，无为忽然注意到在一家店铺的旁边是一条小巷，在巷口处停着一辆面包车。因为这个位置不起眼，不容易引起人注意。

　　只见面包车的尾部车门向两边开启，车厢内变成了一个货摊，里面多是瓷器和书籍，摊主是一个五十多岁模样的人。

　　无为感觉灵光一闪，他停下脚步对身边的奥丽娜说：“你仔细看看车边的那个人。”

　　奥丽娜顺无为手指的方向望去，她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惊喜的表情，兴奋地说：“不错，是查理叔叔。”说话的同时奥丽娜快步跑了过去。

　　姜无为和阿仑紧随其后，奥丽娜跑到摊主身边后高兴地大声叫，“查理叔叔，我可找到你了。”

　　摊主好像没有认出奥丽娜，上下打量着她，脸上带着茫然的表情，奥丽娜见查理没有认出自己，急忙说：“我是奥丽娜，查理叔叔认不出了吗？”

　　“奥丽娜？”查理说话的同时又仔细端详着奥丽娜的脸庞，慢慢地从自己的记忆中搜寻熟悉的影子，随后他露出了笑容，“小奥丽娜，果然是小奥丽娜，你长得这么高了，让叔叔认不出来了。”

　　“查理叔叔的样子到是一点没变，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奥丽娜欢快地说。

　　“我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十二岁，除了这双美丽的眼睛，其他地方没有一丝原来的样子，哈哈……”看得出查理很高兴。

　　“我们找遍了伦敦就是没有发现查理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卖东西？”

　　“噢，你一直在寻找我吗？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奥丽娜转身拉住无为的手，然后对查理说：“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中国朋友姜无为，另一位是阿仑。是无为要向查理叔叔询问一件事情。”

　　“你好查理先生，见到你很高兴。”无为主导向查理打招呼。

　　看到奥丽娜拉着无为胳膊的亲热表情，查理感觉俩人的关系不一般，所以特意端详了无为一下，感觉无为是个很俊朗的东方青年，心里对无为产生了好感，于是很热情地说：“你好年轻人，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

　　姜无为看了看周围熙熙攘攘的人流，感觉在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查理似乎看出了无为的心思，他对奥丽娜说：“你帮叔叔看一下。”然后又对无为说：“那边有个咖啡馆，我们到那里去坐坐。”

　　“好，好。”姜无为连声说好，又让阿仑陪奥丽娜在这里一起看摊，自己陪查理向小巷里走去。

　　沿小巷向里走四五十米有一家小咖啡馆，面积不大，里面的客人却不少。俩人找了一个靠里面的地方，要了两杯咖啡，无为又点了两份点心。

　　“年轻人，你想了解什么事情？”查理直截了当地问。

　　“查理先生，我了解到您的祖父从中国带回了一套有中国龙图案的茶具，听奥丽娜讲这套瓷器分别在她爸爸和两个叔叔手里，我想了解一下您是否知道这些瓷器的下落？”

　　“噢？”查理脸上似乎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没有回答无为的问题，而是反问无为，“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了解这套瓷器吗？”

　　姜无为对查理表现出来的神情有些好奇，但是他仍然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目前在爱丁堡大学进修考古专业，业余时间喜欢研究我们中国古代陶瓷，尤其是明清时期的瓷器。我在奥丽娜那里曾见过这套茶具中的九龙壶，发现这套瓷器是烧制于明末清初的五彩瓷，是非常罕见的珍品，如果在它的产地都没有这种珍品是件非常遗憾的事情，所以想把收集起来送回中国去。”

　　“原来如此，我的确有一个你讲的茶盏，不过已经在几周前被人买走了。”

　　姜无为感觉像当头挨了一棒，心想自己的预感又灵验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与这套茶盏失之交臂。

　　无为以为又被沙漠之鹰抢在了前面，他尽量不让自己失落的情绪表现出来，轻声问：“查理先生，您能告诉我是什么人卖走了这个茶盏吗？”

　　查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微笑着说：“当然可以，买走这个茶盏的人跟你一样，也是个在英国留学的年轻人。”

