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喝还是脱

任天翔一边换鞋一边向楼上张望，低头的时候便看到了鞋架上一双显眼的白的圆头小皮鞋。

保姆见老爷子面露疑色，急忙解释道：“有个可漂亮的姑娘来了，专门来看小少爷的。”

任天翔一双长眉皱的更深，认定又是任君非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不入流的莺莺燕燕，竟然敢跑来老宅登堂入室。

保姆接着说：“小少爷好像可高兴了。”

任天翔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地上了楼，还没走到门口，任真那透着兴奋的小奶声就隐隐约约传了出来。

“乖孙子快来让爷爷看看！那混账东西又怎么惹我们生气了？”

任天翔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房间里，程漫染急忙从床上起身，转过来朝老爷子点头问好：“您好。”

任天翔却像是没看见似的，路过她身边一下子把任真举起来抱在怀里。

柳芮云见状不悦：“人家小程医生和你打招呼呢，你这老头子怎么一点礼貌没有！”

“哼，任君非不在这儿，你找错地方了。”任天翔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程漫染光是听他说话就感觉脑袋某处跟着一起共鸣，就像是被人揪起领子在耳边大声说话那样。

任真急忙缩起肩膀，小嘴一噘：“爷爷！您说话声太大了！我耳朵疼！”

任天翔大手拍了拍任真的后背，紧接着就放低了语调：“爷爷下次注意，饿了吧，爷爷给你做好吃的去！”

任真把手里吃了一大半的汉堡举到老爷子面前晃了晃说：“漫染给我买好吃的了，我吃饱了。”

“这种垃圾食品对身体一点好处没有，就给你哄得这么开心？比爷爷做的菜还好吃吗？”任天翔这话故意说给程漫染听的，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惊讶的是，她并没有被他一番话说得太难堪，脸上表情不卑不亢，始终看着他怀里的任真。

“没爷爷做的菜好吃，但是这是漫染对我的一点心意，我不能伤了她的心意。”

“你这个小鬼，叫的倒是亲，”任天翔抬手刮了一下任真的鼻尖，扭头对程漫染说道，“没事你可以走了，以后不要再来这里装模作样，没用。”

任真突然不干了：“爷爷！你为什么赶她走！她好不容易才答应来看我的！”

任天翔彻底惊讶了，这女人到底个我这宝贝孙子吃了什么迷魂药了？

“你这个老糊涂！”柳芮云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任天翔一眼：“小程医生可算是我们家的恩人，上次君非给任真养的那条狗受伤了，就是小程医生给救的。”

“爷爷，漫染她是个好女人，和我爸爸身边那些不一样的，漫染看不上我爸爸的。”

任天翔突然想起来，上回任真在饭桌上说的那个名字，漫染，就是这个姑娘吧？

他转头重新打量程漫染，不知怎么的，突然特别顺眼。

从头到脚都干干净净规规矩矩的，和他之前见过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确差别很大，要不是柳芮云小程医生小程医生的叫，他还以为程漫染是那个大学的学生呢。

“吃饭了没有？”任天翔突然的变化叫程漫染有些受宠若惊。

急忙回答：“吃过了，我就是听说任真病了就过来看看他。”

“哦？病了？”任天翔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吃完了最后一口汉堡，把包装纸团成一团，程漫染立身手接过纸团，放进已经被任真风卷残云过的食品袋里。

“漫染，不用你收拾，爷爷家的保姆会打扫的。”

柳芮云冲任天翔努努嘴，这小鬼还知道心疼个人。

任天翔抱着任真亲了两口就把他放回床上，漫不经心的口吻说：“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小程医生今晚就留下住吧。”

程漫染惊讶地微张着嘴巴，她早就看出这老两口一直在眼神交流，但没想到上来就是这么惊人的操作，果然是对任真很宠惯。

不过没等程漫染开口拒绝，任真倒是先一步说话了：“那可不行！”

柳芮云疑惑地看着任真：“你不是很喜欢小程医生吗？让她留下来陪你不好吗？”

