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七月蜷缩着身子,肚子好痛,像是有人从她肚子里往出撕扯抽离她的肉一般绞痛。
“咦?那不是七月吗?她这是怎么了?”
几个刚下工的妇女上前拉夏七月,有人尖叫,“她,她下身流血了,不会是小产了吧!”
一时间,半个夏河生产队都被一群妇女的求救声惊动了。
夏七月听着耳边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眼皮子沉的根本睁不开,肚子还在要命的痛着。
“让开让开,七月她男人来了,赶紧送公社卫生所……”
这些言语惊得夏七月猛地就睁开了眼睛,同时,她人已经被腾空抱起,四目相对的瞬间,夏七月被陆骄阳这张年轻的面孔惊得眼睛瞪得跟铜陵一般大。
这比肚子绞痛下体流血还让她惊恐万分!
怎么回事?
“七月,忍一忍,我们现在就去卫生所。”陆骄阳沉声道。
夏七月不停的眨巴眼睛,她的瞳孔又膛大了几分,她重生到1974年了,她和陆骄阳的第一个孩子流产的当天?
夏七月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上辈子,她把陆骄阳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在乡下,他一个公子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就只有靠自己拼了命的挣工分养家,怀着孕还要干重活,这才导致孩子没了。
可她上辈子所做的这一切换来的结果是什么?
高考恢复后,陆骄阳考上了大学一走了之,丢下挺着大肚子的她成了夏河生产队,乃至整个大河湾公社的笑柄。
陆骄阳走后几个月,夏七月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从此,陆骄阳杳无音讯,她一个女人带着俩孩子,日子过的太艰难了,还要拖累父母和哥哥跟着她们一起受辱受累。
后来,夏七月带着俩孩子进城找陆骄阳,他看在孩子的份上收留了他们,可从此往后的几十年,他们的日子都在鸡飞蛋打的吵闹中度过。
直到,夏七月发现陆骄阳在外面的女人竟然是他们一家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那个女人时,她当时泼妇似的指着那个叫安林枫的女人鼻子质问,“为什么要这样待我?”
当时,安林枫鄙夷着夏七月,讥讽道:“因为是你先抢了我的男人,我和陆骄阳本就青梅竹马,我去你们那个穷地方完全是为了他才去的。陆骄阳一直爱的人是我,他和你结婚完全是为了在你们那个穷窝窝里活下去,他从来就没喜欢过你。
对了,你和陆骄阳的第一个孩子流产,也是我和他联手在你鞋底搞了鬼的……”
夏七月无法接受安林枫说出的真相,胸口闷得使她喘不上气来,眼前一黑,吐了一口老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可她竟然又重回到第一个孩子流产的这天了。
一切刚刚好,多亏是第一个孩子小产的那天,而不是生下那俩龙凤胎的时间,否则,这辈子为了孩子,还得和他纠缠。
上辈子,就因为她,使俩孩子也跟着受尽冷眼和欺辱。
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像上辈子那么傻,不但掏心掏肺的对陆骄阳好,还对他心尖尖上的女人好。
“眼睛闭上,别哭,马上就到公社了。”陆骄阳道。
夏七月这会儿被一股热浪撕扯的巨痛,疼的尖叫了一声后,就闭上了眼睛,虚弱道,“不用去了,孩子已经没了,回家,找个接生婆处理下就行了。”之后,她昏迷在了陆骄阳的怀里。
夏七月在昏迷中听到了母亲和接生婆在说话,母亲一直在哭。
血腥味儿很重,接着,那种刮油撕痛感逐渐变得轻了,有人捏着她的嘴巴和鼻子往她嘴里灌汤药,好苦,可她的鼻子被人捏着,一下一下都咽下去了。
喝了药,夏七月逐渐沉睡了。
夏七月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家徒四壁的土培房子,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炕沿上坐着的男人,气场完全和这环境格格不入,隐在暗淡的煤油灯下也不影响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和城市青年的气质。
陆骄阳握着夏七月的手,“七月,你醒了?肚子还疼吗?”
夏七月这一刻还是不敢相信她重生到了十九岁这件事。
陆骄阳说:“我给你泡杯红糖水喝,妈和九婆说一定要多喝红糖水才恢复的快。”
红糖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是稀罕物,一般社员哪里买得起,但是,陆骄阳买得起。
夏七月合上了眼,说:“你搬去知青点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