　　“哦，您能确定这个人也是中国人吗？”无为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急忙追问查理。

　　查理轻轻摇了摇头，“他是个亚裔人，是不是中国人我不能确定。”

　　“您还知道这个人更多的信息吗？比如说在那所大学留学。”

　　查理点了点头，不过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这个人给我留下了他的电话，如果你想知道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没问题，什么条件请查理先生直言。”无为爽快地说，他想查理无非就是要钱。

　　“我前段时间从一个老妇人那里得到了几本中国古籍，都是手写本，其中有一本上面画了一些瓷器的图案，我想可能是介绍瓷器的一本专著。刚才你提到对瓷器很有研究，同时又是学习考古专业，我想请你帮我鉴定一下这几本中国书籍，看看它们有多大价值，怎么样？”

　　“就这么简单？”无为惊讶地问，他没想到查理的条件竟然是这种事，所以有些怀疑的追问了一句。

　　“不错，你就帮我鉴定一下就可以。因为我找过几个人看过，没有人能了解这几本书的内容，我想你一定可以。”查理用肯定的口气说。

　　无为诚实地说：“没问题，我尽力而为，不过提前说明一下，鉴定古籍不是我的专长，如果有失误请查理先生见谅。”

　　“年轻人，你很诚实，所以我也相信你。买走那个五彩茶盏的年轻人给我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如果我再弄到这么精美的瓷器给他打电话，他会再来购买。”

　　无为马上高兴地说：“您有他的电话！太好了。这个年轻人有没有说他为什么要买这个茶盏？”

　　“这个年轻人很像是富家子弟，他出手非常阔气，我要一万英镑他二话没说就开了一张支票给我。当时处于好奇就问他为什么买这个茶盏，他说他父亲对有中国龙图案的瓷器特别钟爱，他是为父亲买的这个带有龙图案的茶盏。”说到这里查理又狡黠地笑了一下，“嘿嘿，如果知道他这么大方我就多要点了。”

　　从查理的话里无为判断购买茶盏的年轻人应该是中国人，至少也是旅居国外的华侨，最重要的是茶盏不是被沙漠之鹰买走，应该说自己还有机会，于是赶紧问：“查理先生，电话号码在什么地方？”

　　“我把电话号码放在家里了，你今晚来我家取顺便帮我鉴定一下古书。”说着话查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无为，“上面有我的地址，很好找。”

　　无为接过名片看了一下，随后说：“好，我今天晚上一定准时去拜访您。”

　　“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对你寻找这个茶盏感到很惊奇吗？”查理忽然问了一个令姜无为意想不到的问题。

　　姜无为坦诚地说：“不知道，不过刚才的确感觉查理先生的表情有些变化。”

　　“就在昨天上午，也有几个人来找我询问这个茶盏。”

　　“哦！”姜无为的心里微微动了一下，他急忙问：“是些什么样的人来向您询问？”

　　“几个人里有白人也有亚裔人，领头的是个白人，身材魁梧，长着一个令人生畏的鹰脸……”

　　查理还没有说完，姜无为已经猜测到是什么人来询问了，他抢着说：“亚裔人里有个身材瘦削矮小的是不是？”

　　“不错，你认识他们？”

　　姜无为点点头，接着问：“查理先生告诉他们什么没有？”

　　“他们气势汹汹的神态让我不舒服，所以我只是告诉他们茶盏被一个留学生买走了，其他没说什么。”

　　无为松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说：“这样很好，这样很好。”他心里在想沙漠之鹰真的也在寻找这个茶盏，自己同他的争夺战又要开始了。

　　查理没有多想，而是笑眯眯地看着无为，很随意地问：“年轻人，你同奥丽娜是怎么认识的？”

　　“几个月前在北美，我受伤坠落海里，是奥丽娜和她的养父把我救了起来，奥丽娜是我的救命恩人。”

　　查理望着无为意味深长地说：“奥丽娜是个好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对待她。”

　　无为猜想查理一定是误会了自己同奥丽娜的关系，不过他并不想作过多的解释，而是很认真地点点头说：“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奥丽娜。”