任真突然小脸一红，低着头慢悠悠地说道：“还没确定关系就留人家过夜，传出去对女孩子的名声不好……”

老两口面面相觑，程漫染抬手摸了摸任真蓬松的头发，笑说：“下次放学不能自己一个人偷偷跑了知道吗？你要是想找我玩，就给我打电话。”

“不会又是别的男人接电话吧？”

“不会了，我会把你的号码存起来。”

任真想了想，小眉毛突然拧了个结，他没有自己的手机，要是突然想和她说悄悄话了怎么办？爸爸一定会偷看的……

程漫染没待太久，走的时候柳芮云派了司机送。

任真在大门口和程漫染说了好几遍拜拜才乖乖进屋去了。

司机老邓友好地同程漫染搭话，说他自己给任家老宅做了二十多年的司机，还从来没送过除了任家之外的人，更是没见过小少爷这么乖巧过。

“说起来，程医生，我家小少爷这眉眼和您有点像呢，这说明你和我家小少爷有缘那。”

程漫染浅浅一笑低下了头，随后又抬起来，忍不住去看后视镜里自己的模样，她不得不承认是有那么些像。

老邓把程漫染送到楼下，看着程漫染上了楼才掉头，可车子还没开出几米，就见她又从楼门跑出来，老邓降下车窗问：“怎么了程医生？”

程漫染有些微喘地请求道：“能麻烦您再送我一趟吗？我没拿钥匙，得去我朋友那里取一下。”

老邓又载程漫染去了一家叫爵夜的酒吧会所，袁媛今晚在这里做临时兼职服务生。

老邓把车停在路边，对她说：“程医生，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我得把你安全送回家才能回去交差。”

程漫染下了车在酒吧门口张望，袁媛和她说好在门口等她拿钥匙，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

程漫染只好一边打电话给她一边进去找。

好在现在还没到夜场人最多的时候，袁媛接了电话就来迎她。

“抱歉啊，刚才突然有点忙绊住脚了，给你钥匙。”

程漫染向来不太喜欢这种地方，方才她一进门的时候就有男人直勾勾盯着她看，刚才和袁媛说话的时候还有人过来搭讪，被她瞪走了。

“这里太乱了，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我等你下班一起回去？”

“我就是替人做一天，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值早班。”袁媛说完就拉着她往出走，像是保护一样。

两人路过包房区，刚好有一间包房的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一对勾肩搭背的男女来，和袁媛擦身而过。

袁媛突然停住了脚步，一向表情都很平淡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巨大的震惊。

她转过身，用程漫染没见过的激动语气大喊道：“林飞你给我站住！”

程漫染也转过身看着和他们擦身的那对男女，女的几乎是一瞬间就转回身来，表情疑惑中透着不爽。

那男的就站在原地像是做什么思想准备似的，扭捏了半天才转过来，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小白脸。

“袁媛……好久不见呀？”林飞露出一脸假笑。

“老公你认识她啊？”

“以前一个朋友，你先回包房，我和她说几句话。”

那女人立刻不乐意了：“什么朋友呀，说什么我不能听的呀？”

“宝贝儿乖……哎呦！”

程漫染目瞪口呆，袁媛竟然冲上去给了林飞一个抡圆了的大耳光，把他打的直接扶了墙，小白脸变成小红脸

袁媛上去扯着他的领子大吼一句：“还钱！”

一旁的女人先是愣住，随后急忙转身跑回包房。

“袁媛，信我话你现在赶紧滚蛋，一会儿别怪我不念旧情。”

“还钱！”

“多少钱啊？”林飞被揪着领子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袁媛咬牙切齿：“三十三万！”

程漫染一听就惊讶了，她哪来那么多钱借人的？

林飞冷哼一声：“你可别闹了，我当时不过是借你身份证网贷了十万块钱，你骗谁呢……”

林飞话音刚落，从他们出来的包房里出来了六七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其中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应该是带头的。

