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狗男女

苗清对沈慈，可谓是毫无提防，她亦是个敬职敬业的好演员，都到了最后一刻了，还要装作好心，刻意把仲师邑描述的凶狠可怕的同时，诱骗沈慈，让她待会儿和仲师邑喝完糖水，就赶快离开，省得被仲师邑丢进河里喂鱼。

沈慈跟在她后面，只觉得她好笑得很，大难临头，仍不自知。

俩人上了湖心亭，仲师邑仍在亭内坐着，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今天的日头太燥，他没来由地，就觉得口干舌燥，浑身上下燥热得很。

他扯开胸前衣裳，露出半个胸膛，才堪堪舒服些，可这点舒服，在见到款款走来的两个婀娜多姿的女人时，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甚至身体更加躁动了。

但他为了不失礼，仍拢了拢领子。

苗清目前在王府的依靠是郑氏，她见到仲师邑，自然殷勤热情，一进亭子，便弯腰见礼。

仲师邑敷衍跟她打了声招呼，便快速转过头，不敢再看她们二人，生怕继续看下去，就真的克制不住身体里那股莫名来的邪火了。

沈慈就站在苗清背后，她趁其不备，瞄准机会，以手为刃，狠狠往苗清后脖颈上砍了一下，这一下她找准时机、卯足力气，可谓是快、准、狠！

只一下，苗清就昏过去，沈慈赶紧抓住她的胳膊，拦了这么一下的同时，趁机把她腰带拉开，故作慌乱地大喊：

“苗姨娘，你怎么了？”

仲师邑闻声望来，苗清已经在沈慈的牵引下，往他怀中倒去，在她“摔倒”的过程中，她的衣裳紧跟着滑落，香肩半露。

软玉入怀，又有春光无限，分外诱人。

“我去找郎中。”

沈慈见仲师邑身体里的迷情香已经开始发作了，识趣地赶紧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而落英阁这边，郑氏派到苗清身边监视的婢女见苗清和沈慈去了之后，久久未归，好奇心促使下，她来到湖心亭外查看情况。

亭子里面的帷幕已经放下了，依稀能够看见里面纠缠的人影，只是辨认不出模样。

婢女暗道一声，好家伙，这个苗清，真是狠辣，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让下人和傻子干这腌臜事，想来世子是被她支走了，我得赶紧去禀告夫人才行。

郑氏早就和身边下人串通好了，落英阁里的人一来送信，仅仅隔着一道帘子，外头的下人便故作吃惊，大声问：

“真有此事？”

“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

“早就听说，将军夫人和她院里的下人不清不楚不三不四了，还以为是底下人乱传流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帘子里，郑氏请来的这些夫人听见动静，默契地谁都不说话了，全都尖着耳朵，听外头谈话。

郑氏故意沉下脸，看向身边嬷嬷，嬷嬷会意，撩开帘子大步走出去，逮着外边议论的人，故意大声教训：

“好你们几个没规矩的，不晓得夫人们都在里头谈事呢，竟敢扰到各位夫人，该打！来人，全都拖下去，各掌二十嘴巴。”

“嬷嬷饶命，奴婢并非有意惊扰到各位夫人，只是……”

落英阁的这个婢女故作踌躇，等嬷嬷问，才装出害怕的样子，答道：

“只是奴婢方才路过湖心亭的时候，发现将军夫人正在和一个小厮行不轨事，将军上朝还没回来，我们院里没个主事的，奴婢才想到这儿来，请夫人拿个主意……”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帘子里的人听见。

这里头的，都是过来人，夫人和小厮，能行什么不轨事，她们不用想都能猜到，立马有好事的，瞧着郑氏愈发阴沉的脸色，看似关心，实则等着看戏，道：

“早听说将军夫人痴傻，莫不是不懂事，被心思龌龊的给骗了？夫人，去看看吧。”

郑氏长叹一口气，哀叹几声“家门不幸啊”，才掀了帘子，从里头出来，俯视落英阁的婢女，明知故问：

“人还在那儿吗？”

“正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成双，奴婢没敢惊扰他们，一瞧见，就急匆匆来给夫人您送信了，这时候必然还在。”

“真是岂有此理，便是傻子，也该恪守妇德才是！”

郑氏“恼怒”地骂一句，带头走出芳仪院，往湖心亭里，剩下的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肯放弃这场热闹，全都跟上去。

在路上，还有人劝道：

“沈氏痴傻，她如果真和别人苟且，十有八九是被骗了，她虽痴傻，到底还是平南侯府的嫡女，又是仲将军的嫡妻，齐王夫人，即便是捉贼成双了，你也得妥善处理才行啊。”

郑氏借这话茬，和这些夫人哭诉：

“我自是晓得，师槊非我亲生，自他娘过世后，他一声不吭就离了家，一别就是十几年，我虽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看待，可他却始终不肯接纳我。”

“这事，终归是要交给师槊处理的，正所谓后妈难当，这要是师邑的妻子，我尽管大胆做主将人休了去，可这是师槊的妻子，我若是做了主，只怕他非要把家里闹个鸡犬不宁不可。”

她一言一句，倒是不提沈慈，可字字句句里，都是对仲师槊的埋怨和自己的委屈苦楚。

这些夫人劝着哄着，不大一会儿，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到了湖心亭外，远远地，果然看见帷幕下两个人影纠缠不清，几件衣裳散落。

“竟是真的……”

郑氏装出惊讶、悲痛的样子，捶胸顿足，又是连声哀叹几声“家门不幸！”来到湖心亭外的走廊处，就不肯再往前，使唤身边下人：

“去、去把这对奸夫淫妇给我拖出来！”

帘子外的动静闹得大，帘子里的人自是听见了，在旁边藏了良久的沈慈又焉能放过这一出好戏。

她藏在假山后，悠然自得地嗑着瓜子，见两个家丁得了吩咐，气势汹汹地冲湖心亭里去，那架势，好似要把里头的人生吞活剥了不可。

也不知道，等下帷幕掀开，郑氏看见里面不要皮脸，光天化日就和“将军夫人”苟且的男人，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会是怎样的嘴脸。

她还真有点儿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