　　“我代她的父母谢谢你了，看得出你是个诚实可靠的年轻人，我们回去吧。”说完查理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无为把钱压在咖啡杯下，然后起身同查理一起向外走。

　　查理边走边笑着对无为说：“谢谢你的咖啡。”

　　无为忽然感到查理是个很可爱的人。

　　3

　　姜无为和查理回到摆摊的地方，发现奥丽娜和阿仑都站在面包车的后门在守着货摊，而阿仑的手里正拿着一个样式古怪的瓷器仔细端详。

　　阿仑手里的瓷器是一个有着扁平肚子的壶状东西，上部有个手柄，前面伸出一个茶碗大小的嘴，看样子阿仑不知道这个瓷器是做什么用。

　　无为走过去招呼俩人走，奥丽娜问无为，“怎么样？有结果没有？”

　　无为笑着说：“很好，我们先回去，晚上的时候再去查理叔叔的家。”

　　奥丽娜跟查理告别后三个人一起离开，因为事情有了结果，所以走路的步伐也轻快了很多，阿仑见无为的表情像很轻松的样子，猜想事情的情况应该不错，于是边走边问：“大哥，是不是有那个茶盏的下落了？”

　　无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奥丽娜见状赶紧问：“查理叔叔答应把茶盏给你了？”

　　“最后一个茶盏原来的确在查理手中，但是在几周前被人买走了……”

　　无为的话音未落，阿仑马上说：“大哥，茶盏被人家买走了你怎么还这么高兴？”

　　“买走茶盏的可能是个中国人，这个人给留下了查理电话，晚上我们就去查理的家拿电话号码，只要不是被飞鹰组织买走了茶盏我们就有希望。”无为语气肯定地说。

　　听无为这么说奥丽娜也高兴起来，她挽起无为的胳膊，兴奋地说：“我猜想查理叔叔就应该有，你看他车里有那么多中国瓷器，还有一些中国书籍，不过书里面都是些奇怪的符号让人看不懂。”

　　“你看到的是八卦图不是奇怪的符号，在我们中国都用它来推测吉凶，连这个都不懂。”阿仑跟在奥丽娜身后大声的向她解释。

　　“你这么厉害怎么不知道那个瓷器是干什么用？”奥丽娜不服气地回敬了阿仑一句。

　　阿仑被奥丽娜一句话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憋闷了一会儿后走到无为的另一侧，低声对无为说：“那个查理卖的东西跟这条街上其他店铺差不多，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大哥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拿的那个茶壶模样的东西是作什么用的？”

　　姜无为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阿仑被无为笑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无为在笑什么，迷惑不解地问：“大哥笑什么？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也没这么好笑吧。”

　　“阿仑，你真的不知道刚才拿的是个什么东西？”无为止住笑声后问。

　　“如果知道了我还用问你。”

　　“也难怪，你生活在台湾的确见不到这种东西，这种瓷器只有我们北方的农村有。”

　　“不会真的是茶壶吧。”阿仑好奇地说。

　　姜无为忽然笑着骂起来，“茶壶你个头，那个是夜壶。在北方的农村到了冬天后，因为家里穷不能买煤生炉火，所以屋子里就特别冷，到了晚上人们钻进被窝里后就不想再出来，把这个东西放在炕头上，男人小便的时候就把它拿进被窝里，趴在哪里用它盛小便，你刚才拿的瓷器是男人专用的夜壶。”

　　“哈哈……老毛子把我们的尿壶当成了宝贝。”阿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自己拿的竟然是这么个东西，自己还以为是什么茶壶。

　　“你都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何况外国人，其实也不一定是当作宝贝，有些地方的人就把夜壶当作避邪的东西，你看旁边的店铺里怎么卖照妖镜，桃木剑还有门神之类的东西，反正这里销售的多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奥丽娜没听懂无为说了些什么，搞不清楚俩人在笑什么，好奇地问无为，“你刚才讲什么？为什么阿仑大笑起来？”

　　无为拍拍奥丽娜的手，笑着说：“别问了，这件事情女士不宜知道。”

