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勾结

颜红被海毓猜中了，羞愧地低下了头。

海毓见她如此，反倒生出了几分兴趣，对于颜红口中的那位兄长，他倒真想去见一见。

“你兄长现下被关在何处？”

“提刑按察使司的牢狱中。”

怪不得，霍州不过七品私狱便能以此要挟颜红，原来人就关在眼皮子底下，海毓一声轻笑，他看着梁楹，漫不经心地说道：“云楼兄，看来莎城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盘根错节呐！”

一个七品私狱能够动用死刑，必定是与上层有勾结，才有如此权利。

海毓原本想的是直接查清楚霍州做的事情，然后将他定罪，可眼下看来，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出现了，不查清楚与霍州存在利益往来的官员，姐姐一家就永远会被不怀好意之人盯上。

“云楼兄，我想再会一会霍州。”

“好。”梁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点头答应了。

他在海毓面前永远都不会做的一件事，便是拒绝他。

这天中午用了午饭，海毓便带着梁楹在莎城大张旗鼓地逛街，霍州在莎城耳目众多，霍府一有什么动静便立马传到了他耳中，因而海毓与梁楹才走到白玉楼，便碰上了恰好来到此处的霍州。

霍州装作大为惊喜的模样上前与梁楹寒暄，“海公子，昨夜实在是没有招待好您呐，小的不知道公子您酒量深浅，多有得罪，还请公子切勿见怪！”说完，霍州还装模作样地看着海毓，关怀道：“小霍昨夜醉酒，不知今日可好多了？”

海毓微微一笑，“无妨无妨，只是昨夜喝醉了，便一同去了霍府，还请叔叔勿怪。”

霍州哪里会怪海毓夜不归宿，他巴不得自己家这门穷亲戚能够巴结好海毓，他搓了搓手，在寒风中哆嗦道：“相逢不如偶遇，既如此，今夜公子不若再上一次脸，昨日未曾尽心，小的今夜必定好好作陪，好让公子尝尝咱们莎城特有的美事！”

面无表情的梁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像木头似的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冷声道：“昨夜喝多了，今日不饮酒。”

“哈哈哈，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海公子说不喝，那咱们今夜啊一滴酒也不沾！”

梁楹同意这顿晚饭，霍州震惊万分，要知道他在说出口的时候还在想着海公子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冷傲，指不定会怎么下他脸呢，没成想今日竟然这么好说话。

霍州立马安排人张罗去了，一行人兴高采烈地进了白玉楼，主要高兴的是霍州，梁楹冷冰冰没什么表情，海毓则跟在后头东张西望看热闹，乍一看上去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穷书生。

霍州动静大，排场也大，吩咐掌柜上菜的时候故意喊得人尽皆知，让人好奇究竟是何方贵客。

也是他故意折腾出来的大排场，以至于他们还没到包厢呢，隔壁房间里头就走出来了几名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他们见着霍州的第一眼下意识流露出了一抹不屑，在收起眼底的嘲讽后乐呵呵地喊了一声‘从泰’，就像是喊什么不起眼的小猫小狗，朝霍州招了招手。

“呦，下官见过两位团练使！”霍州见到来人眼睛一亮，立马小跑着走到了那两人面前，弓着身子同他们说话。

被霍州应承巴结的两名团练使趾高气昂，被他哄舒服了，这才注意到霍州后头还跟着两人，其中一名团练使斜睨了海毓和梁楹一眼，“这两位是……”

霍州故意卖了个关子，“郑团练使，站在前面那位穿黑衣的公子可大有来头，您大可猜猜他是何身份？”

距离霍州较近的那人姓郑名临，他眯了眯眼睛，有些不耐烦：“什么来头？也值得你在本官跟前装模作样？老子管他是谁，起开，别耽搁我喝酒！”

“哎哎哎！”霍州拦住抬脚便走的郑临，连声道：“郑大人，您说咱们密西权势最重之人是谁啊？”

“能是谁，密西之中自然是执掌八万雄兵的霍将军……”郑临话说到一半猛地反应过来，他望着不苟言笑的梁楹，轻声说道：“那人是海家的？”

霍州鸡贼地点了点头。

他就等着郑临露出震惊模样。

果然，郑临一听他说完，立马大惊失色，他细细打量了梁楹一眼，“前几天就听说霍夫人的弟弟来莎城了，从泰你可以啊，竟然连海公子都能巴结上。”一听说跟着霍州来的人是海毓，郑临一改之前的倨傲神色，“你今夜是打算与海公子一块用饭？”

霍州满是得意，“那是自然！”他慢慢挺直了腰板，压低了声音，没让梁楹和海毓听见，“郑团练使您有所不知，这几日我与海公子可谓是相见恨晚，海公子说我很对他的胃口，就连今日这番，还是海公子主动托人来寻我，要与我一同共用晚饭！”

霍州这话郑临自然是不信的，霍州这人见风使舵的功夫在莎城都出了名，但是不论这人话里含了多少水分，但他能够和海家公子同进同出，足见他在海毓面前说得上话。

郑临转了转眼珠子，一拍霍州的肩膀，“从泰，前些日子你不是托人将你引荐给莎城太守吗，这不，今夜我就在与太守一同喝酒，不若你让海公子一同进去见见太守？”

“太守治理莎城，霍将军包围莎城，既然霍将军的妻弟来了，咱们怎么说都要好好招待一番才行啊！”郑临有心要将海毓带进去和太守见面，海家这层关系就让霍州一个人攀附了，未免太过于可惜。

霍州惊喜万分，要知道以前别说见太守了，他连太守府的大门都摸不着，现下就因为海毓，连太守都要求着见他！

进去见太守海毓和梁楹自然是同意的，他们这一趟本来就是为了打探莎城背后的这些关系，今夜这顿饭可谓是意外收获，海毓和梁楹如何会拒绝。

大家伙一同进了厢房，莎城太守马友亮坐在上位，年近六十的老头子左拥右抱，歌女依偎在他怀中伺候他喝酒，在见到海毓和梁楹进来的时候眉头微皱，正准备发怒，郑临小步走到了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