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吉祥斋可是这皇城外除了尚衣坊最出名的裁缝坊子了。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自然是非常引人注目的，而早早就已经在吉祥斋门口等待众人的掌柜的，此时几乎是望眼欲穿了。

要知道自家的坊子虽然在陈国十分的出名，可是国公府毕竟是大家，而且地位这么的高，可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得罪的起的。

“乔老夫人，您来了。”看见了乔李氏，掌柜的想都没想立马就迎了上去，生怕因为自己的礼道不周，开罪了国公府。

“赵掌柜，让您久等了，刚刚路上遇到了一点事情，就处理了，没想到人会耽误这么久。”乔老夫人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脸上的笑意没有任何的不耐，这才放下心来。

纵然自己国公府的地位很高，可是因为让别人等自己来耽搁了正事，不管怎么说传出去都是不好听的，再加上这一路上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心里面多多少少也有些犯怵，总觉得心生不宁，仿佛马上就有什么大事会发生一样……

“早就知道乔老夫人要来了，前几日我特地让他们把今年从江南带回来的上好布匹都准备好了，老夫人要是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跟我进去挑选一下。”

赵掌柜处事圆滑，说罢慢着步子带着老夫人朝里面走，随后对着她身后的江梦月和乔初瑶几个人点了点头，也算是打了招呼，问了好。

这一会儿的章如画被刚刚乔老夫人的话给说蒙了，现在倒是老老实实的跟在身边，一句话也不多说了。

只是她那紧紧攥着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当乔初瑶看见这个动作以后，下意识的抬起头看着走在自己一侧的章如画的脸，发现对方看见自己的时候，闪过一丝狠意。

莫非还不安分？还想整出什么幺蛾子？

乔初瑶轻哼一声，不再理会，随着拉着自己手腕的江梦月一同走进了吉祥斋的屋子里。

“瑶瑶，你看这白色蜀绣经典布匹，是不是很适合你，白月光一般的质地，简直是太美了，今年我本来也想带几匹回来裁制衣裳的，可是我家那个居然说我穿不出这么雅静的味道，生生给我换了颜色，可把我给气死了！”江梦月说起话来有些咬牙切齿的，可是这眉眼之间的温柔倒是羡煞了旁人，乔初瑶勾着唇点了点头。

上一世，她偏爱白色，只是自从章如画夺取了白色以后，她的衣橱里面便再也没有了白色，青萝色和淡紫色倒成了她的标配。

“那鹅黄色好像也适合你诶，果然长得好看的人，什么颜色都适合呢！”江梦月性子再怎么野到底也是一个女子，面对着如此缭乱的花色，也陷入了其中。

想着自己闺房里面的那些衣衫和自己现在的性子有些不符和，乔初瑶倒是真的想要选几匹自己喜欢的料子做几身新衣裳。

乔老夫人已经随着掌柜的走到了吉祥斋的偏房了，江梦月也拿着手里的鹅黄锦绣久久放不下来，乔初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面前的白色蜀锦，随后便扫视了一下周围。

当她看见了布料隔板上的红色，便移不开了目光。

如此喧宾夺主的红色，寻常人家的女子定是穿不出来的，可是乔初瑶在和它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却爱上了。

“姐姐是喜欢这匹红色的布料么？可是未免有些太过艳丽，这和青楼……”见众人都跟随着乔老夫人出去了，却忽视了一旁还站着的江梦月。

“妹妹如此了解，莫不是那里的常客，我可记得清白人家的女子应当不会出现在那种烟花之地的……”现在老夫人也不在，眼前的这个章如画也不是还是呢么好鸟，乔初瑶自当不会给她好脸色，直接回击了过去。

忽然被反驳的章如画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竟想不到接下去的话了。

“有些人天生就不是当大小姐的命，还是不要整日白日做梦想着攀高枝了，万一爬得太高，有一天摔了下来，岂不是很没有脸面？”江梦月毫不客气的说道，一点点也没有给章如画留面子，让章如画恨恨的咬着唇，却说不出来什么。

