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快来看啊,我逮住了顾家的祸害!”
随着大叔的吆喝,顾知意身边围了不少人,他们皆是面露鄙夷之色。
“这顾家的人也真够嘚瑟的,这个时候怎么敢出现在京城里?”
顾知意依旧一脸茫然,但她仿佛也听出了几个意思,大约就是这个原主的娘家顾家很是遭人唾弃。
“你说说,你好好待着夹着尾巴做人也就罢了,偏生还要出来瞎晃悠!”大叔指着顾知意的鼻子道。
“就是就是,你们顾家做的坏事还不够么?”
面对周遭的唾弃鄙夷,顾知意只觉得生气,她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她只是问个路而已,这些人就对她有这么大的恶意,一个个都把她当过街老鼠了,想到这里,顾知意更是怒火中烧。
“你们说够了没有?”顾知意攥着拳头,“放开!”
顾知意瞪着大叔,大叔有些心虚,但手上仍旧攥地死死的,甚至鼓动周围的大婶:“不得了,不得了,顾家的人都这么猖狂的吗!”
周围的人又想起了那个顾家做过的事,一时气愤,纷纷拿出菜篮里鸡蛋,菜叶子砸向顾知意。
顾知意下意识的去挡,却有一个鸡蛋弹向了身边的大叔,大叔被溅地一脸蛋液,气的浑身颤抖,把一切错处归结到了顾知意身上。
“你竟敢暗害我?”大叔表情狰狞,怒道。
顾知意也摸了一把脸上的蛋液,甚是无语道:“我什么时候暗害你了?这鸡蛋他们不是丢的吗?我也是受害者啊!”
大叔一时语塞,然后又道:“反正你们顾家没一个好东西!”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有病啊!”顾知意捡起脚边的破鸡蛋揉向大叔的脸,蛋黄捻开,画风瞬间变得有些恶心。
“既然你非要说我不是好人,那我就坐实好了。”
大叔一脸愕然,没想到一个小女子能拿着鸡蛋丢他,霎时也是怒火中烧的抬手。
“放开我家姑娘!”
一个破履烂衫的小丫头提着一桶泔水从远处跑过来,使出吃奶的劲儿将泔水泼在了大叔身上,然后二人趁乱一溜烟儿地就跑了。
一主一仆落魄的穿梭在人群中,全然没有注意到,听雨轩的阁楼里有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正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主子,”穆柯进门,拱手行礼,道,“栀子的卖身契可要送到柳府?”
李谨收回目光,一身暗紫色卷云纹的长袍衬得他越发清冷,棱角分明的五官没有一丝笑意,他如此不过是完成任务罢了。
于是,薄唇轻抿,道:“不必了。”
穆柯有些不明白,若不送卖身契去,那顾知意不就不知道栀子是主子救的吗?
顾知意和栀子扶着墙喘粗气,回头看了一眼,应该是没追上来,顾知意放心的靠着墙瘫坐下去。
“谢谢啊,刚刚不是你的那桶泔水,我就要被那混蛋大叔打死了!”顾知意拱手,一副很讲江湖道义模样。
栀子有点儿纳闷儿,道:“姑娘,我是栀子啊,你不认得栀子了么?”
栀子?顾知意仔细地回想了一遍,确认了眼前这个人没见过,但听着语气,仿佛是原主之前认识的人,正犹豫着要不要解释她并不是原主时,栀子已经哭起来了。
“都怪奴婢来迟了,姑娘一定是受苦了,姑娘非要嫁入柳家,丞相与夫人暴怒,将姑娘除名,这世上便只有奴婢和姑娘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看着栀子梨花带雨,顾知意是又急又心疼,道:“别哭了别哭了,哭肿了眼睛就不好看了呀!”顾知意拍了拍栀子的背,小丫头瘦的厉害。
“栀子,我的确是受苦了,成亲那天这儿挨了一棍子,所以我有许多事情都记不得了,包括什么顾家柳家,我通通都不记得了。”顾知意指着额角的淤青。
栀子又是一阵心疼,一遍撸袖子一边道:“姑娘怎么会挨了一棍?是不是柳家人欺负姑娘了?”
顾知意见状很是感动,毕竟从前在现代她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身边既没有朋友,也没有男朋友,栀子还是第一个这样肯为她出头的人。
“没有没有,那谁能欺负得了你家姑娘啊?”顾知意拍了拍胸脯,“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我之前的事儿啊?”
栀子清了清嗓子,二人蹲在墙角,开始说起了从前的往事。
整整两个时辰,顾知意总算理明白了原主的出身。
先说原主的身份,原主顾知意是丞相顾隐的庶女,父亲不爱,母亲早逝,就是妥妥的小透明一个,顾家主母顾殷氏雷厉风行,因此前十七年顾知意过得是十分惨淡。
其次再说原主和柳如吟的关系,柳如吟啊原本是借住在丞相府的考生,原本顾隐很是赏识这位年轻人,有意把嫡女顾知玉许配给柳如吟的,只是顾知玉心比天高,根本瞧不起这个穷书生。
顾知意性子温软,在一次雨中给柳如吟送了一把伞后就被顾殷氏抓住不放,并且强行安了一个与外男私通的罪名。
后来不得已,柳如吟只能娶了顾知意,顾殷氏趁着顾隐不在,擅自做主请来家族长老除却了顾知意在族谱上的名字。
离谱!
最后说方才为什么在大街上会被人逮住一口一句祸害,这要从一个月前忠君爱国人人称赞的薛家被顾隐拉下马说起,然而他们痛恨顾隐,却不敢直接怼着顾隐骂,只能把气撒在顾知意身上。
就离谱啊!
顾知意无语到语塞,先不说顾知意早就被除名根本不算顾家的人了,再说薛家怎样跟她也没半点关系,更重要的是她是魂穿过来的!
魂穿过来的!
莫名其妙就被人扔了一脸鸡蛋。
“那丫鬟变卖,你是怎么逃脱的啊?”顾知意问。
按照栀子的话,顾知意出嫁时顾殷氏将她身边所有可用的人都剔除了,包括栀子。
栀子想了想,道:“说来也奇怪,那人伢子是说把奴婢卖给一个员外做续弦老婆,可半路冲出几个黑衣人,将他们全部都打倒了,黑衣人告诉奴婢去东街,然后奴婢就看见姑娘在受欺负。”
接下来的情节不说也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