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女子重德行？

赵家一行人一起走，先到了前方的水榭，紧接着又是一群的少男少女。

往日都是男女不同席的，可今日是香山节，便没有这样的规矩。各家与关系好的都寻着地方坐了一起，或是饮酒赋诗，或是女子在一起讨论装扮。

赵明珠作为京中有名的才女，自然少不了一群的互拥之人。

赵素锦自刚才便一直待在赵悠之身边，因着赵明珠与众位贵女玩耍，也并没有叫她。

“你今日怎么突然做如此装扮？”

赵悠之问道。在他记忆里，长女一直是艳俗不堪的，才学更是半分不沾。今日却打扮的格外出尘——甚至每次看见她的脸，都能令他想到那个女人，定北将军府的嫡长女，他的原配嫡妻。

想到这里，赵悠之眸色变得有些深沉。

“这样装扮不好看吗？”赵素锦垂着头，似是有些害羞的样子，“我今日出来，旁人看我的目光都不一样了，我还以为今日的装扮很好看呢。”

看她这副羞怯的上不来台面的样子，赵悠之便转过了头，“女子重德行。”

赵素锦在他背过身儿的时候便是一阵儿冷笑，左右她也早明白了，无论她做什么都得不到他一声儿好，可赵明珠就不同了，那是赵悠之放在心里的女儿。

所以她婚配的是有可能登基上位的皇后嫡亲的儿子肃亲王慕容恪。而她则轻易的被个庶女抢去了婚事，最后靠着定北将军府的婚事却是个出身低贱皇子慕容赫——

“爹爹——”赵明珠不知何时过来，凑在赵悠然之身边，道，“刚才福乐郡主过来，她身上穿了一件羽衣，竟在阳光下有不同的颜色，十分美轮美奂。”

“应当是江南织造府所造的”，赵悠之的表情就与刚才十分不同了。对着这个精心教养大，才学美貌都十分出众的女儿，他向来疼爱，也十分有耐性，“你若是喜欢，下回你哥哥去江南，便让他替你带上一件儿。”

“谢谢爹爹！”赵明珠喜不自禁，连忙向着赵悠之行礼道谢。

“二伯就是疼爱明珠呢，谁都知道江南织造府的布料，一匹造价就要上千呢！”说话的是赵素敏，放在往日恭维赵明珠的一直都是赵素眠，可巧今儿赵素眠没来，她就有机会凑上去了。

“可爹爹，这羽衣布料，既是福乐郡主所爱，若明珠也穿相同的，恐怕——”赵素锦远远瞧见一片羽衣，连忙佯装担忧开口。

果然不等她说完赵素敏就道，“相同的衣服，谁穿着好看便是了，明珠若比福乐郡主穿的好看，也不辜负这羽衣。左右我们明珠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她话刚落，便有一阵如金玉相撞的悦儿女声传来。

“是，也只有赵二小姐这样貌美，才配得上无价的布料”，说话的便是福乐郡主，她身上穿的便是赵明珠说的那件羽衣。福乐郡主容貌本就好看，羽衣穿上更是让她多了几分飘渺，“像我这般，反倒不怎么配得上这件羽衣了。”

赵明珠脸色有些难看，饶是她巧舌如簧也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赵素锦在一旁看的想笑，赵明珠就是这样一个人，看见旁人有好的东西，便想拿到自己手里。旁人也就无所谓了，可偏偏这福乐郡主性子火爆，听见了直接就过来质问了。

赵悠之虽是个尚书，可也不好牵扯这些小女儿家的是非。

福乐郡主居高临下望着众人，又看着赵明珠，“怎得，赵二小姐十分喜欢我身上这件儿羽衣？”

赵明珠喃喃不知说些什么，赵素锦看了好一会儿戏，又发现戏被扯在自己身上了，“从前都只说赵二小姐貌美，若论貌美，我瞧着赵大小姐比之赵二小姐更上几分，翠浓，去，把我那件金丝蝉羽衣拿过来，华服当配美人儿，也只有赵大小姐这样的美人儿，才配的上那身儿衣服。”

这意思就是说，赵明珠，你不配。

这福乐郡主可真是个性情中人。

赵素锦心中想笑，却还是起身谢过了福乐郡主。又看着赵明珠一旁灰白的脸色，对福乐郡主更是添了一层喜爱，便道，“郡主若是不嫌弃，我备了些零嘴，来一起尝尝罢。”

福乐郡主有些诧异。

以往赵素锦与她们这些贵女都不来往的，而大多数贵女也都瞧不上赵素锦那浓妆艳抹的样子。今儿个她虽然打扮的很漂亮，福乐郡主也暗地里注意着，想回去也造一件儿相同的流苏额饰。

可也没想着跟赵素锦交好。

但刚才赵素锦可不像赵明珠那样自大，尤其是自己刚借着赵素锦打了赵明珠的脸，现在可不能给她没脸，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赵素锦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儿。她今儿之所以非要来这次香山节，还要妆容出众，就是为了改变之前许多贵女对自己的印象。

郑氏与赵明珠母女想让自己活得不堪，她就要活得比谁都好。她不仅要同贵女们交好，还要一点一点的扯下郑氏面儿上那层伪善的皮。

见福乐郡主答应，她便回身冲赵悠之行了礼。

赵悠之刚才正后悔答应了赵明珠那件事情，无论如何福乐郡主都是皇室中人，交好都来不及哪能得罪。可次女赵明珠费尽千辛万苦都没能与福乐郡主交好，这个一向不得他意的长女，却似乎轻而易举。

赵悠之心里有些可惜。

——

福乐郡主爱吃，赵素锦上辈子可是宫中的皇后，什么吃食没有见过，为了讨好慕容赫，自己下厨也没少做。

“这些个都是你自己做的吗？”饶是福乐郡主从小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人，也得称个好。赵素锦笑着点头，又细致给福乐郡主说了点心的做法。

福乐郡主脾气暴，却也心性简单，赵素锦怎么说也是当过皇后的人，说话时候便紧着她的心思。不一会儿福乐郡主便没了之前的看法，还高高兴兴的带着她去自己的好友圈中。

慕容恪便在不远处，津津有味的看着一切。

或许一开始只是好奇，可看的时间长了慕容恪才发觉这女人的不简单。轻而易举改变了福乐郡主对她的看法——福乐郡主看着骄纵，可却是现在贵女中地位身份仅此与公主的。

与她交好，原本之前赵素锦坏的不能再坏的名声，也能弥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