“五哥，就是她打小飞！”

袁媛回头看这阵仗，立刻就低声叫程漫染快走，只不过刚说完，两个人就都被拖进包房去了。

“敢他妈在我武大龙看的场子打我妹夫？”

那个被叫五哥的人一把扯住了袁媛的头发。

“你干什么！怎么对女人动手！”程漫染刚要上前阻拦，就被一个小混混推到墙上。

“林飞！你这个王八蛋！”袁媛破口大骂着，一边骂眼泪一边往出掉。

林飞搂着女人，点了颗烟：“我他妈刚才都说了让你滚，你非不听！哎呦嘶……你特么也叫个女人，手爪子这么硬。”

怀里的女人心疼地拿冰块给林飞敷脸，还不忘狠狠地瞪着袁媛：“臭端盘子的！看你还厉不厉害！”

“我朋友打人在先是不对，但是你妹夫欠了我朋友不少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程漫染试图和那个五哥交流，“我看五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不能不讲道理吧？”

包房里瞬间安静了几秒，昏暗的光线中几缕彩灯晃在程漫染的脸上，朦朦胧地显得那张面容又清纯又勾人。

武大龙松开袁媛的头发，转而走到程漫染面前，猥琐地笑笑，煞有其事地说：“这位小美人真会说话，那行，讲道理……林飞，你欠了人多少钱？”

林飞：“十万。”

袁媛立刻反驳：“你要不要脸！你借的网贷是什么你不知道吗？”

“现在已经滚到三十多万了。”

武大龙假装惊讶：“那可不少！那我问问你，你平白无故为什么要用自己身份证给林飞贷款？”

“这畜生骗我说他妈要做手术！”

“他妈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飞有点听不下去，直说：“哥！我那时候跟她搞对象来着。”

林飞说完，怀里的女人还掐了他一下。

武大龙点点头：“哦是这么回事儿，那你小子可不对！”

程漫染以为事情会有转机，刚要开口继续讲道理，却只见那武大龙突然眯眼睛狞笑道：“欠债还钱不假，可你朋友刚才还动手打人了呢，我妹夫正打算往娱乐圈发展，全靠这张脸，你说这一巴掌得值多少钱呀？”

“你这是强词夺理！”

“小美人，是你非要讲道理的，”武大龙突然脸色一边，抬手捏住了程漫染的下巴，“他妈的在老子地盘和老子讲道理，老子就是道理！你不是想给她出头吗？行！来！把这整瓶威士忌吹了！要不就给哥几个跳段脱衣舞，不然今天你们两个谁都别想走！”

“林飞！你他妈还算是个人吗？钱我不要了！放我们走！”

袁媛冲林飞大喊。

话音刚落，武大龙回手打了她一个耳光，眼看着血丝从嘴角冒出来，袁媛眼前瞬间有些模糊了。

“喝还是脱，快他妈点儿的！”武大龙回头看了眼程漫染，她虽然穿的很保守，衬衫牛仔裤，但还是掩盖不住其中包裹的曲线，尤其那盈盈一握的纤腰，他咽了咽口水，在脑子里想象那手感，顿时感觉有些燥热。

程漫染咬着牙，她知道，这种流氓根本没有底线，也绝对不会履行诺言，她捏紧拳头没动，低着头，目光落在腿边的矮桌上，上面一摆着排空酒瓶。

她稍微伸手就能够到。

“！你他妈是想老子帮你脱！”武大龙说着就一把将她拉过来按在了沙发上。

程漫染的手瞬间就捞到了个酒瓶子，想都没想就砸在了武大龙的头上。

武大龙惨叫一声，却并没有像她预料的那样倒下，而是被激怒了！叫来两个混混按住了她。

“老子今天就办了你！”

说完，武大龙一把扯开了她的衬衫，扣子瞬间飞出去几颗。

程漫染绝望地挣扎着，眼看这个恶心的男人就要把头埋下来……

“嘭！”

包房门被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