“这么热闹在说什么呢？”乔李氏这个时候也从隔壁的房间走了回来，听到这边的话语声便在门口停了步子。

“奶奶，没什么！”这一幅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还真叫她章如画给做全了。

“掩耳盗铃罢了！”江梦月冷笑了一声，让站在一旁的乔初瑶差点笑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乔老夫人也算是一个人精，活了大半辈子了，怎么看不出来三个人的猫腻？

只是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又怎么可能狠下心来叫这个真呢？

“老夫人，这后面就是咱们吉祥斋染布的后院，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倒是可以带着你们后面参观一下！”赵掌柜在这皇城里面也算是摸爬滚打了很多年了，常年和这些达官贵人们做生意，也练就了非凡的眼力劲，冒着损失单子的危险，转变着话题。

“好好好，我对着你吉祥斋甚是满意，先前挑选的布匹，你照着一会儿府上给你送过来的尺寸各做二十套吧！”乔老夫人的话一说出来，身后跟着的小丫头和小厮们脸上顿时布满了笑容，果然在国公府当差这吃喝用度和外面的是完全不能比的。

居然连他们这些下人也有这么好布料的新衣服，顿时在心里面埋下了衷心的种子。

这场闹剧也在赵掌柜的话里不了了之。

毕竟是独家秘方，能够来到后院的也就四五个人，江梦月便主动的搀着老夫人。

院子里面别有洞天，里面的染缸什么颜色都有，忙忙碌碌的人手中拿着布匹，各司其职。

挂着的秀布颜色格外的鲜亮，在微风中摇摆，像是飘飘的旗，很美。

“吉祥斋不仅有成衣铺，还有染坊，还有陈放布匹的房间，小心染缸，上面的染料若是沾上了可不好洗掉。”赵掌柜盯着乔初瑶身旁的染缸特意提醒着。

“若是沾在了皮肤上面，也洗不掉么？”乔初瑶好奇的问道，随后手已经探在了染缸的染料上，指腹快要接触上去了。

“乔小姐，不要随意触碰，弄到皮肤上得好几天才褪的掉，一般的染坊染料还会伤害肌肤……”当赵掌柜刚说完这话，站在乔初瑶身后的章如画便一个脚崴，摔了上去，顺势就推了乔初瑶一把，直接让乔初瑶半个手臂没入了染缸。

“乔小姐没事吧！”赵掌柜怎么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脸色顿时白了，得罪了国公府的小姐，这罪名就大了。

“这伤害了皮肤……”江梦月立马激动了起来。

“夫人莫着急，我只是说的一般的染料，我们吉祥斋的染料没有任何的伤害，只是需要用退染膏，把颜色退下去。”赵掌柜看这样已经被扶出来的乔初瑶，立马解释，命人把退染膏拿来。

“大小姐还是随我家夫人去换身衣裳吧，这天气着实有点凉……”赵掌柜刚说完这话，穿着一身浅绿的中年女子就走了出来。

“恩，有劳夫人了。”乔初瑶冲着她笑了笑。

“如画，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脚，怎么崴了？”纵然也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可是老夫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奶奶，没事，就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没看路刚好脚崴了。”章如画软糯的说道。

“刚刚你站在原地又没有走路，怎么就脚崴了呢？我看你分明是故意推初瑶的！”江梦月一针见血，逼的章如画说不出话来了。

“混账东西，一会儿我就命人送你回府，什么时候思过给你姐姐道歉了，在来国公府。”老妇人一忍再忍，虽然年纪大了，但又不是老糊涂，甩下了一句狠话，就朝着乔初瑶离去的方向走了。

留在原地的章如画这次可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把自己在老夫人那里最后的一点好感也给作没了。

换了衣裳的乔初瑶看着面色不太好的乔李氏也没追问什么，玲珑心的她在发现了身后没有章如画跟着以后，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