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涌

慕容恪的话依旧听来半真半假，赵素锦自然只当成是句玩笑话。

“王爷莫要再拿臣女寻开心了。”她独酌一杯，轻扯唇角，“臣女的二妹妹才貌双全，竟也入不了王爷的眼？”

论貌美，赵明珠在京城之内确实数一数二。想来慕容恪也不是什么谦谦君子，还不满足？

赵素锦看不透他。

见她一再推辞，慕容恪也不自讨没趣，心中却有一丝丝空落落的。很快被他敛去，仍旧笑得没心没肺。

“本王不喜欢，再好看又有何用？”

目光落在前方被拥簇的赵明珠身上，慕容恪立刻失去了兴致，果真还是赵素锦有趣。

他眼底过于清楚的嫌弃之意尽数落在赵素锦眼里，常言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在某一点上，他们俩倒是有相同的见解。

比如赵明珠的徒有外表。

许是突如其来的默契在作祟，二人相视一笑，便在桃树下举杯对饮。

玲珑拿了糕点便往赵素锦那奔，没想到自己的位置却被占了。换成是别人，她还能横上一横，奈何对方是身份尊贵的肃亲王。

规规矩矩行了礼，玲珑将糕点放置在桌上，乖乖站在赵素锦的身侧。那小脑袋瓜里想的东西多了去了，心中直犯嘀咕。

肃亲王不是在与二小姐议亲吗？怎么常常来纠缠自家小姐？莫非……这肃亲王想要将自家小姐一并娶了回去？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妄自菲薄亲王，万一给赵素锦无故惹了祸端，那便得不偿失了。

想来玲珑也真心待主，自然是要为赵素锦考虑周全。

“今日本王来前，福乐倒是念叨你许久。”慕容赫想到她缠人的模样就头疼，“不知素锦何时有时间，同我们聚聚也好。”

被那声‘素锦’唤得无奈，赵素锦勉强笑道：“倘若得了空，臣女自然愿意同王爷和郡主聚上一聚。”

看在福乐郡主的面上，再见他一回也无妨。毕竟要想让那些贵女对自己的看法有所改观，就必须要从福乐郡主身上下手。

慕容恪难得心情大好：“如此甚好！”

这让玲珑惊讶不已，这肃亲王怕是对小姐想法不简单呐……

郑氏远远就望见说说笑笑的二人，瞬间担心起来。她到底还是怕赵素锦博得慕容恪的欢心，顶替赵明珠准王妃的位置。

她使劲向赵明珠使了个眼色，“女儿，你快去将肃亲王请来。他们那副样子成何体统！”

赵明珠顺着郑氏所指的地方，很快瞧见了交谈尚欢的二人，红润的脸色立马降了温度。她竟不知还可以如此明目张胆……

允了郑氏的话，赵明珠轻盈地走了过去，柔柔欠身道：“肃亲王何时来的？怎么不告知明珠一声？”

“本王何时来，还需告知赵二小姐一声？”慕容恪皱了眉头，“赵二小姐，还请多多自重。”

赵素锦算是知道，前世慕容恪为何洞房也没成，就跑去沙场血溅四方了。

原来，他打心眼里就不喜赵明珠。

可惜赵明珠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根本没受过委屈。现在被慕容恪这么说上几句，便红了眼眶，咬唇的样子好不委屈。

旁人见了定是心疼，慕容恪见了却对她更生厌恶。他最烦哭哭啼啼的女子，太过惺惺作态，更不讨喜。

“七弟，你怎么又胡闹了？”

慕容赫看不惯他对赵明珠的处处冷眼，忍不出挺身打圆场。又看到赵素锦在，也就没袒护的那么过。

“五哥心疼了？不如我找母后说个明白，让你抱得美人归？”慕容恪半开玩笑，“我可没五哥那么会怜香惜玉，怕是会辜负赵二小姐一片美意。”

字里行间，几乎全在抗拒和赵明珠的婚事。虽说现在还未定下来，他压根还是没那个心思。

气氛像结了冰似的冷冽，谁都没说话，只是干瞪着眼。

赵素锦可不想蹚这浑水，直直起身道：“肃亲王，端亲王，臣女这小小的席座可容不下几位。不如我将位置腾出来，也好过让你们站着。”

说罢，她便想着能离这几人多远就多远。

好巧不巧，郑氏眼见着赵明珠要败下阵来，直接飘来似的缓解气氛：“两位王爷，不知今日可否招待周全？大姑娘怎么只请了肃亲王入座？”

这轻飘飘一句，说的倒像她勾引未来妹夫似的。

“姨娘莫不是没瞧见，我这正给端亲王移位置呢。”赵素锦好整以暇道，“恐怕只有些小酒小菜，显得我们赵府实在小气。不如，两位王爷稍等片刻，臣女去膳房瞧瞧可还有什么。”

郑氏哑口无言，想到还有尚荣这么一人，阴阳怪气说道：“大姑娘可瞧见那尚荣小公子？可是生的一表人才？”

尚荣？他自然还在赵素眠的院里，哄骗她那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三妹妹呢。

赵素锦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自然见过，确实和姨娘所说的相符。姨娘送的衣裙更是让他欢喜，只不过我嫌招摇换下了呢。”

“是吗？那我和你父亲择日便选个好日子，同吏部尚书家商议你们大婚之日吧。”郑氏眼睛一亮，以为她被尚荣看了身子，才会急匆匆换掉衣物。

听见赵素锦要嫁于尚荣的话，慕容恪心中不是滋味，轻轻咳了几声：“今日谢过贵府招待，贺礼的话，本王已经捎人送来。天色晚了，本王就先回去了。”

还未从委屈当中反应过来的赵明珠一听到他要走，便恨得牙痒痒。她明明是被捧在手心被如视珍宝的明珠，怎就让他如此轻视？

慕容赫瞧见了也有少许心疼，碍于身份，他只能也跟着慕容恪一同离去。

朝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稍稍行礼，赵素锦觉得浑身乏累，想着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的比较好。

“母亲，女儿方才好生委屈。那肃亲王根本看都不看我一眼，却和赵素锦那般亲密！”赵明珠秀眉微微下垂，简直惹人生怜。

郑氏微微叹气：“女儿莫慌，那小贱人如今丢了清白之身，嚣张不了几日。你就再忍忍。”

听得她苦口婆心一说，赵明珠这才冷静下来。背地里，也不知到底是谁在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