　　三个人回到酒店休息了一下，准备晚上去查理的住处。

　　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姜无为很容易找了查理的家。这里是一片老城区，几乎都是三四层高的公寓楼，查理住在带阁楼的顶层。

　　刚爬上楼梯，还没到查理的房门口，姜无为忽然停下了脚步，同时举起右手示意跟在身后的奥丽娜和阿仑停下来。

　　“怎么了？”奥丽娜好奇地问。

　　姜无为没有回答，静静地侧耳听了一下，无为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本能地感觉到有危险，经过无数次的凶险和杀戮之后，姜无为的潜意识已经能提前察觉危险的存在，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第六感觉。

　　浓烈的血腥味，姜无为像猎犬一样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同时他注意到查理的老式防盗门是敞开的，无为轻声对俩人说：“你们都退到楼梯下面去。”

　　阿仑拉着奥丽娜的胳膊，悄悄地向后退。姜无为的身上没带武器，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从不离身的一副扑克牌，必要的时候这就是他最得心应手的武器。然后轻轻向查理的房门口走过去。

　　走进房门后，姜无为察觉到房门竟然是虚掩着，有一丝光线从门边的缝隙透露出来。无为先抽出了三张扑克牌捏在手里，随后轻轻推开房门。

　　房间内悄无声息，只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姜无为立刻绷紧了神经，他向里面探视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发现，随后踮着脚尖走了进去。

　　进入房间后，姜无为警惕地把房间扫视了一圈，门内是客厅，老式破旧的家具，到处都堆放着各式各样的瓷器古玩，无为一眼就能看出都是些赝品。脚下的地毯甚至都分不清是什么颜色了，许多地方已经磨光了毛。

　　客厅里空无一人，无为轻声问了一句，“查理先生在家吗？”

　　没有任何回答，只有令人窒息的宁静。

　　客厅的一侧是开放式的厨房，另外一边是一条走廊。姜无为猛然看到厨房的操作台边卧着一个女人，而且头部浸在一滩血水中，他吃了一惊快步走过去。

　　只见一个身形肥胖的中年妇女仰卧在血泊中，她的喉管被锋利的刀具割断了，已经没有了气息。

　　姜无为蹲下身体查看了一下，发现血迹还没有完全凝固，说明被害的时间不会太长，凶手很有可能在房间里。

　　无为马上站起来，像一头警觉的猎豹探听着房间内的动静，随后他用手指捏着三张扑克牌，作出随时准备出击的姿势，然后轻轻地朝走廊靠近。

　　走廊里共有四个门口，两两相对，靠里面的两个门口敞开着，姜无为靠近后，先朝右边的房间里看了一眼，这间是卧室，里面没有人。

　　左侧的这间是书房，一侧的墙壁被一组书橱全部遮挡起来，另外一侧摆放着一组沙发和一张写字台，而查理坐在写字台后，上半身靠在桌沿，头部则趴在了台面上，同样有一滩血迹在桌面上。

　　一看查理的姿势，姜无为就猜测到他也遇害了。就在这时，无为听到客厅里传来一声惊叫声，他急忙转身回到客厅。

　　只见奥丽娜全身颤抖着趴在阿仑怀里，无为知道她一定是看了卧在地板上的尸体吓坏了。

　　姜无为走过去轻轻抚摸着奥丽娜的肩膀，同时对阿仑说：“来，让她到那边的沙发上坐下。”

　　俩人搀扶着奥丽娜坐下，因为恐惧，奥丽娜花容失色，全身不停地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无为顾不上安慰她，他要赶快去寻找东西，于是对阿仑说：“你陪着奥丽娜，记住什么东西也不要碰，一定要保持现场的原状。”

　　“大哥，要不要报警？”

　　“等一会儿，等我们离开后再报警。”说完姜无为又赶紧走回书房。

　　姜无为回到书房，走到书桌后面，把趴在桌子边的查理轻轻扶正。无为发现查理也是被切断吼管，一刀毙命，凶手的手法老练，下手时既快又准，受害人根本没机会反应呼救。这绝对是个职业杀手干的。

　　无为注意到书房内的东西摆放的井然有序并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说明凶手只是为了杀人，并不是为了抢劫财物。

