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掉包

婢女取了果子来，春花接过果子，如何都不肯让沈慈在落英阁再留，使劲拽着她回清欢庭，在回去的路上提醒：

“小姐，这个苗姨娘真的不是什么好人，您听我的，明天夫人要在家里宴客，咱就老实在咱们自己小院里待着，您可千万别出去，万一惹出什么事来，到时将军又不在，没人护着咱们，知道吗？”

不出去？

不出去怎么行。

沈慈嘴角勾着冷笑，那迷情香，摆明了就是给自己准备的，不知道郑氏肚子里又憋什么坏水呢。

不过从她前半生看过的戏本电视剧等剧情来推断，既给自己下了药，那自己就是淫妇了，既有淫妇，没奸夫怎么能行？

她们多半是想借着宾客在，给自己下套，让自己演一出“红杏出墙”的好戏，好败坏自己和仲师槊的名声，顺便把自己从正妻这个位置上拉下来，苗清就能顺理成章顶上去。

好计谋，好算盘啊！

人家都把戏台子给搭好了，她要是不出门，怎么能凑这个热闹、配合她们，把这出戏给演下去。

“苗姨娘手里那个装糖粉的小瓷瓶好漂亮啊，春花，我也想要。”

“那我给您找一个，可是您得答应我，明天咱们老老实实在自个院里呆着，您不能跑出去。”

春花哄小孩似地，和沈慈谈判。

“那我要一模一样的。”

“好，咱们拉钩。”

生怕沈慈返回，春花伸出小拇指，以前俩人有过什么约定，只要拉过钩，不管沈慈再不情愿，都会乖乖做到，所以这回在沈慈配合地拉完钩后，春花心里的大石头立马落下来。

苗清那个装蒙汗药的小瓷瓶并不罕见，装药粉药膏等物，一般用的都是那种小瓷瓶，清欢庭里就有。

春花很快给沈慈找来一个，沈慈拿在手里观察再三，确定可以以假乱真后，接盆清水，先把小瓷瓶清洗干净，拿毛巾里里外外仔细擦干后，就嚷嚷着，让春花去厨房，把白砂糖磨成粉，好给自己装进这个小瓷瓶里。

对于沈慈的要求，只要不过分，春花一向是有求必应。

她嘱咐屋外的下人，看好沈慈，千万别让她偷偷溜出去之后，便去了厨房。

她一走，沈慈就把屋里剩下的人全部轰出去，关严门窗，跑到书桌前，裁了小拇指宽窄的，四四方方的一张小纸条，用最细的毛笔蘸墨，一笔一划仔细写上“迷情香”三个字。

厨房有石臼，把本来就细的白砂糖磨成糖粉很容易，不大一会儿，春花就照吩咐，端着一碗糖粉回来了，碗里还搁了个小勺，方便沈慈把糖粉舀进小瓷瓶里。

她回来时，沈慈已经忙活完，重新打开门窗，一如既往地装傻充愣，玩着能玩的所有东西。

“小姐，糖粉我给您弄好了，您坐到那儿去装吧。”

春花回来，见到已经被弄的一团糟的房间，无奈地叹口气，指着外屋的桌椅，示意沈慈坐过去的同时，把糖粉也搁到桌子上。

沈慈乐得她不盯着自己，立马听话地坐到椅子上，先装模作样地摆弄糖粉几下，确定春花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自己身上后，才有些做贼心虚地把小瓷瓶贴上字的那一面对着掌心，拿勺子仔细地，一点一点把糖粉往小瓷瓶里装。

磨过的白砂糖不再晶莹剔透，反而变得和面粉有些像，用它充当蒙汗药，打眼一看，很是想象，再加上这小瓷瓶，足以乱真。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糖粉装好，沈慈趁春花不注意，悄悄溜出门，又奔着落英阁去了。

苗清以为她又是来要果子的，她记得郑氏的叮嘱，怕行事败露，她每天定量地给沈慈加了白果粉的果子或糕点，不敢多给一块。

她一见沈慈来，就不耐烦地驱赶：

“我这的果子已经全被你拿走了，你要是想吃啊，明儿再来，明儿我不光给你果子吃，还有糖水喝。”

“我不吃果子，苗姨娘，我想尝尝你的糖水是什么味道的。”

沈慈边说，边往苗清跟前凑。

苗清哪敢现在就给她，打发道：“说了明天给你喝，明天一定给你喝，今天不行，万一你给我喝没了，明天我怎么向夫人交差？不行，不行！”

“我不喝，我就闻闻，就闻一下下，我看看甜不甜。”

“闻闻也不行。”

沈慈早料到她不肯给，嘴一撅，佯哭道，“你如果不让我闻，等会儿师槊哥哥回来，我就告诉他，你藏着好吃的不给我，让他来问你要！”

“你——！”

苗清被威胁，指着沈慈的鼻子气结。

“姨娘，就让她闻一下吧，她一个傻子，能闻出什么来？傻子闹起来，可是不管不顾，真闹到将军那儿，横生枝节可就不好了。”她身边大丫鬟劝道。

“给！”

苗清无可奈何地从袖兜里掏出迷情香，气鼓鼓地丢给沈慈，心骂道，我再忍你这最后一天，待明日一过，且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慈“欢天喜地”地接过迷情香，像是生怕苗清给她抢过似的，一下跑远好几步，打开瓶塞先闻一下，装作心满意足地样子，手放下时，左手盖住右手，她穿的衣裳袖子宽大，这么一盖，盖得严严实实。

她右手单手把瓶塞塞回去，把迷情香丢进袖兜的同时，拿出自己伪造的迷情香，悄然打开瓶塞，再吸一口，心满意足道：

“好香好甜啊！”

“真是个傻子，糖粉和迷迷情香都分不清楚。”苗清翻着白眼，嫌弃道。

她害怕沈慈把迷情香吸进鼻子里，万一吸入过多，通过鼻腔都能让药效发挥，伸出手索要：

“你闻也闻过了，把东西还我，要不然，明天就别想有果子吃，也别想有糖水喝了。”

“不行，不行。”沈慈真装成舍不得吃喝的孩童模样，忙不迭地假药还回去，“还给你。”

苗清没料想她会做手脚，检查都没检查，囫囵就把假药丢回袖兜里，不耐烦地把她赶出门，省得惹自己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