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痛死了,痛死了!
余念念气不打一处来,嘟囔着骂开了昨天往死里加重量的战术指导教练,费劲巴拉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四面漏风的草棚儿,破破烂烂的土炕,勉强称之为布片的衣服。
这这这是哪儿?
我的落地窗呢按摩浴缸呢十平米的衣帽间呢?
余念念震撼的生生拖着浑身青紫的瘀伤与血痕坐了起来,试图扯点什么东西遮一遮自己裸露的大腿根儿――
“……恩将仇报?这是家里最后一床被子,你是想撕碎它吗?”
男人清朗微沉的声线传来,竟是出乎意料的磁性悦耳。
余念念死死的捏住了手中被称为被子的棉花片片,一张小嘴张成了圆圆的o型。
眼前人目测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当真是在这低矮草棚中是‘顶天立地’。如瀑般顺滑乌黑的发丝随意的用布条束在脑后,刀削斧刻般精致的脸庞奇异的带着些异域感。
男人天然带着些弧度的唇瓣极富肉感,琥珀色的眸子陷在高挺的眉骨下,眸光幽暗。
帅哥!穿着抹布袍子的大帅哥!
……自己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不会就救了个傻子吧?
江舒面无表情的抿了抿唇,手中端着一碗泥浆一般的东西便靠近了炕上呆头鹅一般的余念念。
“哎哎哎别过来!”
眼看着男人快步逼近了,完全衣不蔽体的余念念这才后知后觉的慌了神。
“我警告你,你、碰我一根指头都是犯法的!要进监狱的!”
江舒好似根本没听到床上姑娘连嚎带喘的叫声,骨节分明的大手一用力,便将余念念牢牢的按回了炕上!
“上药。聒噪。”
男人惜字如金,好闻的吐息带着天然的竹香,热乎乎的喷吐在她的颈间。
余念念浑身上下疼的快要散架,哪里还敢挣扎?
她瘪着嘴绝望的看着男人‘上下其手’,将那泥巴一样的糊糊涂了自己一身。
不过,当她低头打量着自个儿,却着实发现了点门道来――她的手,她的胳膊腿儿都变小了!
“这位…大哥,请问这是哪儿啊?”
心中不祥的预感让余念念话中带上了娇憨的颤音。但这话落在了江舒耳中,却是着实令他无语凝噎。
还真是个傻子啊。
“清远村。我叫做江舒,你是我刚买下来的媳妇。”
江舒?
她活了20多年,没认识叫江舒这号人啊!
等等,清远村?买下来的媳妇?
“…我是谁?”她指了指自己。
“……很好,看来是全傻了。”
江舒琥珀色的眸子微眯,语气似有似无的带上了些嘲讽。
今早他带着小白和小音去镇上集市上,却在青楼门口被这姑娘半死不活的拦了去路。几个时辰前明明是她求着自己来帮助的,怎么一觉醒来又来装疯卖傻?
很好?好他个棺材板板!
难道是玩cosplay?不对,难不成是和电视剧那样穿越了?
心中已经没下限的把所有网络热门词汇骂了个遍,余念念蝶翼般的长睫抖动着,杏眼中已是一片通红,汪起了一包晶莹的泪水。
眼看着姑娘莹白如玉的小脸委屈的皱了起来,花瓣般精致小巧的唇瓣颤抖着,不知为何,江舒的心也跟着轻轻颤了颤。
“你,别哭了。既然已经买下了你,我就不会让你死。”
这也算安慰?
余念念算是彻底对现状死了心,没了前世高冷特工的人设包袱,她呜呜咽咽的啜泣了起来,晶莹的泪珠成串的砸在了支离破碎的棉絮上。
“我去给你端碗……粥。”
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怎么哄女人的江舒一时间只觉得手不是手脚也不是脚了。他凭借着少得可怜的哄娃经验挤出了半句话,转身出棚屋的身影竟莫名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突然,余念念脑袋里一阵刺痛,零零散散的片段出现在她眼前,穿越前的原主也叫余念念,从小爹不疼娘不爱,好赌的爹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为了还债将她迷晕了送到了青楼之中……
还真是惨,余念念心下吐槽,也弄清楚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鬼地方,不过原主还不如死了算了,虽然这会没死,不过,被那个面瘫冰块儿收下做老婆岂不是生不如死?
“粥。”
男人平淡无波的声音适时的响起,恰到好处的打乱了她的思绪。
余念念此刻已经止住了啜泣,身上冰凉的药膏极其有效的缓解了疼痛。她眼眶红红的抬起了头,正撞进了那双深琥珀色的眸中。
男人面如冠玉,破旧的衣物也无法掩盖他极其精壮优美的肌肉曲线。即便是身处脏污的村野,他也明显没有刻意端什么架子,但身上却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贵气。
“谢谢。”
余念念心虚的接过了那碗稀成了汤的米粥,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一个劲的四下打量着。
荒郊野外,自己手无寸铁,这究竟要怎么逃跑啊?
“我付了万花楼十五两银子,将你赎了出来。但余姑娘也看到了,在下并非大富大贵之人。姑娘若是想跑回去,在下现在便启程相送。”
似是看出了余念念的那点小心思,江舒唇间溢出半声嗤笑,冷冷的开口道。
要不是小白和小音先心软了,他怎么都不可能把这笔钱砸在这个傻子身上!
这个阴阳怪气的语气,这个拐弯抹角的威胁……
“放心,我不会跑的。”
余念念一口气喝光了粥,擦了擦嘴角的残粥,坚定的盯着江舒。
人生地不熟的,想跑也跑不了啊,还不如呆在这里,好歹有口吃的。
江舒还没反应过来,门外泥泞的小路上响起了扑哧扑哧欢快的脚步声。
“爹!”
“爹爹!是娘亲醒了吗?”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打江舒身后蹦了出来。
稍大些的小男孩儿长着一双极有辨识度的丹凤眼,刚刚退了些婴儿肥的小脸轮廓清俊极了,初现英气的小眉头自带着清冷疏离的气息。
一旁还走的歪歪扭扭的小白团子扯着哥哥的手叫的欢快,袄裙下那对小短腿还走不大牢稳,果冻般粉嫩的樱唇却动个不停,大极了的杏眼水灵清亮,脆甜的字句一个字眼也不含糊,玉白的小脸灵动通透。