　　姜无为迅速把书房内巡视了一遍，他必须尽快找到查理说的电话号码，无为在心里对自己说：放松，放松，查理肯定是在等自己来，那么电话号码一定是放在他伸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

　　忽然，姜无为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个笔筒上，笔筒放在书桌的一端，是一个青花瓷的，看样子也是产自中国的东西。在笔筒上插着一张叠起来的纸条。

　　无为伸手取过纸条来，打开一看，上面果然写着一串号码，下面还有“曼彻斯特大学商学院托尼”等字样。无为猜想这一定是那个留学生当时写的那张，他把纸条塞进口袋里后准备离开。

　　突然，姜无为又注意到书桌放着的几本中国古籍，他想这可能就是查理让自己替他鉴定的古书，一个念头忽然闪现在姜无为的脑海里，自己既然答应过查理要帮他鉴定就必须兑现承诺。把书带走，以后可以交给奥丽娜留做纪念，于是他决定把这几本书带走。

　　无为伸手拿起几本书，发现底下的一本书被流淌在桌面上的鲜血弄湿了。姜无为从旁边拿过一张报纸，把书包起来然后走出了书房。

　　奥丽娜的精神已经平稳了很多，见无为出来急忙问：“查理叔叔是不是也遇害了？”

　　姜无为默默地点点头，奥丽娜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流着眼泪说：“我要去看看查理叔叔。”

　　无为担心奥丽娜再受到刺激，伸出胳膊拦住了她，同时低声说：“别去了奥丽娜，你看了会受不了，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替你叔叔报仇。”

　　姜无为和阿仑两个人架着奥丽娜的胳膊离开了查理的家，从小区出来后，无为对阿仑说：“你去用公共电话报警，千万不要暴露自己，只向警察说明出事的地点就可以，其他不用多说。”

　　“知道了。”阿仑转身离开去报警。

　　望着阿仑离开的背影，奥丽娜不解地问无为，“为什么害怕警察知道我们？又不是我们杀害的查理叔叔。”

　　“我猜想凶手此刻已经在离开英国的途中，警察根本不可能侦破这个案件。如果警察知道我们到过现场，一定会把我们也列为嫌疑人，对我们进行询问，在短期内还有可能限制我们离开英国。而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没有时间配合警察调查案情。”

　　“这么说你知道是什么人杀害了查理叔叔？”奥丽娜惊讶地问。

　　“除了飞鹰组织的人不会有其他人了，他们杀害查理的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阻止他向我们透露信息。”

　　“你怎么能肯定是飞鹰组织的人杀害了查理叔叔？”

　　“今天上午我们去找查理的时候，他提到在此之前有一伙人曾来找过他。也是询问五彩茶盏的下落，听查理对那几个人的描述，我猜测领头的是沙漠之鹰，还有一个就是曾押着你从温哥华逃跑的老七。”

　　奥丽娜愤怒地说：“这帮坏蛋，无为，我们为什么不把他们的事情告诉警察？让警察把这些凶手抓起来。”

　　“奥丽娜，你想的太简单了，这些仅仅是我们的推测，没有证据警察怎么会听，再说不等警察找到证据，他们就已经离开英国了。另外，伦敦是世界上最大的走私文物销赃地，我想飞鹰组织在这里一定有很强的实力，所以很难制服他们。”

　　说着话无为把报纸包裹着的几本书递给奥丽娜，“这是查理让我帮他鉴定的几本中国古籍，我顺手带了出来，一来是要兑现自己的诺言，二来也想给你留作纪念。你先把它们保管好，等我们回去后我再仔细地鉴定一下。”

　　奥丽娜默默地接过查理叔叔的遗物，虽然与查理叔叔好多年没见了，关系不是很密切，但毕竟有血浓于水的亲情连系着他们，查理的死让奥丽娜很悲痛。

　　这时负责去报警的阿仑跑了回来，对无为说：“好了。”

　　阿仑的话音刚落，他们就看到有警车闪烁着警灯风驰电掣地朝这边疾驰而来。三个人赶紧转身离开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